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牢笼(下)

罗杰斯摆手示意老博学者现行离开,自己则带着纳格曼西走向大厅侧门一处隐秘的小道。沿着小路一直向下走,途中基本都是许久不进行修缮的楼梯。隧道两边的墙上零星插有火光黯淡的火把,成了这条隧道唯一的光线来源。

纳格曼西也不知道这条路究竟走了多久,越往下走火把的光芒越黯淡,纳格曼西也越发觉得难以呼吸。如果不是皇家图书馆的知名度和高贵地位,纳格曼西一定会认为自己被卷入邪教组织了。

“这一切真不可思议,你一定在想,自己怎么会来这种鬼地方。”罗杰斯常年对他人内心的掌控让他的读心能力也得到了显著加强。不给纳格曼西回答自己的时间,罗杰斯继续说道,“我相信你昨天所做的决定已经经过了深思熟虑,而不是幼稚的一腔热血。”

纳格曼西明白,罗杰斯的话没有给自己留一点余地。因为自己昨天的决定,他再也不能离开罗杰斯的管制了。“没错,我已经准备好了。”其实纳格曼西心里很清楚自己压根就没准备好,只不过现在对方还没法看穿自己的内心。

“那很好。”罗杰斯走在前面,并未多言。

“其实我很好奇,馆长。”纳格曼西突然说道,“如果博学者们所学到的知识被你和巴尔古夫监控,那么你的思想又被谁监控呢?”

罗杰斯突然停下脚步,让纳格曼西猝不及防。纳格曼西也连忙停下脚步,等待罗杰斯的回应。

“你触及到了最深层的秘密。”罗杰斯没有转过头,但他的声音异常冷酷,让纳格曼西不禁打了个冷战。“很抱歉,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一切问题和秘密都要靠你自己的力量去找到答案,这是作为博学者的基础。”

言罢,罗杰斯继续向前走。终于在一扇石门前,罗杰斯再度停下了脚步。“这里就是刻印室,如果你准备好了,就和我一起进去吧。”

纳格曼西知道自己已经别无选择了。他木讷地点点头,接着推开了石门。石门比他想象中轻得多,在大门打开的一瞬间,刻印室内的火把也一同亮起,给人以诡谲的感觉。纳格曼西快步迈进房内,和他想象的完全不同,刻印室呈圆拱形,看上去就像简陋挖掘的矿洞一般。

这里完全不通风,却异常阴冷。和纳格曼西想象的完全不同,他本以为刻印室里的装扮会如同监狱中的刑讯室一般,摆满了血腥的刑具和人体残肢或是白骨,但这里空无一物。

“刻印将由我,罗杰斯馆长亲自进行。”罗杰斯站在拱形地下室的中心处,他冰冷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让地下室的温度更为冷酷。“准备好成为一名伟大的博学者,并为之付出你的生命和自我了吗?”

这世界上有两种牢笼。第一种是肉体上的严惩,第二种则是灵魂的鞭挞。而皇家图书馆,正是第二种存在。一切都必须改变,纳格曼西告诉自己。在被打上烙印之前,这种从内心里渴望自由的意志必须先植入自己大脑深处。

否则自己也会和这些愚蠢的博学者一般,被永远禁锢在这小小的图书馆里。

“我准备好了,罗杰斯馆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