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施法的能力?纳格曼西惊讶到说不出话。在五十年的艰苦学习中,他学到了远超于常人的法术知识。他研究了大多数世上常见的法师史记和自传,了解到了他们的生活习惯和个人对于法术涌动的掌握,以及对法术的运用和学习。
纳格曼西知道,人体体内中的法力会在大量使用后耗尽。耗尽后的法师会短暂陷入一种极为乏力的疲软状态,这种状态的持续时间因人体质而异。不过普遍来说,在拥有了法术的能力之后,法师们会将自己的能力运用在日常生活中。不常进行体力劳动的法师们自然身体素质也不如常人。
但导致法师们身子骨大多数比较脆弱的原因,主要还是因为他们日常生活中的大多数时间都在复习自身已经学会的法术和研习新的法术。在得知自己拥有法术天赋的情况下,又有谁还愿意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在普通劳动中呢?
但是,彻底失去使用法术的能力,这是纳格曼西从来没有听说过的。纳格曼西实在想象不出,一个杰出的法师,究竟是如何消耗自己的体力和天赋,用来完成一件自己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的。罗杰斯到底是拥有多么强大的精神力和意志力,才能将自己说服,一生都蜷缩在这暗无天日的皇家图书馆,不,这死牢当中。
罗杰斯究竟耗费了怎样的能量,才能和来自异世界的侵略者对峙百年,将自己的人生全部押在这场究极对抗当中。
纳格曼西此刻只想向罗杰斯下跪,向这位勇于为自己的错误承担责任的可敬精神下跪。虽然罗杰斯当年失误的行为或许会引来整个菲尔缇斯环形大陆的毁灭,但倘若没有他,这一切也许依然会发生,菲尔缇斯大陆还是会毁灭。
但这个世界,就再也不会有这样一位守护者,来保护自己赖以生存的环境。
“你理应获得这片大陆所有人的尊敬,罗杰斯馆长。”纳格曼西泣不成声,“你的英勇举动保卫了这个世界,你的牺牲换取了菲尔缇斯大陆一百年的和平。”
“但你很清楚,纳格曼西。就算我能够短暂缓解菲尔缇斯大陆的外患,却对五大领主的内忧毫无办法。这片大陆最终仍然会陷入一片战火,只不过……”
“只不过你可以安息了,我亲爱的老朋友。”一个熟悉的老者声音从纳格曼西身后响起。纳格曼西知道,老博学者来了。他还没转过身,声音的源头便已经走到了纳格曼西身边。“罗杰斯,失去法力之后,你还好吗?”
“我的老朋友,”罗杰斯沙哑的声音在对方面前显得如此软弱无力,“我输了,输的如此彻底,如此失败。”
“嗯……”老博学者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图书馆馆长的一举一动,然后说道,“没人能够对抗远古能量,但你却坚持了将近八十年,这真是可怕。”
“这是我犯下的错,我必须弥补一切。”
“弥补?”老博学者哈哈大笑,“别再自欺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