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荨走后,幽九月依旧独自一人,静静地站在那里发呆。他看向下面的无底深渊,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想要跳下去,似乎在那下面有着什么吸引他的东西。终于,他还是跟随了心中的那个想法,从悬崖上跳了下去。
他没有飞行,只是借助身体自然下落的惯性力量迅速向下降落,风很大,吹打在脸上,有些疼。他闭上眼睛,尽情的享受着这种感觉,脑海中不时地划过一段段记忆碎片,似乎在很久之前,他也曾这样过。
修为提升到了破碎三品之后,他的肉身力量也格外恐怖,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顶多只是受些皮外伤而已,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
深渊似乎格外的高,降落了好一会他才终于有了降落在地面上的感觉,只不过这个地面貌似有些热啊。幽九月睁开眼睛,却看到了一片火红。猛地,他被甩飞出去,与此同时,一颗火球向他飞了过来。
“哼!”幽九月冷哼,现在的他早已经不是从前的他,铁拳猛的挥出,彭的一声,将火球打的爆碎。
漫天火花落下,终于,他看到了火球之后的那道火红的身影,那是一头凤凰,高傲的凤凰,和记忆中的凤凰一般无二。
四目相对,幽九月的目光之中有着惊讶、疑惑、不解以及一丝淡淡的喜悦,凤凰的眼中则是有着羞涩,恼怒以及一丝淡淡的惊喜,只不过两人都时间眼底最深处的那份情感隐藏了起来,很难察觉。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两人都没有率先说话,只是这么互相望着对方,直到片刻,幽九月尴尬的咳嗽一声,才终于打破了这片寂静。
他不明白为什么,当他看到这双眸子的时候,心跳突然变的快速,几乎要跳出来。他古井不波的心境泛起了滔天巨浪,不只是因为激动,还是什么,总之,这是一种莫名的情感。
“你又来这里干什么。”终于,凤凰开口问道。她的声音很好听,清脆灵动,好像山间的百灵。
“又?难道我曾经来到过这里?”幽九月疑惑的问道,周围的环境让他感到既陌生又熟悉,但脑海里偏偏没有一点关于这里的记忆,难道说他却是的那部分记忆就是这里的吗?
“你不记得了?”凤凰皱眉,幻化出一道靓丽的身影。幽九月眼底的疑惑是发自心底,根本不可能撒谎,那么也就是说他是真的不记得这里了。如此,她呢?
“不记得,我在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吗?”幽九月老实的点点头,他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去想,为什么在下界这种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会有凤凰这等高等级神兽,他只想知道,他忘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你还记得、我吗?”冷晴月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知为何,她心里忽然十分害怕,害怕被忘记。尽管,在这之前她心里已经下了决定,可是如今再次见面,依旧无法保持平淡的心境。
“你是谁?”
噗!
冷晴月的本体吐出一口殷红的鲜血,就连她幻化出的能量体也变得淡了许多。你是谁?就只是这简单的三个字,却让她直接吐血。没有人知道,这三个字对她来说究竟有多么大的伤害。终于,她艰难的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盯着幽九月的眼睛,良久,她终于无力地垂了下去,幽九月的目光中只有茫然,他是真的忘记了,真的不记得自己了。
怎么办?这一刻,她在心中不断的问着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可是,却一点办法没有。面对那份茫然,面对那份源自心底的陌生,她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一点都没有。
“你认识我。”幽九月问道,虽说是在问她,但却明显是肯定句。他心底有一种感觉,她认识他,而且对于他很重要,只是因为某种原因现在不记得了而已。
“我、、、不认识、、”冷晴月的声音颤抖着,嘴角又溢出一丝鲜血,她甚至不敢去看幽九月的眼睛,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怎么去面对这个无数年来唯一一个在她心中泛起了涟漪的男人。
不认识,这三个字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力量。能量体重新回归本体,巨大的凤凰身躯开始变化,化成了之前那道能量体的样子,只是唯一不同的是,她的嘴角还残留着一点淡淡的血迹。
“你认识,你一定认识!”不知为何,看到她这副样子,幽九月心中莫名的感觉到心疼,仿佛有无数刀在割他的心脏一样难受,他不希望看到她这副样子。只是,现在的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只是知道,她在骗他,她一定认识他。
“我不认识!”冷晴月趴在地上,几乎是嘶吼出来,眼角有着一滴晶莹滴落在地上,化作水花,最终消失不见。
“唉,算了,不认识就不认识吧。”幽九月叹息一声,不再强求。这样的人太犟,太倔,一旦认定了一个道理,八头牛都拉不回来。既然她说了不认识,那就不认识吧。
“恩。”冷晴月嗯了一声,听到幽九月妥协,她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有着一丝淡淡的惆怅。
“你是凤凰一族,为什么会在下界?”幽九月忽然问道,为了避免尴尬,他只能先转移话题。至少先把双方的关系缓和一下,唯有如此,接下来才能更好地了解到他曾经忘记的那些东西,以及,她对他来说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存在,有着什么样的特殊意义,为什么看到她吐血,他会那么难受。
“许多年前,我被人追杀,被封印在了这里,永远不能离开。”回想起曾经,冷晴月的目光中有着些许唏嘘。几年前,他似乎也才这么问过自己吧。
“封印?我能看看吗,或许我能有什么办法。”
“不行!”冷晴月想都不想,直接拒绝。因为在幽九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脑海前忽然浮现出了他曾经为了给自己破解封印,那副拼命的模样,那副重伤咳血却依旧不曾放弃的可恶模样。她不想他再因为她被伤害,所以拒绝。
“我只是看看,有什么大不了的。”幽九月嘀咕着,似乎是有些不满。但是他也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毕竟不是什么天生的老好人,随便看到一个人就要帮助,尽管这个人曾经和他有着很深的渊源。
“好吧,但只是看看哦。你要是敢动手破解封印,我就杀了你!”冷晴月叹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答应了幽九月。但似乎是害怕幽九月会破解封印,最后还是杀气腾腾的威胁了一下。
“呵呵,你不会的。”幽九月淡笑,尽管冷晴月的杀气很到位,表情也很到位,但他就是知道,她不会这么做。没有原因,只是直觉而已。
冷晴月没有在说什么,只是将一道道的封印展现出来。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冷晴月。”
“好名字,高贵、圣洁、典雅,如天上的皎月一般,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可谓月中仙子,在下……”不知怎么,幽九月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紧跟着又要自我介绍,不过却被冷晴月打断。
“我知道你叫什么,幽九月。”冷晴月淡淡说道,目光看向远方,有些呆滞,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说的,只不过那一次他这么说的时候,明显是在敷衍自己而已,这一次,却是不知道了。
“你果然认识我。”幽九月淡淡说道,似乎只是在简单的陈述着一个事实。
“那又怎样?”冷晴月反问,幽九月却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将灵魂探出,观察着她的封印。
“你的灵魂也太差了些吧,居然和元气修为相差了一个大境界还多。”察觉到笼罩上来的那股熟悉的灵魂,冷晴月淡淡说道。
“没办法,出了点状况,本来我的灵魂修为至少应该有破碎三品的。”幽九月苦笑,化海和破碎之间的那层屏障实在是太厚了一些,直到现在,他依旧没有办法将之突破。
“哦?”冷晴月轻咦一声,身上却有着危险的气息散发出来。
“没事,其实都是我自己乱搞才变成这样的。”不知为何,幽九月心中竟然有些暖意,笑道。
“活该。”冷晴月淡淡说道,似乎并不关心,也似乎是因为幽九月不告诉她原因,心中在生闷气。
“你的封印,我想我应该有办法。”
“我说了,这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冷晴月的声音忽然变得冰冷,透露着一股生人勿进的味道。
“我就管了,你能怎么着!”闻言,幽九月忽然有些烦躁,莫名的顶了一句。
冷晴月没有再说话,脸上表情阴晴不定,似乎十分矛盾。
“冒犯了。”说罢,幽九月直接将一只手放在了冷晴月的小腹上。
“啊!”冷清月尖叫一声,就在幽九月的手碰在她的身体的一瞬间,一股电流流经身体,让她下意识的就倒飞了出去。只不过因为封印的缘故,并没有飞出去多远而已。
“流氓!”冷晴月脸上阴晴不定,骂道。
“额……我是在帮你。”尽管他的脸皮再厚,此时又不免有些尴尬。原本他的这种行为对于一个陌生女子来说是很不礼貌的,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这么做了,一切都很自然,水到渠成。
“谁要你帮。”尽管嘴上这么说,却还是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一双玉手霸气的将幽九月的手放在了自己小腹上。
“你不是不要我管。”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