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临大喝一声道:“愿意归顺于我的旌灵域之人,本城主定然不会薄待之,还望各位不要慌张,更不要隐藏,快些出来便是了。”
然而翟临等待许久,也没有任何一个旌灵域之人主动站出,仿佛刚刚还在叫嚣着的,并不是他们一般。
翟临眯缝着眼睛道:“没有想到,这旌灵域之人,还很是倔强啊。不过,你们是以为你们隐匿在人群之中,本城主就找不到你们了么?让你们主动现身,不过是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既然你们不要这个机会,那也莫要怪我不留情面。”
话毕,翟临猛地将手中权杖砸向地面,紧随其后,那些逸阳城守卫又是不动声色地击杀了残余的旌灵域之人。
在场的众人都是不由得惊诧无比,毕竟那些倒在血泊之中的旌灵域之人个个身体强壮,居然都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就这样如此窝囊地倒在这赌坊之中,实在是让人觉得难以置信。
面对更加惨烈的景象,陆离的心中更怒,心中的小宇宙处于崩溃的边缘,陆离很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就对翟临出手,只是那样,从大的方略来看真的是有些多愁善感了。
在场众人呆在原地,谁也不敢随便说话,众人生怕自己的一个不小心就丢了性命,这逸阳城主和传说中的真是不太一样,正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大概就是这样的一个道理。
翟临看出了众人的反应,见众人看他的神情充满惊恐和畏惧,心中不禁很是满意,哈哈大笑道:“除了旌灵域之人,旁人皆是我逸阳城的朋友,还望众位朋友不要慌张,安心在我这逸阳城赌坊之中玩闹,得罪之处,见谅见谅。”
翟临或阴或阳的状态让大家很是迷惑,这位逸阳城主实在是过于多变了。
然而,还未等翟临的话语说完,一个声音似乎是穿透了赌坊的外墙而来,那个声音中气十足,厉声喝道:“翟城主,你的话说的是不是有些过分,不知我旌灵域到底怎么得罪了城主,竟然让城主一连击杀了我旌灵域一众高手。”
翟临对说话人的声音并不陌生,但却并不想把这个声音和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个人联系起来,因为若真的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个人也来到了这里,并且目睹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那可就真正麻烦了。
毕竟,逸灵域和旌灵域世代交好,自己刚刚除掉了那么多旌灵域之人,虽然是他们先违反约定,也是他们先行挑衅,但是,那个人,可不是因此就能轻易放过自己的。
然而,世事终究不能像人们所想象的那么顺心,也只是在眨眼之间,赌坊门口便站了一名魁梧壮汉,赤裸着上身,露出健壮的肌肉,目露凶光,让人不敢与他对视。
和他相比,逸阳城主翟临简直就可以称得上是“柔弱”二字了,刚刚目睹旌灵域高手死状的逸阳城众人,还没等缓过神来,又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又是哪位旌灵域宗主?”看着门口那壮汉的模样,众人又不禁嘀咕起来。
“看上去似乎要比之前那两位宗主还强,这下看来逸阳城主可是有大麻烦了。”
“之前你也是这样觉得,逸阳城主还不是安然无恙?”
众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可是在场的三个人此刻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
前两人自然就是越祁和卢轶,他们看到眼前出现的人,立即知道事情不好,若不是出了惊天大地的事情,又怎么可能把他给招来,可是今日之事,怎么也算不上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若是非要说是惊天动地,那只能说是两个旌灵域宗主同时陷落逸阳城这件事情了。
但他们二人心中还是不安,虽然他们都觉得对方是才是背叛旌灵域的罪人,可按照此刻的情境来看,他们对这样的判断并不能够确定。
另外一人就是这逸阳城主翟临了,他根本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是真实上演的,在他的眼中,这门口之人绝对不可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赶到逸阳城。
陆离等人虽然并不认识这位壮汉,但壮汉身边的两位,陆离可并不陌生,那便是不久前才刚刚离开逸阳城的程强和程毅兄弟。
看来,这一定是这二位兄弟请来的救兵了,陆离能够感受到此人的强大,因为之前陆离在越祁、卢轶的身上,都从来没有发现有如此不一样的气息。
翟临知道无论如何都躲不过这场灾难,于是只是道:“域主大驾光临,真是难得。”
众人闻言皆是大惊,这个壮汉居然不仅仅是旌灵域宗主,而真实的身份竟然是旌灵域域主——旌长封。
陆离等人也是一震,陆离虽然想到翟临今日的这种行为,定然会引起旌灵域主的不满,但也绝对没有料到在如此迅速的情况下,旌灵域主就能够亲临现场。
不得不说,程强和程毅两兄弟传达情报工作做得极为高效。
旌长风冷冷道:“城主抓了我旌灵域两位宗主,不知意欲何为?”
翟临哈哈大笑道:“难不成域主就是为了这么点小事,便来我逸阳城兴师问罪?这二位宗主在我逸阳城之中闹事,敢问宗主,按照咱们之前的协定,此二人是否当斩。”
旌长风背过手去,怒道:“城主,你可莫要转移话题,此二人是否当斩,无论如何也由不得你说的算,我旌灵域的事情,自然要听我旌长封的意见。”
说着,旌长封朝着两位宗主的位置招了招手,立即便有两道身影闪过,转瞬间,越祁、卢轶二位宗主便又回到了旌长封的身后,逸灵域众人虽然没有看清,陆离等人却看得明明白白,是程毅程强二人将两位城主带到那里的。
越祁、卢轶二人见旌长封命人出手,知道自己这条性命是暂且保住了,心中不由得都开始打起主意,不知道域主是何时来到这里的,有没有听到刚才发生了什么,自己要怎么把责任推到对方身上呢。
想到这里,二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对方,目光相对后,又纷纷移开了眼神。
旌长封却说:“你二人之事,待到回到旌灵域,再行与你们算账。”这句话他说的时候虽然有意压低了声音,但是在场众人听来,依旧是声若洪钟,不免稍稍有些滑稽。
赌坊中的众人,有些人看到旌灵域程毅程强二人出手,看出二人也是高手,暗想今日定然会上演一出好戏,倒也有些兴致勃勃,有些人虽然害怕一会儿双方发生冲突,有可能会伤害到自己,但是双方的气势又都实在是太过骇人,竟教人挪不开脚步。
陆离等人从未见过旌长封其人,今日得见,心中暗叹,倒是不枉费了他身负旌灵域战神之称,如此魁梧之人,天生便比旁人多谢神力罢。
只是,陆离和叶青对视一眼,都知道对方的心中所想,今日之事,恐怕是没有办法轻易了解了,而己方众人,今日究竟相助哪方,所做出的决定,恐怕也会影响到今后的大计。
虽然这里人多眼杂,二人不便用语言交流,然而,这许多年来的相伴相携,已经让二人产生了这种默契。
却说越祁、卢轶二人喏喏应声,退在旌长封身后,这下,可是肯定了这位域主知道些什么,面上不由得挂着些苦涩。
翟临却是双眉微蹙,毕竟,在自己眼前将自己的俘虏掳走,对自己来说,也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域主,此举何意?这二人违背了当时的承诺,自然是要接受惩罚。”翟临思索之后,似乎并不愿意正面与旌长封为敌,话语之中,说得也颇为客气。
“承诺?”旌长封却并不领情,道:“若是依着先人的承诺,就连我也并没有资格踏上这逸灵域的土地,按照城主的意思,岂不是要将我一起给结果掉?只是不知,你这区区逸阳城主,可有那样的能耐。”
翟临心中不住的在打算盘,这旌长封说出这番话来,明显就是不想与自己和解,看来今日一战,是势在必行的了,只不过,和旌灵域域主为敌,自己还当真没有必胜的打算,除非,这身边的几位高人愿意出手相帮。
只不过,想起刚才自己屠杀旌灵域之人时,陆离和叶青二人的表情,翟临心中便暗暗后悔,这二人并不喜欢自己杀戮,自己又岂会看不出来,只不过刚刚那种情形下,是自己这一方占尽风头,他也实在是想看一看,那名一心想继承自己城主之位,名叫陆离的小子,究竟又会隐忍到什么时候。
谁能料到,这不过是须臾的时间,场面上的局势就发生了这么多的变化。
想到此,翟临忍不住说道:“叶姑娘,几位是我逸阳城的客人,又是和我逸阳城关系紧密之人,如今逸阳城面临前所未有的灾难,还望几位能够施以援手,与翟某共退外敌,保逸阳城平安。”
翟临心中所打的是什么算盘,叶青心中又岂会不知,当下也只是说道:“翟城主神威仍在,如今,可是有了眼福了,还望城主不嫌弃我们碍事才好。”
这话明显就是告诉翟临,自己也不过是一个看热闹的围观之人,想要自己出手,可是万万不能,只不过翟临虽然听出她的话外之音,却也无法正面反驳她。
翟临不由得必须重新考虑一下自己是否能够打败旌长封的问题了:旌长封虽然厉害,但在其年少之时已然成名,成为旌灵域域主后,找他切磋武艺这不在其数,就连自己,也防着有正面冲突的这一天,提前就对旌长封的武学招数有了一定的了解,而自己,多少年来一直隐忍至今,恐怕在这外域,乃至于在这世间,并没有人能够知道自己的真正实力吧。
而这,就是他的胜算。
想着还有战胜的机会,翟临的心中不由得踏实了许多,说道:“旌长封,你虽未精灵城住,然而你今日派人前来捣乱在线,大闹我逸阳城赌坊在后,你究竟是何居心?”
旌长封闻言却是哈哈对大笑:“是何居心?你们逸灵域受到了我们旌灵域这么多年的保护,此时说翻脸就翻脸,我实在是觉得很是不妥。”
翟临冷笑道:“翻脸?还不是你这两位得意门生先行出手,才酿成了此刻的情境。”
旌长封对翟临的话不作回答,只是冷笑几声,而随着笑声,旌长封已经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
众人皆知,以旌长封咄咄逼人的态度来看,他自然是不可能当即离开,只能是通过高超的术法潜行于众人视野之外。、
翟临见旌长封消失,也是立即全神贯注,他知道自己的实力,更知道旌长封理应在自己的实力之上,若不时刻准备着,必然难逃对方的攻击。
翟临感受到了身旁的灵气流涌动,立即静气凝神,对着身前不远处做出了防御,果如翟临所料,旌长封的攻击就在那个方位之上,一声巨响过后,两人的第一波交手告一段落。
陆离心中暗道:这个旌灵域主还真的是强大,至少远远在卢轶和越祁两个人之上。
随着翟临拦下这一击,他的对手不禁笑道:“城主这些年来真是进步神速,若是放在从前,城主此刻想必已经倒在了这里。”
旌长封的话说得极为嚣张,可是这话经旌长封的嘴说出,倒也并不让人觉得十分过分。
翟临冷笑道:“本城主的真正实力,怕是你还没有真正见识过,本来,我并不愿意与你本人武力相像,但是你处处咄咄逼人,也莫怪老朽我不客气。”
说着,翟临后撤一步,摆开架势,随着双掌平击而出,一股剧烈的震动在赌坊之中蔓延。
陆离并不敢相像这种强力震动居然是来自于一个老者,而这个老者的野心和实力并不是陆离所能预想的那个样子,陆离知道,无论是谁,无论他曾经做出过什么事情,你都无法预料到当他遭受威胁之时,所能迸发而出的力量究竟能够有多么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