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间坐着的秋凝一声不吭,一动不动,只有轻轻的呼吸,吹得那绣金的红盖头微微摆动。
秦飞挑开纱帘,进入里间,左右看了一眼,这屋子虽小,准备得却相当周全,诸多细心之处,皆不是用银钱能买来的。见大小姐玉指轻轻捏着膝盖的裙布褶皱,似乎有些紧张,于是在她身侧坐下:“如此删繁就简,委屈你了。”
“哼!”大小姐果然有些情绪,声音带着些委屈,轻轻嘟囔,“你还想等到打完诺鲁克,你这狠心的人!”
秦飞伸过手,把大小姐的一双小手捧在怀里,指尖触碰到那静心的疤痕:“怎么弄的,你不是精通医理,可以不留疤痕么?”
“你嫌弃呀?”秋凝想要收回手,却被他牢牢抓住,只得由他去了。想起去年之事,心里委屈,就连呼吸都有些颤抖,“去年底,呼延拿了个锦盒到家,第一层是血刃碎片,第二次是玄甲碎片,第三层是你的名牌。”
“当时我抓着血刃碎片,想要……想要自刎。”秋凝尽量让自己平静,可还是压不住心中的痛苦,“但想到你血仇未报,我不能就这么死了。所以就让血刃在手心留下这道伤疤,让我记住这血海深仇,让我记住你曾受过的伤!”
秋大小姐用情,还是那么用力……
秦飞听着听着,眼眸就湿润了,当初选择毁灭玄晶、自爆丹田的痛苦,同样加之在秋凝身上。而且在等待中煎熬,在煎熬中绝望,那般苦痛,比这手心里的疤痕更加刻骨。
“你老说我是傻子,你还不是一样?”秦飞幸福的笑着,缓缓伸手,掀开了红盖头。
温雅的面孔略施脂粉,比平时多了几分娇媚,比起莫晓晴、徐青纱的洒脱俏皮,秋凝则是有几分公主般的贵气,眼眸颦蹙,让人不禁臣服。未点而赤的薄唇吐息如兰,琼鼻挺翘,杏目凝光。
她看着眼前的心上人,眼里光芒闪动:“换我是你,我就会跑——这天下苍生,与我何干?我只想和你同生共死。”
这个选择,秦飞何尝没有想过?保留木灵玄晶,躲进神木秘境之中参悟全系法则,同样能够在那个时限之内冲上神渐之境,未必没有扭转局势的可能。
但如此一来,便只能躲在秘境里当缩头乌龟,眼睁睁看着苍云国陷入各种危机而无力插手。
眼下显然不是辩论这个的时候,秦飞嘴里呢喃一句:“凝儿,你真好看。”
“有多好看?”秋凝骄傲的扬起脸,任心上人痴迷的看着自己,转眼把那过去之事忘得一干二净。
“好看得让我……”秦飞凑近了些,两人的鼻尖轻轻碰在一起,彼此的呼吸都听得分明,“好看得让我想要吻你!”
“呀!”秋大小姐惊呼出声,便被吻住了双唇,一双大手也在身上缓缓摸索起来。
这傻子,真是急性子!
秋凝又羞又气,这成亲之礼,凤冠未除,还差了好些个步骤呢。夫君要给娘子梳头发,还要喝交杯酒,这人偏偏先亲上了,而且做坏的大手还从腰间偷进了里面,颇为享受的抚摸起那如牛奶洗过的肌肤。
被他痛尝了,秋凝被跳动得没了力气,软倒在怀,薄唇还不由自主被新郎带进那迷人的节奏。
秦飞把美人闻得眼眉迷离,娇声喘动,却渐渐没了动静。
秋凝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依偎在脖子跟,喘息着问声:“怎么了?”
“这……”秦飞急得满头大汗,“这衣裳太复杂了,我解不开!”
又是婚服,不好意思蛮力撕扯,这才被迫打断了节奏。
“真是个傻子!”秋凝娇笑连连,离了他怀抱站起身来,自己脱去凤冠,三千青丝犹如染墨,瀑布般披散下来。她坐在梳妆台前,捏出一把牛角梳道,“快过来,给你娘子梳头了。”
“唔……”秦飞讪讪应声,真不知谁设计的婚服,如此难解!
接了梳子,又听见凝儿提醒道:“也不用梳发髻了,一梳到底,梳顺即可。”
其中寓意,秦将军这种大老粗肯定不懂,他只能小心翼翼的捏着梳子,从前到后,从上到下的梳起来,梳了三下,秋凝便道:“好啦好啦,所谓一梳梳到底,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你得记住了。”
秦飞果断记在心上,以后肯定还用得着呢!
秋凝哪还看不出他的心思,也不是管教的时候,捏出两个玉杯放在台面,再取出一壶美酒倒上。
“呐,交杯酒。”秋凝令他取了一杯,两人挽在一起,一饮而尽。
美酒下肚,两人的脸色俱有些发红,秋凝把那杯子收起,几分得意的看着秦飞道:“你个大傻子,当初还对人凶巴巴,跟我使心眼,让我只拿了第二名,现在落我手里了吧!”
秦飞目瞪口呆,没想到抢了秋凝第十二期头名的事情,这丫头现在还耿耿于怀,于是去拉她的手道:“大小姐,你在我心里,一直是第一名呀!”
这语义分歧,全看人怎么理解。
“你真是越来越油嘴滑舌了,也不知你做了什么,迷得我家梦儿神魂颠倒!”秋凝不客气抽回手,赏了他胸口几拳,却是舍不得用一分力。不像柳绝情,几拳能把人打得吐血。
秦飞和秋梦“奸情火热”,稍微用心观察,都能看得出苗头。秦飞无从辩驳,只能坦白从宽:“舞绝小姐大约是没认真接触过几个男生,乍一碰到你老公这样的,才……”
让他意外的是,秋凝居然并未责怪,小手就攀在秦飞胸前,轻轻依偎,嘴里叹道:“梦儿痴心舞蹈,从小的确没几个朋友,曾经对书绝或许有些好感,但是书绝为人不堪,定然伤了她的心。你……”
秦飞是自己挑中的人,现在名满天下,大皇子的身份呼之欲出,岂能不叫人动心?好在秦飞并不是有心采花,若不是在花莲镇北并肩作战,几乎一起战死,也没那么多特别的感情。毕竟在那之前,让秦飞起来看秋梦跳舞,他却选择趴在桌面打瞌睡。
新房里传出秋梦的惊呼声:“你里面怎么没穿衣裳?”
“呃——”秦飞低头一看,原来秋大小姐善解人意,已经把上衣的纽扣绑带全解开了,正露出结实的胸膛和线条分明的腹肌。
“这……”秦飞额冒黑线,真空上阵,果然刺激无比,一脱到肉,相当方便,“这天气太热了嘛,就……”
堂堂劫宗,还怕热?
秋凝哭笑不得,却忍不住轻轻拥着他,指尖在这一副微微散发宝光的躯体上摩挲,心疼的问道:“这不是原来的吧?”
秦飞搂着大小姐的腰,手里满是温柔的触感,戏谑笑声:“我原来的,你也没摸过哇!”
“哼,谁说的!在紫棠花海时,我隔着衣服摸过!”秋凝不服的道,“你肚子这块,原来不是对齐的,现在对齐了!”
秦将军目瞪口呆:我滴个天?
长安号倒了都不扶,就服秋大小姐,这都能抹出来?真想采访一下,哎大小姐,你是抱着什么心态去那么仔细的摸一个蓝孩纸的腹肌?
是友情吗,是爱吗?
蓝孩纸会害羞哒!
心里正调侃着,大小姐已经顺着腰腹,双手摸到秦飞的后辈,一直上到肩膀,像是要了解他身上的一丝一毫,明明那触觉令人浑身滚烫,可那般纯洁的心思,让秦飞愣是一动不动。直到被秋大小姐完全脱去了上衣——
秦飞还有些发懵:本将军成亲,居然让新娘子先把衣裳脱了?不科学!
秋凝眼神迷恋中带着万分怜惜,终于搂着秦飞的脖子,浅浅问声:“那时候,疼么?”
粉身碎骨的疼痛,秋凝想象不出来,就被血刃的碎片割开手心,便觉痛入心扉,何况全身粉碎?
秦飞体察到夫人的心境,亲吻在她的额前:“没什么的,一下就过了,你去年生日那一次,可把我的魂给吓没了。”
枪神赵信那一下,虽没有达到空间反向撕裂的强度,一震之下,亦足以让秋凝筋骨寸断。若是没有木灵玄晶,即便活下来,也会变成一个废人。
新房里陷入了短暂的安静,仿佛陷入了共同的回忆,身子却在回忆之中越贴越紧,又逐渐有了一些窸窣的声响。秋凝亲吻在秦飞明晰的锁骨,脖子,双手抚摸过他的脸颊,两年半之前见到这张脸时,她心里甚至还想过什么时候毒死他。
谁能想到,竟会与他走向婚姻的殿堂。
秦飞在秋凝身上轻轻呼吸越发急促,忽然腰间玉带一松,整条裤子掉了下去,果然真空上阵,方便快捷!只是秦飞奈何不得新郎装,显然也解不开更为复杂的新娘妆,却听见耳边传来秋凝迷离的声音:“秦飞……相公!让凝儿教你个法门。”
“秦飞沉醉在那无限美好的香吻当中
忽然察觉怀抱里的轮廓荡漾起空间波动,那丝绸摩擦皮肤的触感猛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