雷远心中烦闷,活了二十来岁,终于有了喜欢的人,可偏偏却是万妖海的小公主。
而雷家和万妖海的矛盾越来越大,尤其是最近,已经大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偏偏这时候,陆长生做了一件让雷远大发雷霆之事。
只见陆长生从袖子里取出两个卷轴来,一个递给莺萝公主,一个递给梅鹿云。
他笑道:“这是我们从秘境中找来的宝贝,【筝雷术】,可以引雷天降,制作雷击木。我万妖海不愿意独吞此道,故而拿出来惠及天下。”
“筝雷术?”
莺萝公主满是好奇地接过卷轴,打开一看,只见里面画着一张雷雨之天放风筝引雷的图案。里面详细记载了风筝的制作之法以及引雷的要诀。
莺萝公主惊讶地合不拢嘴,她深知此术价值,不免看向了雷远。
梅鹿云也接过卷轴,心道:“家主真是算无遗策呀,略施小计,便将这【筝雷术】伪造成秘境之物,借万妖海之手,将其推广开来,我梅家坐享其利呀。”
他装出一副震惊模样,双手都颤抖了起来,目瞪口呆道:“这……此术对于我梅家而言,简直是天大的利益呀。多谢陆公子恩惠。丹诗大赛期间,万妖海从梅家购买的丹药,打七折出售。”
陆长生哈哈大笑:“鹿云长老客气了,咱们互利互惠。”
对于陆长生来说,这【筝雷术】早就在万妖海传遍了,已经控制不住了,迟早会传遍天下。倒不如主动献宝,讨一些利益。
雷远气的浑身发抖,雷击木乃是雷家最大的红利。这【筝雷术】一问世,雷家的收入要减少三成。
他指着陆长生斥道:“你万妖海欺人太甚,你这是对我雷家釜底抽薪。就不怕雷帝一怒,万妖海尸横遍野?”
陆长生嘴巴一撇,不屑道:“你吓唬谁呢?有本事你就让雷帝来万妖海,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
雷远抓起桌上的酒壶,啪地一声摔在了会场中央的舞台上,吓得一众正在莺歌燕舞的舞女们四散而逃。
他朗声道:“这些娘们,叽叽歪歪,好不讨厌。陆长生,不如你我比武助兴可好?”
陆长生不甘示弱,站起身来:“我怕你不成?”
梅鹿云脸一黑,这俩煞星,实在是太不给梅家面子了,宴会之上,竟然做出摔了酒壶,驱赶舞女的行径。这简直是把梅家的脸面踩在了地上。
他冷声道:“二位是想拆了这赛场?难道不知道丹诗大赛的规矩么?”
雷远朝着他一抱拳,说道:“鹿云长老,我已经给了你梅家面子。比武助兴,自然不会动用玄气,破坏不了这赛场。我只是想拳拳到肉的把这瘦猴打上一顿。”
陆长生也有了火气,也说道:“鹿云长老别担心,打坏了东西,我万妖海赔得起。今天我要不把这猪猡打服了,我陆长生的名字就倒着写。”
梅鹿云气急。
但梅家和万妖海、雷家相比,实在是太弱小了。他不得不三思而动。
看这俩人的架势,绝不会善罢甘休。
最终,他还是忍下这口气,说道:“好,那就比武助兴,但是绝对不能动用玄气。谁要是敢违反了规矩,那就受鞭刑五十,逐出阳雾镇。”
这里是梅家的地盘,他必须要维护梅家的颜面,只能用软硬兼施的手段,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雷远咧嘴冷笑,拳头握的嘎嘣响,一指陆长生,骂道:“来吧猴子。”
陆长生立刻上前,俩人跳到会场中心的歌舞台上,顿时便战作一团。
雷远乃是【六品金刚骨】:铜皮铁骨,刀枪不入,而且有金身法相,即便不动用玄气,一拳一脚也有摧石截瀑之威。
身为雷帝的儿子,万众瞩目,他从小就比其他人都要刻苦十倍,一身拳脚功夫精妙至极。
陆长生则是【四品长生骨】:生机旺盛,任何伤口都能瞬间愈合。
他从小受十三位妖王教导,手上的功夫多而繁杂,招式层出不穷。
这两人打在一起,虎虎生风,刚开始还是比拼招式,打得眼花缭乱,叫人看的连声叫好。
打着打着,两人火气都打出来了,就开始拳拳到肉,以命搏命。
雷远铜皮铁骨,陆长生的拳头打在他身上,丝毫不能破防,却是靠着一股子隔山打牛的巧劲儿,创伤了雷远的内脏,雷远的鼻孔、嘴角都开始流出血来。
陆长生更惨,一张脸被打的塌陷下去,身上是一个又一个的拳印,浑身是血。
不过他的恢复能力极为强悍。
脸塌了下一秒就鼓起来。胳膊断了,下一秒就长好。心脏碎了,下一秒就恢复原样。
战斗力丝毫不减,反而是越战越勇。
这俩人的打法看的人牙酸,不免惊呼连连。
不过,席间看客的惊呼声中,夹杂着一些不和谐的声音。而且这股不和谐的声音,竟然越来越大,甚至成了主流。
“哎呦,又扳倒一个,这是第二个了。”
“第三个,第三个……”
“哎……第三个也扳倒了。”
“嘿,这真有趣呀,跟僵尸扳手腕的。”
……
梅鹿云也听到了这些杂音,寻声望去,只见半个会场的人,都伸着脖子,朝着会场的西北角看去。
梅鹿云被人遮挡了视线,忍不住也站起身来观瞧。
结果他就看见了让他瞠目结舌、头皮发麻的一幕。
只见最边角落的一处圆桌后面,一队僵尸排着整齐的队伍,被一个脸蛋通红的小道士用符纸引导着,挨个蹲在地上,伸着僵直的手臂,杵在凳子面上,和一戴着面具的人……扳手腕。
“羊……羊生?”梅鹿云一眼就把他认了出来,差点惊掉下巴,苦着一张脸道,“搞什么呀?”
一旁的莺萝也站起身,看了过去。捂着嘴巴,眼中满是惊奇之色。
却见那戴面具的人和僵尸手掌相握,双方一同使劲儿,僵持许久,最终那戴面具的人猛地把僵尸的手腕扳倒。
四周立刻响起一阵欢呼声。
“第四个倒了,第四个倒了。”
“哎呦,好厉害呀。”
“有人押注么?有人押注么?我赌僵尸赢。”
“我押,我押,别急,先讲清楚怎么个比法。”
……
台上打的难分难解的雷远和陆长生,也注意到了四周的动静,不免同时停手,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