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这艘商船之上,杀声震天。
一个个凶狠残暴的河匪,正手持刀刃,对那些毫无还手能力的百姓大施暴行。
血染船板,哀嚎声连绵不断。
“大哥,这一趟,收获不小啊!”
商船之上,一个身形魁梧的汉子朝匪船挥手。
这汉子便是这河匪的二当家,赵磊。
而那匪船之上,一个独眼男人手提钢刀立于船上。
正是河匪领头人林天夔!
那林天夔将钢刀横在肩头,森然一笑。
“一个不留!”
他说的云淡风轻。
就好像商船之后,那些河匪只是在杀猫杀狗一般。
得到信号的赵磊更是仰天长啸。
呼唤着河匪们加速登上商船,大肆劫掠一番。
正在这时,却听见后面传来一声巨喝。
“前方河匪,速速放下兵器,束手就擒!”
林天夔回头一望,就见后面一艘官船正朝这边行来。
那官船离此地尚有几百米之遥。
领头人林天夔微微一愣。
想不到这运河之上,居然还有当官的来多管闲事。
因为他知道,这些日子海寇横行。
官军被揍得四处溃逃。
想不到今日,还有不怕死的,敢来挡爷的财路!
“你们继续,我来挡住他们!”
他朝赵磊喊道,而后将两船分开,留下一部分河匪掉头应付官船。
这些时日,他也遇到过几次官军。
但那些见到他们不是掉头就跑?
这一次,居然还敢上来找死!
他调转船头,握紧手中的刀,准备大杀四方。
……
程处亮也觉得有些吃惊。
虽说他这次,他并没有调动后方的大部队一起冲杀。
但一艘小小的匪船,居然看到了自己的官船还不跑。
反而掉头迎战?
“加速!”
他下令道。
官船飞速前行。
……
林天夔愣住了。
因为他面前的这艘官船,实在是太快了。
他眼见着对方在转瞬之间,就从远处飞到了近前。
但他马上调整呼吸。
举起手中的钢刀,随时准备迎战。
毕竟真正的战斗。
靠的是手里的刀枪。
而不是靠船的速度。
而船舱之内的河匪,个个屏气凝神。
就等着对方的战船靠近。
只要对方一靠近登船。
他们就迅速予以痛击。
但令他们奇怪的是。
那艘官船在离他们几十米的地方便停下来。
众人有些迷茫了。
“原来是花花架子,装腔作势的啊!”
有人偷偷在下面小声议论。
他们以为对面的人只是在吓唬他们。
而不敢真的登船作战。
一阵沉默之后。
但见那艘官船船头。
伸出了一个黑乎乎的管子。
“这是什么?”
众人一头雾水。
再过了一会儿。
就见那钢管发出一声巨响。
众人还在发愣。
却见自己的船头。
迅速地崩散开来。
“妈呀!”
众人这才知道,那钢管竟是个什么神兵。
能将自己的战船炸掉。
河匪这时候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众人全愣住了。
那林天夔眼看着自己的战船。
在一瞬之间,就被轰得只剩下半边。
他彻底懵了。
这是……
这是什么恐怖的威力!
船体正在下沉,倾覆。
林天夔又看到那根管子又伸了出来。
“妈呀!快上商船!”
他急忙往水里跳,而后朝商船那边游去。
这群河匪这时也才清醒,个个如丧家之犬,纷纷跳水。
“大哥!”
赵磊此时已在接应。
他此刻已完全控制商船。
刚才那惊天一炮也把他彻底吓着了。
但他仍有点急智。
这会儿,已将诸位商户集中控制在船头。
有这些百姓在这里。
想那官船该不会朝这边进攻的!
林天夔这时已狼狈地爬上船。
赵磊立马凑过去。
“大哥,这是什么官军?怎的这般厉害?”
林天夔趴在船头,喘了好久。
才起身怒道:
“我哪里知道,这……这……”
这时候,一个识些字的小喽啰才上前来。
“看那旗子,好像是叫什么神……神威王!”
“什么?”
林天夔一惊。
他虽然只是个打家劫舍的绿林中人。
见识并不多。
但神威王的名号,还是知道的。
听说他扫平突厥,征服西域,又灭了高勾丽。
整个大唐周边,都叫他打了个遍。
这样厉害的人物,哪里是他们个小小的河匪惹得起的啊?
要早知道是这么个狠厉的人物,他早就掉头跑路了。
再一回头看,那艘官船之上。
有一年轻男子立于船头。
他身形俊逸,气质疏朗。
虽说看不清脸,但林天夔还是觉得一股威压朝自己摄来。
不由更往后退了两步。
赵磊见林天夔面色慌乱,两股战战。
便知他们面对的,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他咽了口唾沫,道:
“大哥,不怕。咱们有这些商户,谅他也奈何不了咱们!”
林天夔回身看了看这些人质,松了口气。
他拍了拍胸口。
稍稍放宽了点心。
是啊,神威王听说是爱民如子。
总不会不顾忌百姓,直接朝这边开火吧?
不行,得赶紧跑。
别叫他们追上了!
“赶紧走,别叫他们追上了!”
他朝河匪们喊道。
真要让官兵们登了船,那就后果难料了。
眼看着这艘商船疾速启航。
而后方的官船却并无动静。
只是在后方静静地看着自己逃脱。
林天夔内心狂喜。
长吐一口气。
“哈哈!”
“这神威王果真是顾忌到船上的商户,不敢再追击了!”
“哈哈,谅你天威盖世,也不过是个妇人之仁的小孩儿!”
他此刻死里逃生,实在是狂喜至极!
再没什么,比大悲之后的大喜,更让人激动的了。
但他的狂喜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砰!”
就听一声脆响传来。
一个站在林天夔身前的河匪。
突然直挺挺地倒地。
他的脑袋不知被什么东西击中。
炸得粉碎。
此刻血浆脑浆四溅,场面甚是骇人。
“这……这是什么妖术?”
林天夔先是靠近看了一眼。
而后又吓得连连后退。
饶是他向来在刀尖上舔血。
见惯了血肉模糊的场面。
但此刻这手下的惨状。
也实在太令人震撼了。
“妈呀!快!跑!”
林天夔连滚带爬,抢先朝河中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