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发现不对

寇仲和徐子陵朝前望去,只见由此而去,两边崖岸逐转高起收窄,形势险恶,同时想到若有人埋伏岸旁,确是不妙。

忙集中精神,一边操舟,一边留意两岸动静。

渔舟逆水奋进,转了个急弯,只见崖岸忽然收窄,水流湍急,近岸处以千百计巨石冒出水面,形体各异,使水流更像脱了缰的野马,横冲急窜,冲得小舟左摇右摆。

河面暗涌处处,颇令人动魄惊心。

三人同心合力,徐子陵在船尾摇橹操舟;寇仲则以长竿撑往礁石,阻止渔舟撞上;而老渔夫则操控风帆,保持正确航向。

渔舟艰苦前进。

又再转了一个弯时,渔舟忽地往左岸一块巨石倾侧靠去。

寇仲大笑道:

“看我的!”

跳往船头,长竿探出,猛点在石头上。

不知是遇上了一股急流,还是寇仲用力过猛,渔舟船头先往右摆,横在河中,然后整艘船往右倾侧。

河水立时涌入舱里,渔舟突然往右翻沈。

三人齐声惊叫时,已到了河水内。

寇徐两人连大海都不怕,自不惧这区区一道泗水。

冒出水面时,只见老渔夫像昏了过去般,随水载浮载沈,往下游流去。

两人大吃一惊,拚命往老渔夫游去。

这一发力,片刻后便追上了老渔夫,左右把他从水里抓起来。

正松了一口气时,老渔夫双目大睁,射出慑人精芒,两人刚同叫不妙,全身一麻,已给老渔夫制着胁下要穴。

老渔夫哈哈一笑,擒着两人往左岸游去。

到两人被扔在岸旁草丛时,老渔夫本是岣嵝的身体挺直起来,傲然道:

“本人野叟莫成,奉小姐之命来擒拿两位公子,请了!你们今次只有三个时辰可以逃走。”

言罢大笑去了。

两人回复气力,坐了起来,对视苦笑。

寇仲苦恼道:

“这是没有道理的,为何他们能够这么清楚我们的行踪呢?”

徐子陵叹道:

“这老家伙装得真是似模似样。”

寇仲苦思道:

“假若我们识不破他们跟踪的手段,早晚要给他们再次擒拿,以后我们还怎样抬起头来做人。”

徐子陵环目四顾,低声道:

“不知秦叔宝是否也像我们般窝囊呢?”

寇仲没好气道:

“沈落雁主要的目标是秦叔宝,自然由她亲自对付,他更是难以幸免。唉!快动点脑筋吧!看!天都快黑了。”

徐子陵凝望着往地平线下去的红日,皱眉道:

“她定是在我们身上做了点手脚,方可以这么容易跟上我们。”

两人同时剧震,你眼望我眼。

寇仲拍腿道:

“一定是那张鲁妙子的渔网出了问题。”

接着细看自己的手脚衣服,果然发觉多了一点点细若微尘的粉末,若不是全神留意,绝不会察觉。

此时河水已冲洗了大部分沾在皮肤上的粉末,但衣服仍有大量留了下来。

徐子陵警告道:

“不要再查看!说不定有人在暗中监视我们哩!”

寇仲骇然道:

“这是什么把戏?擦都擦不掉的!既无色又无味。这美人儿真厉害,可见她是早有预谋,要以活擒我们作赌赛,好教我们折服。”

徐子陵凑到他耳旁道:

“衣服沾上了,还可以脱下,但头发和手脚却不可斩掉,今趟怎办才好呢?敌人说不定又快来了。”

寇仲用鼻子猛嗅了半晌,低声道:

“这种粉末,该与气味没有关系,否则就算对方能凭气味追踪,亦只能追在我们背后,不像先前般可先布下陷阱,在前头等待我们。”

徐子陵苦恼道:

“我们实在太过轻忽大意,茫然不知被人在身上作了手脚,不过即管派人守着附近方圆百里的所有制高点,又有特别手段可凭这些粉末不论昼夜的看着我们,但要像刚才般早一步布下陷阱让我们上当,则必须有非常迅快有效的通讯方法,在晚上用的则自是灯号,但那又怎瞒得过我们呢?”

寇仲颓然躺往草地上,仰望天空上的晚霞彩云,沈吟道:

“我们定是在猜测上出了岔子,记得秦叔宝离去时,我们曾居高临下看了他一段时间,却一点都没发觉他身上沾了粉末。假若这些粉末在晚上会发光,你和我都该可以互相看到。而且他们还要在所有高处放哨,这既不容易更不切贸际。假如我们找处深山躲了起来,这方法更是毫无用处,假若如你适才所言,躲到最高的峰顶去,他们亦无所施其技了,所以美人儿军师定是另有妙法,否则就不配她富饶智计之名了。”

两人在沈落雁的压力下,被迫发挥才智,誓要周旋到底。

事实上,自得到《长生诀》后,他们的生命便起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停地应付各式各样的挑战。就像顽玉不断受到雕琢打磨,逐渐显露出美好的本质。

徐子陵躺到寇仲身旁,刚好见到一只蓝色的小鸟在上方盘旋两转后,投往附近的一座密林,心中一动道:

“这些粉末或者不是给人看的,而是给受过训练的鸟儿辨认,像猎鹰般助猎人追捕猎物。所以现在我们就算用布把整个人盖着,又或躲进山洞里,仍瞒不过鸟儿的眼睛,因它已认准了我们,知道我们的一举一动。”

寇仲一震坐了起来,环目四顾道:

“你说得对,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了。刚才便有只落了单的怪鸟在上面飞来飞去。他娘的,待我打了它下来送酒。”

徐子陵哑然失笑道:

“现在打它下来怕都没有用了。以沈落雁的才智,必会猜到我们因这趟失败测破她的手段,别忘了刚才那老家伙又碰过我们,说不定再做了另外的手脚。如果我们还傻头傻脑的,穷于去对付双扁毛畜牲,只会笑坏了这美婆娘呢。”

寇仲定神打量了徐子陵一会后,搔头道:

“平时若论出鬼主意,你这小子拍马都追不上老子我。想不到在眼前情况下,你的思虑却比我仲少更缜密。徐军师大人,现在我们该怎办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