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那两人离秦怀玉越来越近,程处亮的心也越揪越紧。
他看秦怀玉此刻已做好准备,随时要扑下去。
而那两人,仍是在不断向上张望。
“不行,要吸引这两人的注意力,给秦怀玉的伏击创造机会!”
程处亮稍一思虑,他立马捡起地上的一枚石子。
他一抖手腕,将那枚石子扔向山贼。
石子飞到了那两人身前,两人被吓得一怔,而后才缓过神来,向四周张望。
说时迟,那时快,秦怀玉已趁二人怔忡之际,迅速下探身子。
只见他银枪一扫,而后转身横枪一挡,两人瘫软的身子已被银枪架住。
连一点声响都没发出。
他再托着二人身体,向上一跃,将这两人抬到树上。
片刻之后,他又跳了下来,身上挂着几件衣裳。
如此这般连找带杀,很快,他们这一拨人都换上了山贼的伪装。
但分散寻找了大半天,依旧没有阎氏兄弟的下落。
这时,却听得不远处有山贼在叫喊,在追击。
听声音便知那边山贼的数目不少。
程处亮一惊,知道那肯定是山贼发现了阎氏兄弟的踪迹,在围追堵截。
他们立刻向那边赶过去。
到了刚才出声的地方才知道,这些山贼正在追赶追赶两名身手极快的人。
那两个人应该就是护卫阎氏兄弟的锦衣卫。
程处亮迅速数了数对方的人数,应该有十来个人,但他们动静很大,不断有山贼在往这边赶。
“咱们伪装作与他们同行,而后暴起发难,除掉山贼!”
程处亮吩咐道。
手下人很快动身,现在有了伪装,能更方便地靠近山贼,杀人也变得简单起来。
几下工夫,已有大半山贼丧命。
而山贼们都忙着搜罗追捕,对同伴的死竟是毫无察觉。
“嗖!嗖!”
两道身影这时却从周边树上跳下来,这两人身着灰布衣裳,不似锦衣卫的锦袍。
但看面容,程处亮已经能分辨出来,这正是当初安排给阎氏兄弟的护卫。
那二人朝众人一拱手:“不知是哪里的贵人……”
他们的话还没说完,因为程处亮已现身出来。
这两个锦衣卫一直在被追捕,先前显然没有认出帮忙的竟是自己的同袍。
但程处亮一出现,他们都呆住了。
“殿下!”
程处亮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先解决这片的山贼!”
有了程处亮措置机宜,很快锦衣卫将这片的山贼全都扫除干净。
“快,带我去见其他人!”
程处亮对那两名一直在被追捕的锦衣卫道。
这两人一拱手,而后领着他们向方才自己过来的方向而去。
原来这两人刚才一通乱跑,正是在引山贼远离阎氏兄弟藏身的地点。
山贼搜罗过去,阎氏兄弟已极难逃脱,这些护卫才想出这个办法,以肉身为饵,将山贼带离藏身之地。
走到一处极其茂密的灌木丛中,那锦衣卫“布谷”地叫了两声,而后才见另外两人也从旁边的树上跳了下来。
他们一见程处亮,便立马前来行礼,而后伸手向灌木丛最靠里处一指。
而那里边,此刻也有几人在向外爬出来。
正是阎立德他们。
带上护卫的四名锦衣卫,他们一共七人,除去阎家兄弟,还有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壮汉。
阎立德是被他弟弟及那名壮汉搀扶着走过来的,他的肩处有一道明显的刀伤,已做了简单的包扎。
程处亮上前探查了他的伤势,尚不危及性命。
见人已找到,程处亮这时已顾不上其他,迅速吩咐:“先离开这里!”
他将那些人山贼的衣服丢给阎家兄弟,让他们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换掉。
回程的路并不难走,已经找到阎氏兄弟,程处亮一行人心中有了底,一路灭杀了几个山贼之后,他们走到了之前进入这里的那处密林。
那里还有几个锦衣卫在值守,看样子他们还没被发现。
“先原路撤离,远离这片山坳!”
秦怀玉在前开道,这一群人迅速撤离出去。
行至半道,却见之前去搬救兵的锦衣卫,他正带着另外一小队人向这边接应。
那锦衣卫一见到程处亮忙跑了过来:
“殿下,苏将军他们正在身后与山贼奋战!”
程处亮心中一惊,山贼的底细还没摸清,阎立德的情况也不大好,他并不想这时候浪费时间与山贼奋战。
他一挥手,立马领人向那边赶过去。
走到离清风寨还有半里路的地方,却见小路上有一队神机营正在苏定方的指挥下,绞杀山贼。
好在那伙山贼人数并不多,看样子将被苏定方他们灭杀。
苏定方见到程处亮,已迅速靠过来:“殿下,咱们这边人数太多,动静遮掩不住,已被发现了行藏!只怕山贼已回寨子搬救兵去了!”
程处亮点了点头,道:“现在已经找到人了,咱们不必再与他们纠缠,先撤离出去!”
……
蝎子岭外围,程处亮这时已将所有人马整理一清,带来的神机营,锦衣卫,以及跟来的州兵全都整备一齐,众人已然脱离危险。
程处亮这才抽出身来,将那阎立德的伤势再探查一番。
由于没中致命伤,而且他身上也做了临时处理,伤口已敷了一些草药,看样子情况并不严重。
但对阎立德这样的中年人来说,这样的伤还是很严重。
他的脸色此刻已全然发白,身上也在颤抖。
“先回陕州,将阎大人的伤势处理干净!”
程处亮做了决定,他将阎家兄弟领上自己的马车,领着队伍全力赶回陕州城。
虽然现有的人马已完全不惧山贼,但由于地势不清,敌方底细不明,他并不打算就此剿灭山贼。
马车一路向西,领着大部队驶往陕州城。
马车上,程处亮这才得了空,他看了看阎立德,而后又向正自发怔的阎立本道:“你们怎么一路走到了这里?”
阎立本显然被吓了够呛,他的脸色也不比自己的兄长好多少。
长长叹了口一气,阎立本道:“唉!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