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看了看那年轻的小和尚又观望了一下周围,并没有发现能与那苍老声音相匹配的“老朽”出现,大感诧异道:“小师傅,这藏经阁内可还有旁人?”
“小师傅”摇摇头道:“施主不必再寻,除了此前定识大师在此守护无涯剑,这阁中便只有老朽一人了。”小师傅的口中发出了苍老的声音,再次惊诧了叶青。陆离早就对这些有所准备,倒似乎不显得如叶青那般大吃一惊。
“你这样貌?你这声音?”叶青满是惊讶,连话语都说的吞吞吐吐。
“呵呵,施主万万不要以外貌取人,老朽只是今日喜欢这小和尚的样貌,或许施主明日再来,老朽又换一个相貌,只是这皮囊背后,却都是老朽一人。”陆离从这“小师傅”的话中听出了无限悲凉的味道。
陆离和叶青虽不知所以,但总知道眼前的定然是高人一个,便不敢轻易再开玩笑。
“小师傅”仔细端详着陆离和叶青,忽而皱起了眉。
叶青试探着问有何不妥,“小师傅”却没有搭话,还缓缓闭上了双眼。
三人就这样安静的在藏经阁中立着。
不知过了许久,“小师傅”睁开双眼,微笑道:“两位施主好定力,老朽睡了这么久,二位施主竟就在此守护,没有扰到老朽的睡眠,可赞可赞。”
陆离和叶青有些摸不到头脑,且不说也就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半个时辰的时间对于普通凡人来说可能稍显枯燥,对于修行之人来说也不过是暗暗调理几回气息,实是很快便已度过。再者说二人也并未发现“小师傅”竟就这样站立着进入睡眠,倒也是奇人一个。
“小师傅”依然笑着道:“二位可打开这阁中窗户,看看外面是几时光景。”
陆离依言打开了这藏经阁南面的窗户,窗外竟是漫天飞雪,不由心中大感诧异。陆离在陆家镇生活了数年,从不曾见到过雪,帝都天启城距陆家镇不过数十里,又怎会有如此大的气候诧异呢?于是陆离向叶青投去询问的目光。
而此时叶青也是已然惊呆,她已在天启城生活许久,从不曾见到天启城有如此景象,便是云中,也很难有如此大的雪,整个东陆,也便只有天行山附近,才会有如此大的雪罢。
“小师傅”继续笑着道:“何不打开其他的窗户,看一看其他的风景。”
叶青快步走到窗边,打开了藏经阁东侧的窗户。好一幅春色盎然,生机勃勃的初春景象,和南边窗户的景象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是幻术?”陆离叫出声来,转头望向那“小师傅”时,却见“小师傅”微笑道:“二位施主来藏经阁做什么,可有寺中长老的允许。”
“小师傅”的声音里竟没了那苍老沙哑之音,确确实实是个小师傅的声音。
“我二人是依净舍长老所言,进入阁中。”陆离领略过五蕴寺幻境的可怕,自然丝毫不敢怠慢。
“净舍?那小子被罚的还不够吗,怎地还让外人进了藏经阁,他现在在哪里,若是让我碰到定然要好生教训他一番。”小师傅显然很是恼怒。
只是这小师傅口称净舍长老为“小子”,又出言想要教训净舍长老,想必小师傅的辈分还是要长于净舍长老的,能拥有教训净舍长老的修为,莫不是已经步入更为高深的境界?这五蕴寺当真是藏龙卧虎,深不可测。
“净舍长老便在藏经阁外,定识大师也和他在一起。”叶青赶忙报上净舍长老的位置,想看一看这小师傅是如何教训净舍长老的,也正好开开眼界。
“定识大师?哪里来的假大师又来我五蕴寺骗吃骗喝,住持也真是的,什么人都让往寺里带。”说着,小师傅还恶狠狠地看了叶青和陆离一眼。
陆离和叶青自是不解,刚才那“小师傅”还口称定识大师在此看护无涯剑的,怎地这么一会儿这小师傅就像是不认识定识大师一般。
只见小师傅跑到门口,一把推开藏经阁的阁门,只是阁门外,却哪还有什么净舍长老和定识大师。
陆离和叶青也随着小师傅出了藏经阁,临出阁之时陆离望了眼那两扇窗户,却见两扇窗户关的紧紧的,并无什么初春和深冬的景象。
未见净舍,小师傅自然要把火气发泄在陆离和叶青这两个陌生人身上。
没有看到净舍长老和定识大师,陆离和叶青却也不知如何解释,陆离虽觉眼前的一切都是幻境,却也并不知幻境中这小师傅的实力,不敢轻易冒犯,只好默不作声,听从小师傅的责骂。
小师傅挠挠头,很是不快地道:“师父不让我离开藏经阁,我便无法去寻净舍那小子,这样吧,我并不追究你二人擅闯藏经阁之罪,不过你们必须帮我把净舍带回来。可好?”
陆离心道:只要你不与我二人为难,自然是答应了便好,待到无人之处再寻破解幻境之法也好。于是便答应了小师傅的要求。
从藏经阁出来,因不知此时净舍长老去了何处,二人便欲到大雄宝殿去寻定空住持问个究竟。
一路上寺中僧众似乎要比往日多出不少,才走了不远,便见到迎面跑来一队僧众,为首的小僧不住地跑着,边跑边喊:“别追了,别追了,你们已经追了我一个时辰了。”
紧随其后的是几个年纪稍长的僧人,也是一边追一边喊:“净舍,你若再不乖乖就范,我们可要禀明你师父了。”
一听到要禀明师父,那个叫“净舍”的小和尚登时停住了脚步,竟坐在地上大哭起来。那几个追他的和尚赶忙跑上来围住了“净舍”,很无奈地问道:“你怎么还哭上了,只要你乖乖交出经书,我等便替你隐瞒此事。”
“净舍”极不情愿地从怀中掏出了一本经书,交给了那几个追他的和尚。那几个和尚得到经书,便齐齐向着藏经阁的方向而去。
陆离和叶青相顾一眼,莫不是这经书是“净舍”从藏经阁中偷出来的,怪不得藏经阁中那小师傅要对“净舍”如此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