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月居士本来自重身份,也不愿亲自出手对付这些盗匪,无奈平日心思均放在寻宝上,加上自身修为深厚,对护卫的武功疏于调教,此时见陆离站出,心中甚是欣慰,摆摆手道:“好,你便替我打发了他们去吧。”
司徒归大怒:”小子!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吗?敢管我们红纱帮的事!”这几句话声若洪钟,在场之人俱是觉得耳中一阵嗡鸣,叶青更是皱起了眉头,心中暗道,碎月居士何等修为,岂用你来多管闲事?
陆离知道自己刚才能从司徒归手中将人夺下,很大程度上是占了司徒归毫无准备的便宜,若是司徒归有所防备,能否顺利将人夺下还是未知之数,即便能夺下,也绝无可能如此轻松,当下也不敢轻敌,暗自防备,口中却说道:“在下陆离,敢问阁下,为何如此对待这名兄台?”
“看你手法挺利落,怎的说话如此婆婆妈妈?”司徒归一指那青年道:“他是我们红纱帮的奴隶,未经批准私自跑出来就是死罪!”
陆离看向那青年,从他之前的桀骜不驯,到此时的云淡风轻,若说这是一名名门望族的贵公子,尚且能够让人相信,若说此人是一名奴隶,可真有些匪夷所思。又道:“且不论你所说真假,此人目前已归碎月居所有,便不再是红纱帮之人,尊驾还请离开,切莫在天启城闹事。”
司徒归怒极反笑:“小子!敢管你爷爷的事!找死!”话音未落,便抡起两把巨斧,一把扫向腰间,一把扫向下盘,向陆离直冲而来。
陆离心中虽早有准备,却也未料到他一言不合,说打就打,急忙后退,堪堪避过了这一击,一阵惊呼声中,叶青的那声“小心”!显得格外的悦耳动听。
陆离冲叶青的方向报以一笑,回身反击,只见司徒归一斧直冲面门砸下,又是一个翻身,躲了过去。
“小子,只知道躲,就不要替他人出头,帝都的人就是麻烦,明明没什么能力,还都喜欢强出头,来来来,让爷教教你做人不该多管闲事!”司徒归见陆离仗着身法轻盈一味闪躲,自己几次出击都没有命中,忍不住出言相激。
陆离听了这话倒是一惊,心道:“这话倒也提醒了我,我并非是为了自己,而是代表着碎月居士与他相斗,若是这样一直闪躲避让,该丢了碎月居士的面子。”当下不退反进,见巨斧再次抡来,不敢托大去以空手接下斧刃,转而去托司徒归的双手手腕,这一下,纵使他身具秘术,也觉得虎口一震,看来这红纱帮的二当家,臂力果然大的惊人。
几招下来,陆离已经看得仔细,他的这位对手,只是力量大于常人,加上两柄巨斧用了多年,较为得心应手罢了,陆离若是使用秘术,司徒归绝不是对手,可是一来在场之人来自各地,人多眼杂,陆离不愿使用秘术,二来他向来不愿用秘术去欺负普通习武之人,以拳脚功夫打下来,不见得有十足的胜算。
叶青在旁边看了,气得直跺脚,不由得低声骂道:“傻子,就只躲下去,看他的斧头能抡到几时好了,何必去以肉身相搏。”其实,以叶青的眼力,早已看出司徒归断不是陆离的对手,可是所谓关心则乱,虽然知道陆离定然不会有性命之忧,却也忍不住为他着急。
陆离在打斗招式上并不十分精进,加上司徒归两柄巨斧收放自如,心下暗自着急,忽的猛然想起昨日看到天阙和那蒙面人比试,那时两人虽均有秘术,但那剑法那招式,也都是超一流的水准,当时他便觉得懵懂,过后回想,虽然每招每式都好像记得,但也总是模模糊糊,不知道那些招式到底精妙在何处,当下打定主意,不如便用这司徒归,试一试昨日天阙和蒙面人的招数,反正自己修有秘术,又有魔思铃护体,无论如何总是不怕司徒归的。
想到这里,陆离便开始凝神细思,也不管司徒归如何进攻,立指为剑,将天阙与蒙面人所用的招式一招一招的打了出来,说来高手毕竟是高手,这三十多招胡乱打下来,司徒归竟也未伤到他分毫。倒是碎月居士,见陆离突然变招,心下一怔,以他的见识当然可以看出陆离虽然看上去有模有样,实际却是似是而非,忽的咦了一声,却是发现陆离打完一遍,开始重复之前的招式了。
待到打到第三遍时,陆离已经基本将天阙和蒙面人的招式融会贯通了,不仅仅按照顺序一一打出,而是根据司徒归的招式给以适当的反击,此时的陆离,已经不是和司徒归刚交手时被动反击的状态,而是有了一击必中的信心和能力。
招数既然学会了,这陪练之人自然就失去了价值,只见陆离抢前一步,以指击向司徒归喉咙,司徒归连忙挥斧去救,却不料陆离只是虚晃一招,变为攻击司徒归眉心,司徒归斧头掉转不及,身体忙向后仰,便在此时,陆离伸腿向司徒归脚踝处横扫,这一个彪形大汉,就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眼神中,被陆离绊倒在地了。
红纱帮帮众一看副帮主被打败,纷纷面面相觑,要知道红纱帮虽然司徒伐是帮主,但这个天生神力的副帮主才是帮众中武功最高之人,一时间忘了上前搀扶。
“好!”人群中响起了阵阵喝彩声:“杀了他,杀了他!”
陆离初到帝都,并不知道红纱帮的来历,也不知司徒归是何种人物,满心沉浸在刚刚领悟新招式的喜悦中,并未在意众人的话语,便在这一失神的功夫,司徒归竟当机立断,不再恋战,翻身站起,双斧连抡,闯出一条路,带着红纱帮的帮众逃了。
“陆离小子,我记住你了,那个小奴隶便归你,咱们改日再会!”司徒归远去的方向,隐约传来了他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