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在想什么?”小虎循声望去,之前的道人正看着自己。
“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是谁?我这是在哪里?”小虎脑中充满了疑惑。
“那个叫陆言的小子要杀你,我救了你,并不需要你的报答。我叫颜真,是九华山的道士,这里,便是九华山,距陆家镇千里之遥。”不紧不慢间,颜真道人回答了小虎问了的和没有问的所有问题。
“他为什么要杀我?”得到问题答案的小虎,显然并没有消除心中的疑虑。
“想必是因为这串铃铛。”颜真的语气有些奇怪。
小虎赶忙摸了摸胸前,那串他保护的铃铛还在,并没有在这场混乱中丢失,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你的父亲并没有告诉你这铃铛的来历吗?”颜真试探着询问。
“我父亲说是我爷爷留给他的,也是我爷爷的父亲留给他的,也是爷爷的爷爷留给他父亲的,还是……”
“你母亲还在镇上?”颜真只能用其他事情打断小虎口中爷爷和父亲难解难分的故事。
“啊——”的一声,小虎忽而想到他的母亲确实还在镇上,陆言一行会不会拿他的母亲来泄愤?这一下可是让小虎惊出了一身冷汗。“我得赶紧回去,我的母亲瘫痪在床,家里的结界得我回去后才能开启。”
“结界?”颜真听得一头雾水,一个小小的陆家镇还有结界,这真是让他大感意外。小虎见自己说漏了嘴,想到这里若真是距离陆家镇千里之遥,自己想要返回陆家镇少不了这颜真道人帮忙,而且这道人救了自己,也应该不是坏人,所性就把结界和父亲去世的事情告诉了颜真。
原来小虎的父亲陆承去世的前一晚,告诉小虎他要出个远门,为防有仇家来滋事,便在家中设立了一个结界,这结界每到夜间都会自动失效,要由小虎在院中施法才能再度开启。结果第二天镇上就传来了陆承的死讯,于是这结界也成了陆承留给这孤儿寡母的唯一保全之物。
颜真几乎查阅过东陆所有他能找到的、关于结界的古籍,上面均记载只有达到无极境以上的秘术师才可以设立结界,且任何结界的创立之初,必须以一件异宝为引,结界成型后,会同时消耗立界者和异宝的灵力。
若结界的事为真,那这陆承至少是一位无极境的秘术师,因设立结界而消耗掉魔思铃的灵力,使其此时如此黯淡无光,倒也算说的过去。只是需要一个孩童施法开启结界的设定,颜真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他必须再去陆家镇一探究竟。
“小虎你无需担心,我精通瞬息千里之法,你先将这碗粥喝下,我二人便去寻你的母亲。”说罢,颜真道人递给小虎一碗米粥,小虎从未喝过这样味道的米粥,只觉得清凉可口,甚是好喝,凉意遍及全身,但觉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
“走罢!”颜真唤了声小虎,随即拉紧小虎的手,随后催动体内灵气,小虎感到一股特别的气流笼罩在他的周身,不自觉地闭上双眼,任这气流笼罩住自己,进而觉得身边风驰电掣,再睁眼时,已到陆家镇的家中,此时,尚未入夜,却并没有结界的存在,小虎迅速跑向内屋。颜真察觉到结界消散的痕迹,显然是遭人破坏,他寻找着其他的线索。
一进门,小虎便看见他的母亲气息大乱,身体竟缓缓消散,立时失声痛哭。看着泣不成声的小虎,他的母亲抚摸着他的头道:“孩子,从今以后,我便不能陪伴你了,这八年,就算我一直卧床不起,却是最美好的八年呢,要记着,你是陆承和柳月姬之子。”
“我记着,我记着,您不要离开我。”小虎已是嚎啕痛哭。
颜真闻声也赶进屋内,却见柳月姬睁大了双眼看着自己,眼中充满了恨意,喃喃地道:“天意,都是天意罢。”随即完全消散在空气中。
陆小虎不停地拍打着床铺,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母亲为何连尸骨都没有剩下,颜真并没有理会小虎的举动,只是任他发泄着自己的痛苦,数天的时间,接连失去双亲,没有什么事情会比这更让一个八岁的孩子更为痛苦了。只是这柳月姬亡后凭空消失,非妖即魅,陆承必然是知晓的,一个无极境以上的秘术师怎可能突然暴毙,黯淡无光却又突放光彩的铜铃又作何解释,这样的一家为何要生存在这样一个小镇,柳月姬死前为何又惊愕的看着自己,太多的疑惑在颜真头上盘旋,所幸,这铃铛还在他的掌控之中。
而此时,哭得声嘶力竭的陆小虎口中只在喃喃地念叨着:“报仇,我要报仇……该死的陆言。”颜真哑然,天真的陆小虎只能把陆言和他背后的家族当作复仇对象,殊不知,能够破坏掉陆承所设结界的,至少在灵气运用上要比陆承高一个境界,陆承至少已是无极境,也就是说,只有通天境秘术师才能够破坏陆承设立的结界,而进入通天境的秘术师,闻名于东陆的只有二人,他颜真算一个,另一个则是皇室天字号首席秘术师天阙,传闻天阙早于十年前就离开了皇室,杳无所踪,断然犯不上杀害一个无甚威胁的妖魅。难道,也是为了魔思铃,这倒让颜真觉得有些棘手。看来,控制住陆小虎还是必要的。
“您可以收我为徒,传我秘术吗?”陆小虎忽地跪倒在地,向颜真提出请求,此刻,陆小虎只想修习秘术,为母亲报仇。而这,或者,也正是颜真所期待的。
“也罢,你父母双亡,你我于此时相遇既是缘分,你我今后就以师徒相称罢,只是,小虎这名字,我不是很喜欢,普天之下伤心事,莫过至亲离别时,从今日起,你便叫陆离罢!”
小虎听罢,噔噔噔地磕了三个响头,大声道:“师父在上,受陆离三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