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母妃真是狠心

“那你说怎么办?”阿木函问。

他这人不爱动脑,行事直白,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宋骄阳,就像是一条盯上了肉的大狗。

而东夷的另外两位王子,互相对视一眼,都明显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几分古怪。

宋骄阳并没有过分掩饰自己的意思,他们已然意识到了什么。

便是余稷都错愕地望向了宋骄阳,有些不敢确定事实是否真如自己想的那样。

“大妃您确定要这般选?”僵持片刻之后,是话最少的阿力木开了口,他声音阴郁,像是染了几分粘腻,那双眼睛沉沉地看着宋骄阳。

宋骄阳点头:“这是最好的路了,三位王子难道觉得不是吗?”

“什么路?大妃选了什么?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有话不妨直说!”阿木函依旧不明所以,从始至终,在他眼里,宋骄阳好像都没做过选择。

根本没有人理会阿木函,阿那厉冷笑了一声:“大妃真是好大的胃口,从始至终,我东夷就没有这样的习俗,大妃还是赶紧做出选择吧。”

宋骄阳道:“二王子不妨换一种思路,左右你东夷本就是兄弟共妻,也就是你们三人共同拥有一个女人,那反过来又有什么不同?只不过是换个说法罢了!”

她话说得轻飘飘的,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好像并不觉得自己的提议有多么匪夷所思。

“你简直!简直是倒反天罡!母妃,您便是不想选,也不该说这样的话的,您是把我们兄弟三人都当做傻子吗?”阿那厉冷斥,他肩膀上的刺青鹰首好像感觉到了他的怒气一般。

明明只是刺青,却多了几分凶神恶煞。

事实哪里是她说的那么简单?

一旦他们妥协,愿意如她所说的那般被她共同选择,就等于是将东夷的王位也拱手相让。

毕竟没有一个王愿意与旁人共享一个女人,便是东夷也不行,那他们的出路就是都不做这个王。

初次见面,他们都以为这个来自宋国的女人是只柔弱的兔子,谁也没想到她的野心比窥探着草原的恶狼还要大得多。

从她到东夷起,几乎每一日都是步步为营,先是一步步骗了他们兄弟三人的心,让他们为了她一句承诺甘愿联合弑父杀君,如今乾坤既定,她又是轻飘飘的反悔,把他们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其实现在想来,从他们三人为了她愿意联合势力的时候,就已经步入她的罗网了。

宋骄阳目光落在了阿力木身上,她笑意盈盈:“三王子和你二哥一样的看法吗?你也不选吗?”

阿力木眼睛阴沉,目光像是淬了毒一般盯着宋骄阳。

宋骄阳半点儿不避讳,就这么与他对视,良久之后,阿力木忽然笑出了声,他走向了宋骄阳,伸手拿起宋骄阳的手按在自己额头上:“大妃不是知道吗?我的选择从来都仅有您。”

说话间他那双眼里再也没有半点儿郁色,甚至还轻轻用脑袋蹭了一下宋骄阳的手心,真的像极了一只乖顺的大狗。

“那么您呢?大王子。”阿木函看着宋骄阳那只搭在阿力木额头上的手,一双眼睛里被妒意弥漫。

他便是再迟钝,这会儿也已经知道了宋骄阳要的到底是什么。

目光一次又一次地在那只洁白纤细的手指上扫过,阿木函同样上前一步,他在宋骄阳面前低下了头:“我愿意接受大妃的要求。”

“大哥!”阿那厉不可置信地叫了阿木函一声。

阿力木便也罢了。

那人从小就沉默寡言,行为也很是古怪,做出这样的选择并不奇怪,可阿木函不同呀,阿木函曾把权力看得重于一切,更是东夷最有名的主战派。

以他的性格,宋骄阳这般戏耍于他,他知道真相后应该当即撕破脸才对。

他怎么也会这般毫无芥蒂的对宋骄阳低头?

“现在看来不能接受的就只有二王子一人了,那么便请二王子出局吧。”宋骄阳说。

她的声音是倨傲的,就好像一点儿也没有把阿那厉的不满当一回事。

“我凭什么出局?母妃莫要忘了,这儿是东夷,不是你的宋京,便是你不选我,我也…”

“你也如何?强行把我抢过去嘛,那便要问问大王子与三王子,都得到我,或者都得不到,他们怎么选。”宋骄阳道。

她后退两步。

忽地反手拔出了余稷腰间的佩剑,她把剑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一双丹凤眼似笑非笑地望着阿那厉。

“大妃,把剑放下,有我在这里没有人能动得了您,我的军队同样能为大妃踏平边境!大妃又何须在意他一人的想法?”阿木函紧张道。

阿力木没说话,也是一脸仇视地看向阿那厉。

明明他们三人才是有着相同血脉的兄弟,这一刻仅仅是因为一个女人,阿那厉已然成为了其他二人的公敌。

阿那厉忽然笑了起来,他一步步逼向宋骄阳,宋骄阳退也不退,捏着剑的手没有丝毫颤抖,稳得可怕。

阿那厉伸出手来。

大手将宋骄阳的手死死握住。

他说:“母妃,你这一招威胁得了旁人,威胁不了我,他们都怕你一时激动抹了脖子,只有我知道你根本不舍得死。”

他语调放得缓慢,声音拉得长长的,整个人像极了藏在角落里的阴暗毒蛇,无端让人觉得不适。

“所以呢?”宋骄阳并不否认。

哪怕在这种时候,她也依旧镇定。

阿那厉又笑出了声:“所以当然是如您所愿,毕竟我可舍不得把母妃让与他们二人,那么母亲给他们的东西也该给我,是不是?”

他一面说着。

一面自顾自的抽走了宋骄阳手里的剑,然后捏着宋骄阳的手腕,同样把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他又补充道:“母妃可真是绝情呢,同时骗了我们三个的心,却只把我们当做开疆拓土的剑,可我不是大哥三哥,我可不甘心只做一把剑,不若母妃委屈委屈,把我当做你的狗?去哪儿都牵着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