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气！”
无魂傀儡的死亡气息，和周遭的青山绿水形成鲜明对比。
烈阳之所以能反应过来，是听到过相关的传说，恰与风老所想不谋而合。师徒俩举目仰望，烈阳实力受限，并不能发现什么蹊跷。
风老目透苍穹，当看到某个古怪的阵眼后，沉稳如他，此刻也瞳孔骤缩：“这样的话，一切都说得通了！臭小子，我们有麻烦了！”
“嗯。”烈阳虽不清楚师父指的是什么，但他能感觉到，当今星尘大陆的局面，似乎比预料中的更为恶劣！
只听风老道：“此间有位大能，应是窥破宇宙本质，想要和外界联系——奈何星尘大陆的壁障几无可破，只有特殊位面，能进行联通。”
“冥府么？”烈阳皱紧了眉，“所以，是有人连通了星尘大陆和彼岸世界？”
风老微微点头：“此人是位顶尖阵师——他利用十万大山的地势，布下了一个名为‘万鬼纳灵’的阵法，吸取此间死气，修炼死亡之灵！星尘大陆概括的三十六灵，最为难得的，便是这死亡之灵！”
“能完成如此大阵——”风老仔细分辨几眼，尝试给出结论，“这位阵师的修为等级，至少为洞天上境。”
烈阳暗翻白眼，心里犯了嘀咕：“洞天上境的阵师，师父，咱好像……干不过？”
风老现在实力有限，哪怕借用烈阳的身体，充其量发挥出洞天中境的战斗力，而且多半只有一两招。
“好在对方应当不是针对我。”风老稳定了心绪，冷静下来，“否则彼岸王的人早就过来了——按距离推算，万鬼纳灵阵法的开启，只能短暂打通冥府位面。彼岸世界的冥府执法者，不会那么快到来，即便到了，只要为师藏在器魂空间不出去，你也不取出饮血刀，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着，风老又乐观的嘿嘿坏笑：“反过来，冥府位面打通，反而还方便了我们杀过去！”
“行行行，杀回去……”烈阳无不揶揄的玩笑道，“咱现在弱鸡得很，若是遇到冥府执法者，还是躲着些比较好。哎师父，那啥冥府执法者，都是真神？”
烈阳对超越洞天域的境界没有太具体的认知，烈家传承五百余年，尚无一人超越极限，成为传说中的真神。
“嘁，真神？”风老对此极为不屑，“你在侮辱冥府执法者？”
“……”烈阳一阵无语。
风老寻思反正迟早要走到那一步，于是道：“环宇各界，初段修行的等级，根据各界的能量特征而各有不同。”
“有修炼魂环的，斗气的，命珠的。”风老见多识广，介绍起来如数家珍，“甚至还有花里胡哨整什么冠冕的——修行到一定等级，总喜欢安些啥啥的固定封号。”
“什么鬼……”烈阳额冒黑线，“封号，还不都是江湖朋友给面子，传出来的嘛？”
譬如焚星烈帝、北境银皇、玄星黑皇等等。
“可不是？”风老耸了耸肩，“有些大陆特矫情，等级高了就整个封号斗罗什么的。明知道封号斗罗之上还有更强的存在，一个个还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烈阳心里抽搐：师父，您才是最拽的那个吧？
他对异界大陆暂时没啥兴趣，追问道：“师父，那洞天域之上，究竟是什么？真神？”
“神，神个屁……”风老赏了一个好大的白眼，“神，即为不朽！洞天域的极限是啥样你又不是没见过，哪有接近不朽的样子？”
风老也不卖关子：“星尘大陆的三域九境，是相对简洁的修行套路。够写意、够大气，但是不够精细、不够严格——优势在于，同样的修为等级，可以有很高的上限，但也会有很低的下限。”
“整体而言，这里的修行者，于天地奥义的感悟上，还是相对优秀的。跨过启灵域、地玄域、洞天域，能达到个……三四级神兵吧。”
“呃？”烈阳不是很懂，只能将师父的话谨记心底。
风老继续道：“一级为最末，九级为最高。这是彼岸世界定义的修行等级，神兵、神士、神将、神王！”
“达到神王，肉身才能不朽！”
“呃……”烈阳大致理解，好奇的问，“所以，彼岸王就是九级神王？师父之前也是九级神王？”
“嘁？别用神王来侮辱老子！”风老倨傲的道，“九级神王，给老子提鞋都不配。”
“咳咳……”烈阳暗笑，总算对更高位面的修行等级有所了解，转而问道，“师父之前似乎提过‘彼岸神兵’，能一个指头毁灭整片大陆，和初级的神兵不一样吧？”
风老“嗯”的应声，表情转为凝重：“‘彼岸神兵’并非修为等级，而是彼岸君王授予的特殊封号！他们的等级或有高低，但真实战力都高得可怕！是彼岸世界最顶尖的一批强者！”
怪不得动辄毁灭大陆，烈阳努力平静心态。作为一个骄狂的年轻战将，烈阳有不服输的本性，可是好高骛远从来都不是成功之道。
“那，神王之上呢？师父之前，到底是什么级数的强者？”烈阳很想知道，也想进一步认清超位面的修行等级。
究竟到达何种程度，才算真正的强者！
风老理解的笑笑：“王上为皇，皇上为尊，尊上为君。”
神皇、神尊、神君！
烈阳按捺住热血的涌动，从风老傲然的神色可以推断，他巅峰时期的实力，仍然不在这个范畴之内！
“神君之上——”风老的语气加重，仿佛回到了绝巅之上，那股傲视天下的情绪跃然而出，“为掌控寰宇之主，谓之为——主神！”
“只有主神，才好意思给自己一个封号，不然传出去都觉得丢人！”
烈阳不禁想起初遇之时，风老让自己拜师，自己曾询问风老的实力。彼时风老还幽默的说“只比洞天上境强一点”。
现在看来，何止是“强一点”？
简直强了千倍万倍！
只不过，风老嘴角噙着一抹嘚瑟的微笑，烈阳一看这表情就知道——风老的巅峰实力，在主神之上！
烈阳终于感到了诧异，那是什么等级？
风老对他的教导看似不靠谱，实则因材施教，能根据烈阳的实际情况制定最好的修行计划。
烈阳早猜测风老的等级不低，可是没有想到会高到无法理解的程度。
“臭小子……”风老拍了拍烈阳的肩膀，识海内的两个魂体产生了轻微碰撞，“修行一途，没有极限。有些人是主神，因为他只能达到主神。”
“另外一些人是主神，是因为等级的上限只有主神——彼岸君王在百亿年前就是主神了，赶明儿你踩了狗屎运成为主神，能一样不？”
烈阳哈哈笑出声：“估计会被秒成渣吧。”
风老也没有偶像包袱，和徒儿相视一笑：“为师不就被秒成渣了？”
——
整修风雪翼的几分钟里，弄清楚了“万鬼纳灵阵”，以及超位面的神级领域，让烈阳的世界观得到了质的提升。
他也必须重新审视星尘大陆的格局——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如今的乱局？
布置万鬼纳灵阵，修炼死亡之灵的洞天上境阵师，到底是谁？
而这一切，和烈家、苍狼国、辰国皇族，又有什么关联？
风老不擅长推敲，琐碎的信息处理亦是小辈们的锻炼机会。给徒弟“补课”之后便懒得操心，果断躲进器魂空间睡觉。
冥府已经打通，或许彼岸君王的神识已经笼罩了这里。风老不想冒这个险，能躲则躲！若是躲不过，一切都完了。
烈阳把风雪翼收回虚界，眼见得日行中天，于是寻了阴凉处暂作休整。
他将“万鬼纳灵阵”以及“冥府”的部分信息稍作整理，在极境战队的传音魂域里作了共享。
别的暂且不说，陆雨凤目宁凝光，看向烈阳：“阵师联盟由辰国朝廷掌控，洞天上境的阵师，只有辰国有吧？”
大家感到极为诧异：也就是说，十万大山的傀儡之乱，有辰国朝廷一份？
岳十一试图理顺一些信息：“辰帝执意对付烈家，西神殿释放亡灵，洞天上境的阵师布下‘万鬼纳灵阵’，莫轻尘诱导冷千烬断臂，并令其神智分裂……这一切不会平白无故的发生。”
万事皆有源，只有找到事件起因，才能更好的解决。
岳十一疑惑的嘀咕：“烈焰城方面，除了兵权，会不会还有别的原因？”
“我得回家问问……”烈阳摇摇头，并不确定，视线转向陆雨，“令尊的葬礼在即，我们北上之时会途径烈焰城，很多事情都能一并弄清楚。”
离开云州城之前，挽诚将军得到银翼战士的密信：苍狼国已故国君陆离的葬礼，将在五月底举行！
陆雨点了点精致的下巴，表情有些沉寂。
一些事情，终究是要面对。
讨论了几句，烈阳见大伙都有些踟蹰，于是转而发笑：“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咱们先灭了眼前的无魂傀儡，顺便想办法破了这万鬼纳灵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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