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军成员们显然没有想到这些卫兵只不过是在愚弄自己,他们的冲锋没有给士气带来任何提升,大量的减员和城市卫兵们的英勇反扑已经耗尽了他们的体力和精力。在城市卫兵们将他们团团围住之前,这十余个幸存下来的反抗者甚至无法组织起一波有效的突围。
如同瓮中之鳖一般,反抗者们被城市卫兵紧紧包围,而在领头的城市卫兵的指挥下,包围圈越来越小,最终和中间的反抗者们仅有一步之遥的时候,第一位反抗者扔下了武器和盾牌,跪倒在地。
连锁反应很快就出现了,在第一个人举手投降之后,剩下的反抗者们也认命般地扔下武器装备,跪在原地,口中念念有词地恳求卫兵们的宽恕。
领头的城市卫兵向前跨了一步,他踩在一名死去多时的反抗者的尸体上,手持着满是血污的长剑,气喘吁吁地低头看向跪在自己身前的反抗者。
“我警告了你们三次,如果你们能够早一点意识到,愚蠢的愤怒并不能够为你们带来胜利,今天就不会有这么多无谓的牺牲!造成这场毫无意义的大屠杀就是你们的本意了?”领头的城市卫兵撕心裂肺地咆哮着,“我失去了九个兄弟,这些兄弟就在十分钟前还在和我笑着讨论明天的太阳何时升起,现在已经躺在地上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而你们脚下的这些死去的同胞,也本不应如此窝囊的死去……”
他长舒了一口气,鼻腔中满是血腥和恶臭,让他几欲呕吐。“我们的天职是对抗外敌,对抗未来将要入侵我们居住一生城市的异魔,而今天,我们却杀死了自己的同胞……但你们……别以为这场屠杀应该由我们这些卫兵负责。这一切都是你们咎由自取,我给足了你们机会,我想放过你们,让你们自行离开,是你们逼我下达进攻的指令的……如果恳求宽恕有用的话,要法律又有何用?”
领头卫兵挥了挥手,转身从其他卫兵身边退开包围圈。“对不起,兄弟们,我实在无法面对这样的场面了……把这些投降的反抗者全部杀死,这是克尔曼大领主的命令,不得违抗。”
几乎是在下一个瞬间,领头卫兵身后便传来利器划破空气的呼啸声,和人头落地的闷响。但领头卫兵甚至都没回头看一眼,只是返回到军工坊里,来到仍然惊魂未定的铸铁者父子身前,浅浅的鞠了一躬。
“让你们受惊吓了,尊敬的铸铁者。”领头卫兵如是说,“难以想象,像你这样的人才要是就这样死在这群暴徒的手里,对于尘光城乃至于整个麦克韦恩帝国来说,是一个多么大的损失。”
特罗亚斯抬起头,在经历了生死关头之后,他依然神情恍惚。“他们也不是主动想要变成这个样子的,都是异魔惹的祸……这群怪物仅仅只是待在我们的城市外,就足以让人陷入疯狂了……我明白他们的感受,我明白……”
“但这不是任意烧杀抢掠的借口,铸铁者先生。”卫兵勉强挤出一个并不好看的微笑,他甚至忘了自己的头盔早已把头部包裹的严严实实,不会表现出任何表情。
但特罗亚斯似乎还是理解了他的好意,点了点头,“那些暴徒怎么样了?”
卫兵不想告诉对方那残忍的事实,但法律就是法律,作为士兵,他只能听从克尔曼大领主的指令。违抗大领主的意图不会让自己有什么好果子吃,这一点每个当兵的都心知肚明。“他们得到了应得的审判,我只能说这么多了,铸铁者先生。”
特罗亚斯也不想再去思考那群反抗者的事情了,他多少已经猜到现在的军工坊外恐怕早已堆满了尸体,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他还是开口说道:“我们已经被反抗者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他们一心想要引起工坊暴动,我们是他们进行这一计划的唯一钥匙,现在我们的人身安全恐怕已经成为问题了。”
卫兵点头说道:“铸铁者先生,尽管放心,虽然我们不如精英卫队出众,但从这群暴徒的手中保护你们父子俩的人身安全,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谢谢你,你是个好人,我刚才听到了你和反抗者们的对话,你也不想杀死他们,对吧?”特罗亚斯抬起头看向对方。
“谁又真的愿意杀死自己的同胞呢?”卫兵只能回以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