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噩耗,林微雨失声痛哭,无论如何,她终究只是个女孩子,看着她抽泣的身影,吴不赊心中突然生出一股冲动,想要把她搂在怀里,替她遮挡所有的风雨。
扶风城有四五万人口,边郡久历战火,民风强悍,而且林家在扶风郡极得人心,于承军围城,众百姓踊跃参战,相助守城,加之林微雨早料到于承必定还会入侵,多有准备,守城器械充足,短时间内,到也不虞城破。
吴不赊第二日便上了城墙,协助林微雨守城,于承连攻十余日,双方互有死伤,城池巍然不动,于承眼见攻不下来,改用围城之策,林微雨日夜盼望援兵,却再不见半个兵来。
对于吴不赊来说,城被围,至少有一桩好处,邓易通没再来找他麻烦,但眼看林微雨日夜忧急,他心中却也很不好过。
说句实话,吴不赊这人有些冷血,往往别人悲痛欲绝的事,放他身上,却没什么感觉,在女人这事上也是一样,有很多女人让他眼睛发亮,他惟一想要的,就是把人家剥光了抱到床上去,至于什么情啊爱的,他是不屑一顾。
然而对着林微雨,却好象有点儿不同,到底不同在哪里,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看到林微雨开心,他心中好象也特别的畅快,看到林微雨忧急伤心,他心中也就隐隐的作痛。
不过这些感觉,只是在心里模糊着,他还没有清醒的意识,也没时间去清理心中的想法,每日盘旋在脑中的,就是有什么法子能让于承退兵。
这天他突然想到个主意,刺杀于承,如果于承死了,朔风军说不定就会退兵,他把这个想法跟林微雨一说,林微雨大惊失色:“于承为一军主帅,身边大军围绕,护卫得水泄不通,刺杀他,绝对没有成功的可能,我不让你去。”
“如果是正面交战,对着于承五万大军,我是没有办法,但暗里刺杀,却未必没有成功的可能。”吴不赊坚持:“当然,我不会冒险,实在没有机会,我也不会提着脑袋冲出去送死。”
林微雨看他一脸坚决,加上知道他身具异能,即便不成功,逃应该逃得掉,只好同意,殷殷叮嘱:“千万不要冒险,一切以自己为重,事若不可为,立即退回来。”
吴不赊感受到她的关切,心中暖暖的,为免她担心,故意开玩笑:“放心好了,我皮厚着呢,即便给于承发觉了,轻易也伤不了我,上次你不是见识了我的厚脸皮了吗?”
林微雨扑哧一笑:“你脸皮还确实是厚,居然箭都射不进。”
“也不厚呢。”吴不赊故意苦起脸:“我喜欢个女孩子,却一直不敢开口。”
林微雨脸一红,垂下眼光,不敢与他对视,却轻声道:“你怕什么嘛。”
这话里的意思,再明白没有了,吴不赊可不是傻瓜,心中一热,就要开口,却突地闪过一丝阴影:“邓易通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这些日子没出现是因为围城,城围一解,他必定要来罗嗦。”
这么想着,到嘴边的话却又缩了回去,嘿嘿一笑:“那我先去了。”
林微雨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追着他背影叮嘱:“千万小心,一切以自己为重。”
吴不赊到城墙边,找个无人处,化身树根钻出城去,再又化身为猫,溜进于承大营。
于承军中老将,大营布得严谨之极,若是个人想摸进去,还真有几分难度,一只猫就好说了,其实吴不赊化身树根钻进去更隐密,但化身树根在地下钻,一则耗力,二则看不到上面的情形,还是化猫灵便得多。
找于承的帅帐不难,有帅旗指引呢,吴不赊在一重重大营中七拐八绕,直奔于承帅帐。
帅帐周围守卫就严密得多了,周遭数十丈内,岗哨密布,灯火通明,更有巡逻小队交错游走,从任何角度靠近帅帐,都会给守卫发觉,人不行,猫也不行,不过看见一只猫溜过去,有可能不加理睬。
吴不赊尽力收拢灵力,以免引起守卫中玄功高手的警觉,可惜他失算了,刚走到一半,帅帐边上的一个小帐篷里便钻出一个道士来,横剑拦在帅帐前面。
随着这道士钻出帐篷的,还有一只老虎,吊额白晴,体长丈余,凶狠的盯着吴不赊。
这道士四十来岁年纪,焦黄面皮,一把山羊胡,眼光微带煞气,冷冷的看着吴不赊,嘿嘿一笑:“藏头露尾,有失身份,阁下还是现身一见吧。”
随着这道士的话,周围守卫齐向吴不赊看过来,更有一队士兵围住了帅帐,刀出鞘,箭上弦,杀气有若实质般罩向吴不赊。
吴不赊知道已经没了偷袭的机会,到也不怕,就他一个人,即便万军之中,想跑还是跑得掉的,哈哈一笑,现出人身,抱拳道:“扶风郡游击将军吴不赊,敢问道长法号?”
“贫道跨虎道人。”跨虎道人冷眼上下打量他:“扶风城游击将军吴不赊?”眼光忽地转厉:“你不是人?”
跨虎道人功力不弱,看出吴不赊头顶神光不对,吴不赊心中发苦,从跨虎道人口中,他再次确认,自己头顶上确实有了妖光,一股气自胸中涌出,向跨虎道人一指:“你又是什么东西?”
“扶风林家竟借妖孽助力,看来气运真的是到头了。”跨虎道人嘿嘿冷笑,蓦地厉喝一声:“以为借妖孽之力,便可翻天吗,看贫道拿了你这妖孽。”声落身起,剑如星点,倏一下便到了吴不赊胸前。
吴不赊身上背得有剑,但再次确认自己顶有妖光,他便不愿再用追风门的剑招,双掌一错,十指屈张,以灵猫爪迎击跨虎道人剑招。
跨虎道人功力不如吴不赊,长剑上的招数也远不如吴不赊双爪的灵动,只数招便给吴不赊抢得先手,吴不赊双爪翻飞,招招不离跨虎道人头脸胸腹,逼得老道步步倒退,汗流浃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