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舍简陋,也没什么可以招待两位,只能以茶代酒,还请见谅。”
进屋,典空从柜中取出茶叶,置于茶几,斟茶三杯,飘香四溢,跪坐于案前,伸手,做出请的手势。
叶凡也不客气,上前跪坐在对面,狐墨在右。
刚一坐下,叶凡的视线就被杯中的碧茶吸引。
一瞬间,他想到莲真一。
莲真一好茶,最爱龙井,在水舞宗时,叶凡不止一次见过她在树下斟茶。
而现在,典空杯中的茶叶,正是龙井!
叶凡不由嘴角上扬,端杯,深嗅一腔茶香:“此茶叶片扁平,光滑挺直,色泽嫩绿光润,香气鲜嫩清高,滋味鲜爽甘醇,实乃人间珍品,若我没看错,此茶乃是龙井,产于龙都北方鱼米之乡。”
“哦?”闻言,典空双眉一挑,双目一亮,“没想到,叶小友也是懂茶之人,如今世人皆浮躁,贪恋酒色名利,能坐下来好好喝茶的朋友,着实不多。”
不多?
巧了,水舞宗就有不少,还都是一等一的美女,看他单身也听辛苦,不如给他介绍一个?
可转念一想,这位典空前辈,审美着实与常人有异,也不知他能否看上,我还是不要作死。
这样想着,他只得端茶小酌。
入口微苦,入喉则甘。
天玄大陆的茶,和蓝星不同,蓝星灵气匮乏,茶,就仅仅是茶。
可天玄大陆不同。
长在这里的植物,吸收天地灵气,锁灵于己身。
茶,更是其中佼佼者,在诸多植物中,以聚灵闻名。
更别说,是产自龙都之东的鱼米之乡,好山好水,自然是灵气更胜。
一口入腹,叶凡只觉得一股灵气灌入,沿身前任脉下降,从背后督脉上升,一股清气冲上后脑。
一瞬间,叶凡清醒了不少。
“好茶!”
“只是我不通茶道,恐怕在茶道礼仪上,甚有错漏,见笑。”
谁料,典空一把凑过来,双目近在咫尺:“你看我,像是古板儒人?”
叶凡摇摇头。
肩膀“砰砰”作响,是被典空拍的。
“在我这里,千万别提这些繁文缛节,在我看来,饮茶如喝酒,无非图一个乐呵,你若跟我扯什么茶道礼仪,我可要赶你出去。”
“哈哈~”叶凡忍俊不禁,看来,之前的确和前辈有些误会,现在的前辈,豪爽谦和,很好相处。
如此,两人的间隙隔阂,算是无形间消除。
典空微笑道:“方才的事,你莫要见怪,其实,自你最初以神识查探,我便知道你天资不凡,尽管你修为不高,但如此凝练的神识,即使那些达到风府境强者,也绝无法修成。”
叶凡只静静听着,他虽知晓太极的玄妙,却并不知晓其等级,更不知由太极改善后的神识感知,具体在哪个层次。
如此听来,这股神识,应当很了不得。
典空接着往下说:“是以,如此天之骄子,我打算好好认识一番,可没想到……”
“可没想到我出言虚伪,让前辈不快。”叶凡苦笑。
典空又何尝不是笑的苦涩:“千年孤寂,难免有些心结,其实这也不怪你,更多是我冲动,不过不打不相识,趁此机会,也让我对你的实力,有了更进一步了解。”
“在下初学乍练,修为浅薄,让前辈见笑。”
典空忙摆手:“小友莫要妄自菲薄,小小年纪已有此等修为,更有惊天之才华,已有自傲的资本。之前我出言羞辱,更多是为了逼迫你,因为到了你这层次,不逼一把,绝不可能突破。”
叶凡也是后来才明白典空的苦心:“前辈用心良苦,在下感激涕零,不过,前辈如此厚爱,恐怕不仅是为了结识在下。”
“你很敏感,猜的不错,这正是我叫你来的原因。”
“请讲。”
时光飞逝,终于,典空讲出事情原委。
原来,经过千年变迁,龙都拍卖行,已非原来的拍卖行。
如今的龙都拍卖分为两派,激进派和传统派,而原先的领导人,早已成为傀儡。
激进派最高统帅——八景,实力不可揣测,至少不是典空可以抗衡。
他认为,龙都拍卖的生意,已遍布整个天玄大陆,垄断整个龙都。
而作为首领的八景,实力也远超九五之尊,他想不到任何理由,将这片大陆交给别人管理。
优胜劣汰,正是这片天地的生存守则。
挟天子以令诸侯,成为这片大陆的主宰,是八景此生必达的目标。
“相传,为了夺取皇朝,他们还与魔族结盟,获得魔尊亲自给予的魔血。”
典空如此说道。
“又是魔族!”叶凡咬牙,魔族简直是个搅屎棍,什么事情都能掺一脚,不过很快,他发现了盲点,“你说魔尊亲自给予的魔血?”
典空道:“没错”
一旁,狐墨忍不住开口:“难道,魔血可以给人类使用?”
典空点头:“常理来说,自然不可,魔血毒性猛烈,绝非人类身体可以承受,即使是以淬炼身体,肉身成圣的体修强者,也会因为血脉的排斥,无法接受魔血传承。”
听到这,叶凡甚是不解:“那他得到魔血有何用?”
典空面色沉重,摇头:“这便不得而知,但据可靠消息,八景以及旗下最强几位长老,已获得部分魔族传承,实力飙升几个层次。”
“若果真如此,他们定已掌握了以人身融入魔血的方法。”
叶凡心中凝重,看来这天下,又当有一番腥风血雨。
“不过,我们也不必太过担忧,因为那人身容纳魔血的方法,必定凶险万分。
据探子回报,他们之中,有几个融合失败的长老,已变得疯疯癫癫,人也面目全非,即使成功融合的长老,也需要定期吸食人血,否则身体就承受不了魔血侵蚀,身体开始溃烂。”
“真是群疯子。”
光是听着,叶凡就觉得心寒,为了得到强大的力量,竟不惜付出如此代价,“他们到底有何理由,非这样做不可?”
谁料,典空却不以为意,似乎认为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古往今来,人类就一直在战争,抛头颅,洒热血,又有什么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