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长眉摇了摇头,撑着刀站了起来,却随手把刀扔在地下,看向诸长老:“我输了。”
先前那长老出列,看向四围族众道:“花长眉弃刀认输,花逐天获胜。”
一时欢呼声四起,大多是年轻人,他们和花逐天一样,都不甘受人剥削欺辱,他们是花逐天坚定的支持者,年轻的血,总是热的,哪怕明知道前面是刀山火海,一些中年人和老年人则是摇头叹息,他们已经知道了生活的艰难,也知道现实的无奈,血未必一定就冷了,只是已经流过了血,已经知道了痛,而且背上背负的也更多。
欢呼声稍停,那长老道:“还有谁向花逐天挑战吗?”
刹时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敛气屏声,有不少人向吴不赊看过来,也包刮花逐天,吴不赊只是嘻嘻笑,他看到有些眼光冷下去,那是期待他出来挑战的,一些眼光热起来,那是支持花逐天,希望他不要出战的,花逐天的眼光也在变化,由警惕,到喜悦,那长老的手扬了起来,吴不赊的胃口也调得差不多了,猛地大叫一声:“小四儿。”
小四儿猝不及防,惊得一跳:“啊?”
“拿酒来。”
“啊。”小四儿是失望者之一,没盼到吴不赊拨刀,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酒,可不敢问,手忙脚乱取了一袋酒来。
吴不赊接过酒,仰天狂灌,这一袋马胸酒,少说也有十来斤,给他一气灌了半口袋下去。
“好酒啊好酒。”吴不赊大赞两声,把袋子丢给小四儿,小四儿眼巴巴看着他,吴不赊自然知道他盼的是什么,心下暗笑,身子摇了两摇,摸摸头:“啊,好象是喝醉了,且去睡一觉。”
小四儿炽热的眼光刹时黯淡下去,同时黯淡下去的,还有无数的眼光,期待的情景,抛了酒袋后,应该是豪气干云,拨刀挑战啊,他却要睡觉,很有一些人脚发痒,只想要上来踹他两脚,到是小四儿和他亲厚些,小嘴张了两张,到嘴边的话便换过来:“摇尾哥,我来扶你吧。”
吴不赊醉眼迷蒙:“你在这里做什么。”四下一看,嘻嘻笑道:“好多人,都在这里做什么呢?”
这下子,就是小四儿也想踹他两脚了,叹了口气:“少族长在向老族长挑战啊,唉,摇尾哥,你醉了,我扶你回去吧。”
那长老也一直在看着吴不赊,这时也摇了摇头,举起手:“即无人挑战-------。”
“慢着。”吴不赊猛地一声大喝,小四儿又给他吓一大跳,小心肝儿一时扑通扑通的。
吴不赊叫道:“少族长向老族长挑战,就刚刚那样的刀法,难道他要做族长吗?”
原来还是醉着的,小四儿苦着脸:“这半年来,少族长刀法大进,便是摇尾哥只怕也-----。”
“也什么也。”吴不赊大喝一声:“拿酒来。”
还好,半袋酒就挂在腰上,小四儿慌忙递给他,到是不敢劝,心里只是在想:“早些醉倒了也好。”
他以为吴不赊是醉着的,只想索性醉翻了他,不想吴不赊把剩下的半袋酒灌下去,却并没有倒下,空袋子一扔,“铮”一声拨出刀,大踏步就向场中走出:“就你这样的刀法,也配做族长吗?来来来,让我教教你怎么使刀。”
看到他醉,花逐天眼中已有喜色,这时给刀指着,却也不怒,只是看着那长老,那长老看吴不赊,轻轻摇了摇头:“摇尾,你醉了。”
这长老是族中德望最高的花斑长老,对花摇尾,他一直是十分欣赏的,这会儿眼中却只有痛惜,花逐天让花秃尾暗害花摇尾的事,花长眉并没有说出去,只大略说花摇尾喝醉了酒撞伤了头,花斑长老以为吴不赊这个假花摇尾就是酒醉误事,所以才有这种眼神。
吴不赊却不理他,大刺刺道:“这样的刀法,我便是醉了,也可以轻松赢他。”
花逐天本来有些忌惮吴不赊这个假花摇尾,如果吴不赊不上场,就以酒醉错开这件事,他会很高兴,但吴不赊这般说法,他却恼了,他想着,花摇尾脑袋有伤,又喝了个半醉,那就趁势打败他,以后便再无人有话说,拿定主意,对花斑长老一抱拳:“我愿接受花摇尾的挑战。”
花斑长老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好吧,刀枪无眼,各自小心。”他其实是在隐晦的替吴不赊这个假花摇尾求情,希望花逐天下手不要太狠,花逐天却装做没听见,长刀向吴不赊一指:“小心了。”一声大喝,身子前跨,一刀劈下。
他这一刀,有个名目,称作:马踏飞燕。乃是借跨步前冲之势,如骏马急奔,到近前腾空而起,借势一刀劈下,全身力道融于一刀,再借了前冲的势,又是居高临下,直有一刀开山之势,是花长眉所传刀法中攻击威力最强的一招。
花长眉刀法,应付这一招,乃是用野马惊群,如受惊的野马,猝然一跳,避开这一刀的锋锐,再使老马回头,横刀猛扫。
这些招法,吴不赊昨夜已从花长眉处学到,当然,名字是不知道的,怎么拆也不知道,但以他武功,自然能挑选相应的招法拆解,而且吴不赊还在这些招法中加了诸妖的武功,同样一招野马惊群再来老马回头,他于似是而非中,阴招奇出,必可杀花逐天一个措手不及。
但昨夜是昨夜,今天是今天,妖性本就善变,何况吴不赊脑袋里是一袋子妖怪,各有各的主意,这会儿一对上花逐天,他的想法突然就变了。
花逐天这招马踏飞燕,跨三步,第四步腾空而起,一刀直劈,吴不赊不使野马惊群,却同样使出了马踏飞燕,他临时变卦,起步略迟,只踏了一步,身子便腾空而起,也是一刀劈下。
同样的马踏飞燕,吴不赊出刀略迟,可腾身更高,下劈更快,花逐天刀到中途,吴不赊大刀已到了花逐天头顶,凛冽的刀风,破脑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