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岩矗立原地,久久没有释怀。
仿佛,万年前婆娑再度舍身一般。
叶岩很清楚,水灵万年前就早已被婆娑渡化。
否则,这一刻水灵不会这么好说话。
犹记得,万年前水灵可是五行佛窟中对自己杀意最重的一个。
强大如水灵,是唯一一个没有被弃佛操控的五魔。
水灵,有了自己的意志和灵智。
跟万年前,剑灵小丫头灵月有异曲同工之妙。
水灵,一如上善若水。
表面冷冰冰,内心一团火。
否则,不会是最轻易卸下戒心的一魔。
叶岩有点怅然若失,似乎来得太容易了一些。
轮回武神,喜欢折腾。
然而,万年后没有陪他折腾的对手了。
掌心处的水匙,如同水灵未尽的话语。
一切,尽在无言中。
叶岩苦笑一声,仰天轻叹:“水灵,你不说我也知道一些,毕竟万年前婆娑从不隐瞒我轮回任何事情,就算弃佛每个时代都有所减弱,但还是很强大的生灵……”
“就如你一样,水之力已经足够强大,强大到连我都没有发现你能化身这枚水钥匙,上善若水,佛魔一念间,水灵你悟了啊!但你内心依旧茫然一片,因为你觉得婆娑为何舍身对吗?”
“等你通往另一个世界,你就全部明悟了。”
叶岩淡淡自嘲,苦笑一声。
“千年也好,万年也罢,终会有一天万物皆轮回!”
自言自语到这里,叶岩沉默了。
万年来,时间太过久远。
叶岩,错过了整整一万年。
数千年惊世大战,多半跟万千神界有关联。
甚至,前往万千神界的绝路就在惊世大战后乍现。
不死不灭,才有资格等一个又一个轮回。
挨一个又一个大世,叶岩只能心中不断叹息。
“哼,那你追求的究竟是什么?”忽而间,叶岩掌心处水钥匙突然传音再道,这一刻只有叶岩能听到水灵化身钥匙的传音,“或者,你最终能够轮回复活婆娑姐姐吗?”
“能不能复活轮回,我不知道……”叶岩苦笑一声,而后掷地有声再道,“但,我轮回挥戮战到最后,直到找到那条路,哪怕战至最后一个大世,一直以来这也是七大武神追求的究极。”
“又或者,现在的我才有资格接触上古神话的时代!”
叶岩话落,水钥匙沉默不语。
这是个悲伤的命题,万年前婆娑曾亲自告诉过她。
轮回,是一个为轮回而生的男儿!
虽从师黎婆娑口中,得知一些真相。
但,那是极其遥远亘古的上古神话时代。
“万物皆轮回,万物皆有大小,往深了说焚天大陆就是尽头的话,万年前武神时代就是究极,往大了说,焚天武道天穹之上,还有怎样的存在?谁又能知道?”
叶岩轻叹一声,缓缓转身朝着五女走去。
“就如同你水灵,你可知道你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被衍生而出?”
叶岩笑着,轻问。
“这是我的宿命,本姑娘自己都知道!”水钥匙冷冷开口。
“我从不相信命运,因为我自己就是轮回!”叶岩缓缓开口道,“或许,更高的武道世界,没有人妖魔百族区别,也没有尔虞我诈,更没有勾心斗角,只有喜怒哀乐,七情六欲……”
“又或者,更高的世界是更为残酷的武道世界!”
“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是轮回也是重生!”
“小的一个小小的西佛,持续了一个又一个时代,难道只是为了追求所谓的三世诸佛大世?”
叶岩叹息一声,缓缓离开上善若水的屏障。
“鲤妮子是未来佛主,他会陪我战到最后,整座伽蓝圣佛城有自己的使命,从伽蓝二字屹立西佛那一刻起来,就一直等着这一天的到来,只不过我的轮回重生让这一天大大的提前了……”
听到叶岩的话语,水钥匙不由轻轻一颤。
仿佛,叶岩的话语戳中她的痛处。
“你要知道,佛主更迭,三世诸佛时代结束,鲤妮子又是我未来麾下女佛神战将,西佛再无三世诸佛了……”叶岩寂寞如雪开口道,“到时候,西佛不再是佛魔的乐土,而是坟墓!”
“弃佛它老人家,也就再没有机会跟老子玩什么生死游戏了!”
此时此刻,叶岩手中水钥匙不断颤动。
话说到这里,水灵已经知道叶岩的真正目的。
“你跟在婆娑身边时间不短,那么你应该比我还清楚,伽蓝圣佛城暗中积蓄整整一万年的佛力,已经强大到足以挣脱五行佛窟的地步,那么你再想一想,用手掐指一算,弃佛时代是不是该落幕了?”
此语一出,叶岩手中水钥匙瞬间沉寂。
水灵沉默了,正如叶岩所说时间不多了。
“哼,你离开五行佛窟后只要将我留在最后土魔宫就行了!”沉默良久,水钥匙最后传音再道,“钥匙就一直留在那里,我自然会恢复原形,我还要等我的婆娑姐姐……”
“你想通了就好,上善若水是五魔宫唯一还能存在的生灵!”叶岩将轮回戒打开,一缕晶莹剔透的弱水乍现,“这是你的本体,万千神界打开那一刻,我在入口等你!”
咻!
水钥匙,直接将一滴弱水吸收。
而后,不再说话。
叶岩苦笑一声,直接飞身而上离开水灵宫。
所谓水灵宫,万物皆如水。
它,无处不在。
叶岩手中的水钥匙,就是打开五行佛窟终极五魔宫唯一的钥匙。
水匙到手,世上再无水灵宫!
水灵看着叶岩消失的背影,久久不语。
许久之后,喃喃自语暗道:“婆娑姐姐,你说轮回会戮战到最后,最终又是为了什么?婆娑姐姐你说我们只要在彼岸静静等着轮回,我多么希望那个彼岸还能再见到……婆娑姐姐您啊……”
话音落下,水灵完全消失了。
似乎,世上只剩下一枚水匙仅此而已。
水灵此刻,背叛了‘弃佛’!
一个,从未存在却又无处不在的佛魔之主。
因为叶岩,水灵选择站在他这一边。
五行佛窟至此,五魔破三。
随着青魔青竹剑魔,炎魔和水灵纷纷倒戈,五魔仅剩金魔和土魔。
最后双魔,叶岩早已心中有数。
否则,叶岩不会带着五女沐浴佛液。
那是婆娑万年前,亲自替叶岩沐浴的地方。
水灵宫,不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