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决定了要给斧头帮一点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不是什么东西都是他们所能够觊觎的,不过萧阳并没有直接跑去金龙大酒楼坐镇,而是继续待在济世堂,让龙赞有麻烦时再通知他。毕竟,斧头帮的名字虽然威武,但实际上就是个小角色,根本不值得他花那么多心思去对付。
而被王天郎送到萧阳刀口下的斧头帮也没有让他久等,就在第二天晚上,林冷就给萧阳打来电话,告诉他斧头帮的人又来了。
“呵,还真是执着得很啊!不过我倒要看看你们是不是有那么好的牙口,否则崩掉大牙可就怪不得我了。”挂掉电话之后,萧阳轻声自语道,他的笑容有点冷,也许是前几天在李杰身上下的暗手勾起了他心中的暴虐,可以预见,到金龙大酒楼找麻烦的那些人要倒霉了。
…………
晚上十点多钟是金龙大酒楼生意最好的时候,不过今天似乎有点不对劲儿,就在酒楼人声鼎沸的时候,一行上百号人浩浩荡荡地闯了进来。
“请问先生……”一楼的服务员只是普通的打工者,不是金龙帮的弟子。但在餐饮业这一行混的,别的能力可能没有,眼力却是一定要好的,他一眼就看出了来者不善,但职责所在,还是陪着笑脸上前打着招呼。但可惜,他的话才刚刚出口,就被一巴掌给抽了回去。
说起来也是他倒霉,斧头帮前几次来捣乱时他都不当班,否则是绝对不会主动凑上去的。
“先你妈的头!给老子清场,没看到我们老大亲自来了吗?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动手的是一个相貌凶恶,穿着背心的上身肌肉鼓胀,裸露的两条胳膊上纹满了刺青,就差在额头刻上“我是坏人”几个大字的光头大汉。他原本站在这支百人队伍的第二排,跟在一个胖子身后,此时却突然迈步上前,一巴掌把迎上来的服务员抽翻在地。而那个胖子则一直把头昂得高高的,连眼角都没有往下瞥一下,似乎这一个小小的服务员连让他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啊?这……”被打翻在地上,服务员有些发懵,但他还算有些职业素质,清场,把所有的客人都赶走?他可不敢答应,否则金龙大酒楼的名声可就彻底毁了,以后谁还敢来这么没有安全感的地方吃饭?
“这什么这?没听清楚老子的话吗?!”光头上前一步,一脚踩在正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的服务员胸口,俯下身来狠狠地盯着他,眼神凶恶,拳头已经捏了起来,仿佛服务员只要说出一个“不”字,他就要立刻动手一般。
而这个时候,在一楼大厅吃饭的食客也注意到了这一幕,纷纷安静了下来。几个离得比较近,听清他们对话的人更是知道,这些人纯粹是来找茬的。于是,相互对视了一眼后,一个又一个食客起身离开了饭桌,往酒楼外走去,他们可不想成为被殃及的池鱼。不过这些人也没有走远,而是在酒楼门口的路边聚集起来等着看热闹,这似乎是国人根深蒂固的习性。
很快,整个一楼大厅就变得空荡荡的了,除了光头一伙人外,就只剩下那个倒霉的服务员,至于其他工作人员,则趁着光头等人的注意力不在他们身上时偷偷溜走,或去报信,或躲了起来。
“嘿嘿,金龙帮的人果然都是孬种!帮主,您亲自前来实在是太抬举他们了,要我说,随便派几个人过来这帮孙子都得认怂!”目光在空荡荡的大厅扫了一眼,光头不屑地撇了撇嘴,把脚从服务员身上收回来,看着他连滚带爬地逃开后,嘿嘿笑着对为首的胖子,也就是斧头帮帮主孙福说道。
“龙赞能带领金龙帮立足,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大光你也别太得意忘形了,还是小心一点的好。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他们有什么阴谋,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渣,也翻腾不起什么浪花来!”孙福眼中精光一闪,淡淡地说道。
“是,帮主!”被孙福训了一句,光头却不敢有任何不满,连忙点头应是。孙福看起来是个挺和善的胖子,但作为斧头帮的老大,他又岂是简单人物?小心谨慎而又心狠手辣才是对他最好的描述。这一点,跟了孙福多年的光头再清楚不过了,所以,在孙福面前,他永远都像是耗子见到了猫,乖得不得了。
“嗯,想必龙赞已经知道我们来了,给他点面子,我们就在这里等一会吧!金龙帮虽然已经快到穷途末路,但越是这时候就越要小心对待,不然被他们临死反扑,我们也不会好受。”
孙福发话,他身后立刻走出几个人来,把一张桌子上的杯盘收拾掉,请他坐了过去,其他人则在他身后围成了一个半圆。一群人就这样静静地等了起来,显得很有耐心的样子。
不到三分钟,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传来,在寂静的大厅里回荡,惊醒了闭目养神的孙福。一双细长的眼睛里精光一闪,孙福的目光落在了楼梯口,等待着来人现身。
“孙福!”来的正是龙赞和林冷等几个金龙帮高层,收到手下传来的消息后,他们立刻给萧阳打了电话,然后就赶了过来,而在他们身后,在家的金龙帮弟子也都跟了过来。虽然总共只有三十多人,比孙福带领的斧头帮少了一半还多,但他们的气势却是丝毫不弱,尤其是龙赞,刚一出现,眼睛就死死地盯在了孙福身上,目光森寒,恨不得把孙福生吞下去。
在此之前,斧头帮也不止一次地前来捣乱,但都是派遣一些普通帮众,高层人物一个都没有出过面。此时孙福带领斧头帮高层悉数到齐,龙赞就知道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因此,虽然因为萧阳的答复而不再担心,但看到孙福后,龙赞还是忍不住怒喝了一声。
“哈哈,龙老大,别来无恙?几天不见,风采依旧啊!”面对龙赞的怒喝,孙福却是哈哈大笑,那样子就好像见到了一位许久不见的老朋友一般。不过,虽然脸上在笑,他的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笑意,反而冰冷得很,屁股更是稳稳地坐在椅子上,一点要动的意思都没有,好像他是一位君王,正等待着龙赞等人的觐见。
“托孙老大的福!”想到萧阳很快就要到来,到时候孙福等人肯定讨不了好去,龙赞深吸一口气,将心头的怒火压了下去,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意味,不冷不淡地答了一句,然后走到孙福对面,在林冷为他拉开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哦?”孙福胖胖的身子在椅子上挪动了一下,对龙赞的反应有些诧异,不过他也没有多想,而是饶有兴致地盯着龙赞看了一会,然后往后一靠,伸出手指在桌子上不紧不慢地轻敲着,好一会后才慢声细语地道:“这么说来,龙老大终于想通了?想通了就好啊!也省得贵帮这么多弟子白白受罪。你若是早几天想通,不就没这么多麻烦事儿了?”
“呵呵!”龙赞古怪地笑了一声:“斧头帮势大,我金龙帮惹不起,按理说退一步也无不可,毕竟我也要为这么多兄弟考虑一下。不过……”
说到这里,龙赞故意停顿了一下。而孙福听到他前面的话后正心中大爽,被吊了一下胃口顿时有些不满,追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这金龙大酒楼并不是我金龙帮一家的产业,我龙赞一个人说了也不算。所以,孙老大恐怕还得跟另一位股东商量一下,如果他同意转让股份的话我龙赞也绝无二话!”说到这里,龙赞的神态更加悠然,甚至还端起一名弟子送上来的香茗轻饮一口,回味了一下之后才慢条斯理地道。
“嗯?你说了不算?妈的!龙赞,你敢耍我?!”听了龙赞的话,孙福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是勃然大怒,重重地在桌子上拍了一下,霍地站起身来,咬牙切齿地盯着龙赞,恶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他觉得自己被耍了:你龙赞是金龙帮帮主,你说了不算谁说了算?妈的,当老子是白痴吗?!
“呵呵,孙老大这话就言重了!我哪敢耍你?事实就是这样,我也没办法!”双手一摊,龙赞放松地靠在椅背上,眼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
“既然如此,还请龙老大把你说的那位股东请过来,我孙福亲自跟他谈,想必这个面子他应该还是会给的吧!”孙福胖脸上本就不大的一双眼睛眯成了两条细缝,话语中的寒意更重,其中蕴含的危险只要不是傻子就听得出来。
“哦?你打算和我谈什么?”孙福的话音落下,还不等龙赞作答,酒楼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道清朗的声音。循声看去,就见聚在门口围观的人群发生了一阵骚动,一条人影从中走了出来。
“你就是龙赞说的那个股东?好小子,倒是有种!就冲你这份胆色,只要将股份交出来,我可以不为难你!”孙福的目光在身材有些瘦削的萧阳身上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年轻人身上蕴含着一股莫名的危险气息。这是他在道上厮混多年产生的一种直觉,孙福一向非常相信,因此口气也不禁稍软了下来,潜意识里他并不想惹上这样一个敌人。
“转让股份?好啊!只要你孙老大能付出足够的代价就完全没有问题!”
在萧阳走进酒楼的时候,龙赞已经站了起来,恭敬地点头向他打了一个招呼,刚要上前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解释一遍却被萧阳挥手打断。虽然人刚到,但萧阳的神识早早就在关注这里,听到的几句对话已经足够让他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代价?”听到这个词,一直站在孙福身后的光头大汉就是一怒,他们想要金龙大酒楼不假,但前提条件是白拿!如果花钱买的话他们还搞出多事干嘛?所以,他当下就想站出来,给萧阳一个狠狠的教训,让他知道斧头帮的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
“当然!那些股份是我拿东西换的,你们想要自然也要付出代价,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我们非亲非故,你们总不会打算让我白送吧?”萧阳表现得像一个愣头青,说完还鄙夷地瞥了光头一眼,似乎在看一个白痴。既然斧头帮送到了刀口下,他当然要狠狠地教训一番,不过在此之前,他并不介意消遣对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