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的“耿直”之言,终于让人憋不住笑,包括言帝在内,当时就笑了场。
为了不让金殿里的场面垮掉,也为了给婆娑国面子,言帝板着脸下令:“秦王,你就去看看,不满意就算了。满意的话,就纳个妾,秦王妃那边,朕去帮你说话!”
“是,父皇。”秦飞满脸不情愿的叹了口气,一副成为“政治牺牲品”的模样。
使臣队伍中,南疆李朝的太子李德政则是十分低调。心说我李朝的漂亮妹子比你婆娑国人口还多,也有不少奇女子。
倒也想过进献给秦王,几年下来,愣是没挑出个合适的。委实是秦王府里的秦王妃,个顶个的优秀,若不是千年难得一遇的美人,根本不好意思出手。
他此来则是商榷一下魂兽东迁事宜——黄天逐日压迫,已经陆续有魂兽跨过湄公河,好在提前打过商量,才没有造成太多恐慌。
但是李朝地域狭窄,很难容纳数量庞大的魂兽,因此希望苍云国给予一个疏导之策。
关于魂兽,秦飞其实很想看看父亲的态度,星阙幻海的魂兽,已经让金宫、烈家联手坑了一道,十五年的损耗,足以让任何种族元气大伤。
言帝凝眉思忖,唤声道:“丞相以为,这魂兽东迁之事,应当如何处置?”
方凌云应声出列,思忖一瞬,禀道:“据臣所知,兽王城的魂兽已由秦王殿下安抚,东迁所部,表现温良,并未和李朝百姓冲突。假如能够相安无事,我们约法三章,商谈妥当之后,可以划分山谷,供其居住繁衍。”
觑见言帝似有意动,方凌云于是道:“臣举荐一人,负责南疆魂兽安迁事务,可保无虞。”
“何人?”言帝与丞相配合多年,早已形成默契。
方凌云道:“淮南节度判官王介甫,颇有帷幄调度之能,可担此大任。”
“王介甫……”言帝轻轻念声,“就是那个成天说要变法维新的王进士?”
丞相点头:“正是此人。”
言帝于是下令:着淮南节度判官王介甫,即刻前往南疆,负责魂兽安迁事宜,淮南副职补缺,封王介甫为镇南节度使!
一应命令下达,听得李朝太子李德政拜谢不已。
朝会之后,还有宴会。
这皇城宴会的规格的确很高,每人都有一张案几,菜式精美,流水上下,有宫女伺候用餐。但文武百官、皇亲国戚、外番来使都陪着小心,压根不敢大口吃。
一个菜式端上去到端下来,十几分钟,最多就夹了三筷子。大多数人都是左手半捏着酒杯,小心翼翼的看着左右朝堂大佬的动作,生怕附和不及时。右手则小心的拿着筷子,趁着敬酒的间隙,才迅捷如电的夹菜往嘴里塞。
只有少部分地位崇高、心思豁达者,敢轻松进餐。
而能在这样国宴上把流水宴席吃得底掉盘清,并且还屡次叫宫女添饭的,就只有苍云奇男子——秦王殿下了。
秦飞现在吃东西精明了不少,以前胡吃海喝的时候,架势唬人,效率一般。现在则是没什么动静,但吃起来快。
一些菜式和米饭搭配食用,能吃得更多而不觉得撑。
伺候他用餐的宫女一个个花颜轻颤,暗笑不已,心说:秦王殿下真的好可爱喔!他的眼里,就只有吃么?
别人敬酒,秦飞也不多喝,意思意思抿一下,就粘了点嘴皮,拿了无数次杯盏,里面的酒都不见少的。
——
午后,宴会散尽,秦飞吃了个八九分饱,觉得今天算是煎熬透了。整个早上都在“罚站”,宴会大部分时候都虚伪得紧,偶有几句真心话还要藏着掖着。的亏本王的食欲比较执着,否则直接扔筷子走人了。
揉揉肚皮晃悠出皇城,还和禁卫统领张任打了个招呼,张任穿着一身苍雪玄甲,对秦飞抱拳道:“婆娑国的使臣,已经在外边等候您多时了。”
“等我干啥……”秦飞已经忘了是什么事,往前走出几步,看到那穿着异域服饰的使者才想起来,这哥们是要把自己国家的赤尊公主进献给自己。
“小臣侯赛因,拜见秦王殿下。”南洋使臣恭敬行礼,盼盼的看着他道。
秦飞拱了拱手:“侯大人,有事?”
侯赛因身材匀称,浓眉大眼,在南洋岛国也算是个美男子,不过脸部线条明显没有华夏人精致:“刚才皇帝陛下说,让秦王跟在下去见见赤尊公主,您看……”
秦飞心里好笑,原来是这档子事,我老婆们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拿刀砍我?呃,特指柳姑娘,其余老婆没那么彪悍,都还是很温柔哒。
没奈何,皇命难违,只能道:“正好午后没什么事,你且带路。”
一边走还一边觉得奇怪:“赤尊公主既然来了,为何不一同上朝,我苍云国没那么重男轻女啊。”
但化外小国,思想没那么开放,侯赛因支支吾吾,只说“不方便”。
早安排了一辆马车,秦飞钻进车厢坐下,侯赛因本想在外头走路,被秦飞催了一句:“上来吧,等你走到,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我很忙的。”
“是,殿下!谢殿下!”侯赛因于是也进了马车陪坐。
秦飞有些好奇:“赤尊公主,是你们婆娑国皇帝的女儿?”
侯赛因毕恭毕敬的答道:“禀殿下,我婆娑国文皇继位,赤尊公主是文皇帝的妹妹,是婆娑国的长公主。”
“你们家文皇帝,今年贵庚了?”秦飞随口问道。
侯赛因老实回答:“文帝陛下今年刚满二十二岁。”
年轻的皇帝继位多半会遭遇朝臣掣肘,内部或许还有激烈的党争,假如兄妹感情好的话,把妹妹送来苍云帝国,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秦飞虽然不懂政治斗争,但也知道人之常情。刚刚上朝的场面都通过幻光阵法直播,自己是奉旨泡妞,秦王妃们纵然不开心,那也没办法了。
跟着马车左右晃悠,开出去十几分钟,才到了官府驿馆,很多番外使臣都在此驻扎。秦飞下得车来,还把不少人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时,连忙行礼称呼。
秦飞随意打了一圈招呼,才由侯赛因领路,来到了婆娑国使臣居住的院子。
早有婆娑国的人回来通报,左右站开两列侍从,一名轮廓清秀的女子,正深深低头,行礼等候。
她着了一身粉白色的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
青螺眉黛长,三千青丝仅用一支雕工细致的梅簪绾起,淡上铅华。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有一股巫山云雾般的灵气。
小小的红唇与皮肤的白色,更显分明,一对小酒窝均匀的分布在脸颊两侧,浅浅一笑,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
这一遭还真是秦飞小瞧了南洋岛国,赤尊公主的样貌身姿,就算放到苍云帝国,也算较为出众。纵然比起几位秦王妃略逊一筹,也算千里挑一的绝色妙人。
“贱妾赤尊,拜见秦王殿下。”赤尊公主声如青雀,婉转动人,低垂的眼眉想要抬起,但不得秦王令,硬是忍着心里的好奇,强行压住。
只是忐忑间的眼眉轻颤,让她长长的睫毛看起来分外动人。
秦飞对美女的免疫能力极强,不过看到赤尊公主,还是客观的觉得“长得不错”,但你这名头有些唬人——赤尊?你咋不叫天尊嘞!
还贱妾赤尊?
不如说:小民无量天尊,拜见秦王!
赤尊公主哪里知道秦王殿下的思维如此天马行空,等了一会儿,跟前不见动静,也不知是看不上眼,还是看得呆了?
她对于自己的容貌,还是较为自信的,从南海登陆苍云,一路北上,许多苍云男子见了都为之倾心。
秦王殿下也是男人,没道理不动心……而且据说,秦王好色?
该不会,真的是看我看得呆了吧?
事实上……
秦飞就看了他一眼,就在寻思这个“贱妾赤尊”的矛盾之处,心里咬文嚼字,有些走神而已。
直到侯赛因在后边唤了一声“秦王殿下”,他才回过神来,连忙“哦”了一声道:“赤尊公主无须多礼,南洋到此万里之遥,你们来意真挚,本王十分感动。”
赤尊公主这才站直了身子,小心抬起眼眉,当由下而上,秦王的身姿面孔逐渐映入眼帘时,她只感觉心里咚咚的一跳,忍不住心里喊道:哇,好年轻,气质好棒,好帅啊!肩膀宽宽的,一定很厚实吧?
眼睛里的杀气好锋利,但是又隐藏着无限柔情,好迷人喔!
本想一眼将秦王殿下迷住,反倒瞬间成了他的小迷妹,赤尊公主愣了一瞬,连忙鄙视了一句自己:真没出息!
连忙欠身往里引道:“谢殿下体谅,两国相交,以诚意当先,殿下肯到这里,贱妾也十分感动呢。”
两人并肩走进屋子,除了必要的侍女奉茶伺候,其余人皆尽退下。
秦飞没有丝毫的拘谨,直接在主位坐下,看赤尊公主也落座之后,才几分叹息的看着他道:“我可没什么诚意,只是觉得将国家命运,压在你这么一个十七岁的小女孩身上,是国家的悲哀,也是你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