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裂隙哨塔动荡的岁月中,卡尔斯向大家透露的这条法令让卫兵们人人自危。比起推翻卡尔斯的“残暴统治”,人们开始更加怀疑自己身边的人是否有偷走飞空艇的想法。尽管和自己的初衷有些出入,但眼下人人自危的情况倒是变相巩固了卡尔斯的统治。
只要不威胁到自己的政权地位,那这些法外狂徒们想要怎么闹就随他们去吧。在这么多年的统治中,他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绝不能和自己的手下交朋友,就算是在这种绝望的境地下,这些本就该死的畜生们只该在这片永远无法离开的无人区等待自己被杀的宿命。
包括对自己敬若神明的臭虫,卡尔斯也刻意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在他的心中,不与这些卫兵交往不仅仅是因为他们肮脏的罪犯身份,更是因为卡尔斯实在不能接受眼看着自己的兄弟走上战场,然后被冷血无情的异魔砍成碎肉。
最后大家都会死去,卡尔斯终日被这种绝望包围,他知道,待在裂隙哨塔只会给自己引来死亡,而死神的到来不过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死神来临的如此之快。
这些后话并不在卡尔斯的考虑之中,他在自己的“最高指挥室”中喝下一大口劣质酒,然后开始剧烈的咳嗽。该死的运输队,他嘴里嘟囔着咒骂那些三个月才来一次的运输队,这发酸的酒精根本就不是人喝的玩意儿!
他又瞄了一眼刚送来的发霉面包,冷哼一声,那些该死的腐败分子一定偷换了本该运到裂隙哨塔的物资。但他转念又想到,这些恶贯满盈的罪犯们又能渴求什么吃喝呢?在这个连生命都无法保证的地方,能够活下去就已经是对自己最好的恩赐了。
闻见酒香的臭虫跟着味道就摸进了最高指挥室,所谓的指挥室,其实只是裂隙哨塔的简陋餐厅。在得到了最高权力之后,卡尔斯把整个裂隙哨塔唯一不漏水不漏风的餐厅包下,宣称这里是新的作战准备室,不允许其他士兵轻易进入。其实士兵们心知肚明,卡尔斯就想独吞这个大房间。
“你他妈还真是长了个狗鼻子啊,臭虫。”嘴上骂骂咧咧的卡尔斯还是推给他一只大酒杯,他从旁边拿出一瓶前三个月剩下的酒,倒给臭虫。
臭虫流着口水,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卡尔斯手边最新拿来的酒,支支吾吾地说道:“老……老大,我想喝那个。”说着,他已经悄悄摸到卡尔斯身旁。
卡尔斯气的发笑,“我说你还真他妈不懂行,这酒啊,放得越久越是陈酿……”
卡尔斯话音未落,臭虫趁他不留神,一把抢过他手边的酒壶,抱着猛喝了一大口。
“你他妈倒是给我留一点啊!”看着着急喝酒的臭虫被烈酒呛得咳嗽不停,卡尔斯哈哈大笑。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那是和自己最忠诚的老狗最后一次如此畅快的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