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阳关是帝都的第一道屏障,守军却并不是很多,其实若是诸侯同盟第一时间悄无声息的动手,此时双阳关便不会属于帝都了。只是诸侯同盟大军压境,却并不进犯,似是在等着帝都的援军。
几位诸侯国国君早已按捺不住,想要率本国兵马破关,同盟军副盟主魏良洛却坚持要等帝都派来援兵之后再行破关。
于是同盟军中议论纷纷魏良洛是不是与帝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陆离一行曾深入魏国与魏良洛相会一事被某些挑事者揪住不放。
魏良洛却毫不顾忌这些传言,只是强调同盟军的首要目的不是攻陷天启城,而是要在这场战役中取得安身立命之本——民心。
那几位小诸侯国的国君自然不懂魏良洛的议论,只是魏良洛背后有同盟军盟主撑腰,且战力最强的楚国也支持魏良洛的做法,大家只能传传谣,并不敢直接与魏良洛撕破脸。
帝都在双阳关的守将是叶准的前部将程怀远,这程怀远在随叶准与妖族大战时可谓是勇猛无敌,经常身先士卒,杀敌无数。只是此时他却如热锅上的蚂蚁,在点燃烽火台后始终未能盼来援军,这让他异常焦急。
在对阵妖族之时,程怀远从未有过如此焦虑,但眼前的数十万诸侯同盟军,实在是有些让他难以招架,他生怕哪个夜晚,同盟军便越过双阳关城墙,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成全他的一世英名。曾几何时,他在战场上是那般无所畏惧,可如今,他娶妻生子,却害怕一旦丧命,妻儿的生活难以得到保障。
“将军,似乎是援军到了?”向程怀远禀报的士兵语气似乎并不那么确定,这让程怀远心中也是一凛。
当程怀远看到他心心念念的援军之时,却心中凉了大半截。
“只有,四个人?”随叶准作战过的程怀远虽知道秘术之强大,但眼前的四个年轻人即便身怀绝世秘术,也断然不是数十万大军的对手。他想不通坐在天启城内的帝君是不是不知道什么是战场,竟会如此儿戏?
陆离正待回复程怀远自己一行四人先行快马至此通告,龙牙大军随后便到。颜心却看懂了程怀远的怀疑神色,抢先一步道:“没错,援军只有我等四人,还望将军莫要嫌弃。”丘芷狠狠地白了颜心一眼,她不想自己意欲所托之人竟是这般不靠谱,早知如此,或许自己就不会这么痛快答应姐姐的要求了。
得到这样的答复,程怀远险些晕倒过去,只是他毕竟不是等闲之辈,带着四人上到关上,指着前方密密麻麻的军帐道:“喏,这就是你们四人的对手,去吧,让本将军见识见识你们的厉害。”
其他三人都没有任何反映,都在等着颜心来圆他自己扯的慌话。颜心倒也不紧不忙,大声吼道:“神将颜心在此,尔等看我先拔头筹。”言罢,颜心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程怀远虽见识过叶准等秘术大师的功法,甚至与各类妖族对敌过,却从未见过一个活生生的人可以瞬息间消失在视野里,虽是仍然不敢相信这四人便可对付数十万敌军,但至少心里比之前要舒缓不少。
不多时,便见诸侯军营中起了骚乱,众人便知是颜心捣乱的结果,果不其然,片刻之后,颜心带着一众军旗回到了双阳关上。
只见颜心背后插着各色旗帜,原来是各诸侯军的军旗,颜心微微一笑道:“如何?是不是对本神将充满信心。”
诸侯军那边,突然消失的数面军旗自然不值什么钱,诸侯军还不至于将这点损失放在眼中,只是这夺旗之人身法之迅捷,远非众人所能感知,这才是可怕所在。以如此的身法,今日只是盗个旗帜,保不准哪日便盗取哪位主将的项上人头。
这在诸侯军中可是传的沸沸扬扬,甚至连什么鬼神之说都已然流传开来,这对诸侯同盟军的士气可是大有影响。魏良洛作为同盟军副盟主,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只是他深知之前陆离一行人的本事,并没有哪一位有这般本领,难不成帝都又添了什么强援?这倒是未能做到知己知彼,心中很是愧疚。
按照魏良洛的理解,虽无人觉察那盗旗之人的行动轨迹,但也只能是身法极快而已,故而吩咐各军用难以被发现的细线封在军营中各处要道,在细线隐蔽之处挂上铃铛,以此来判别偷盗之人的行径。
只能说魏良洛算得上人杰,却还是难以洞悉这世上最高深的秘术之强大。
双阳关上,程怀远忐忑地问着诸位“神将”何时破敌,颜心摆了摆手道:“今日累了,我的天兵天将过几日就将到此处,到时再研究破敌之策。”说罢便自行找地方休息去了。
陆离也是摇了摇头,虽然他明知颜心一贯如此不正经,却不曾想在这两军即将交战的危急时刻,他竟然还有心思开这样的玩笑,尤其是在他心爱的丘芷面前,颜心为何不展现出靠谱的一面呢?亦或者这就是颜心追求丘芷之道吧。这种危急的时刻,陆离断然没有心思去分析这些。
陆离向程怀远正式行了一礼道:“程将军,我等奉帝君之命先行到此通知您,龙牙大军几日后便可到此,程将军大可放心。您的恩师叶准将军也在云中待命,随时可以奔赴前线。”
听到龙牙军和恩师叶准的名字,程怀远的心才算是落了地,他狠狠瞪了眼颜心远去的背景,忽而想到,曾几何时自己也曾那般年少轻狂过,只是如今年岁已大,却经不起那样的玩笑。
双阳关上,苏月望着远处的诸侯同盟军,轻轻的叹了声气,别人未曾觉察,却躲不过心思细腻的丘芷。丘芷试探着询问道:“苏姐姐在为何叹气?”
苏月看看一脸纯真的丘芷,缓缓道:“为自己,也为这天下。”
丘芷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在她的肩上,并不苏月那般沉重的使命,可她觉得自己一直并不快乐的原因,便是从未有人给她太多期待,而那个人,到底是否值得她给予足够的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