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因何喧哗?”门内走出一名美妇人,看见外面这情形,拉下了脸:“张万强,你又干这仗势欺人的事!你舅舅的颜面,还要不要了?”
她说话的声音娇媚动听,语气中却带着毋庸置疑的威严和权威。
张万强已是红了一张脸,讪讪的放开掐着少年的手:“七掌柜,这两个人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闹着要见你,还说卖灵鱼。咱们金香楼用的灵鱼都是御灵门专供的,这可不是来闹事的么?”
七掌柜哼了一声,“瞎了你的狗眼,带着天剑门信物来闹事?看在你舅舅的面上,自己去内堂认罚,再有下次,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张万强闻言大惊,天剑门?这两个穷酸会是天剑门的人?大荒天剑门,那可是九州大陆上最顶尖的修真门派之一,连他们的楼主都只是天剑门外门的挂名弟子。他竟然将拿着天剑门信物的贵客挡在门外,还扬言要杀了人家?
张万强此刻肠子都毁青了,此时他才留意到少年手中那个不起眼的袋子,袋子的挂坠上,缀着一把小小的金剑,的确是天剑门的信物无疑。他们楼主也有一只,不过是缀在扇子上的,楼主珍若性命,从不离身。
少年只是静静地看着张万强脸上精彩万分的表情,他也没有想到清玄所给的乾丝袋竟然还是什么信物,而那个大荒天剑门很了不起的样子。
七掌柜转脸笑盈盈的看向老者和少年:“这位老先生和小公子怎么称呼?”
老者活了一把年纪,倒是第一次被人以先生呼之,受宠若惊,忙道:“小老儿姓王,河上的人都称呼我王叟,这是犬子王存,少年人不懂事,给七掌柜添麻烦了。”
七掌柜笑道:“原来是王老先生和王公子。两位既然带着天剑门的信物而来,想必总是有事。不如进去说话吧。”
这位七掌柜快人快语,又十分温柔可亲,王存本来对这欺负穷人的金香楼已十分不满,这时却对位七娘子生出几分好感来。当下抱拳道:“实不相瞒,我和阿爹并非那天剑门的人,我们也不知道什么天剑门。这个袋子,只是凑巧得来,里面装着一条粉唇金鲤,我们是来卖这条鱼的。”他既然知道天剑门来头非小,心里又对那位救命恩人十分敬仰,于是就打定主意决不对人胡乱说出当日之事。
七掌柜闻言一怔,一旁的张万强听见此话,本来还羞愧不已的脸上顿时生出嘲弄的神色来,“我当还真是天剑门来的贵客呢?原来只是冒牌货!也对,就凭他们这穷酸样,怎么可能跟天剑门扯上关系?依我看,就应该把他们拿下,交给官府审一审,是从哪里骗来的天剑门的乾丝袋!”
七掌柜瞪了张万强一眼,“闭嘴!你倒是教起我做事来了!”转头却对王存道:“不论什么,来者是客,既然你们来卖灵鱼,那便请进来吧。”张万强愚蠢,她可不傻,天剑门的乾丝袋岂能轻易得到?更不用说这两个凡夫俗子,若非那些人授予,这两个就是不要命,也不可能得到这只袋子。
她心里明镜儿似的,人家只是不愿意人被人知晓罢了。
王存随着七掌柜走入金香楼后堂,被自己一路所见完全的震撼了。
无论是这一世的王存,还是灵魂里不知来自哪里的奇怪记忆片段,都不曾想象过,一座酒楼,它的厨房后堂可以是,这样的。
足有十丈高的巨大炉鼎,围绕着数十个御剑飞行的仙人,他们上下穿梭,不时对着巨鼎掐着一些奇怪的手印。随着他们手印的变换,炉鼎从下到上,依次变换着各种颜色。倒像是那奇怪记忆里的一种灯塔,变换的是霓虹的渐变色。
七掌柜笑道:“这个叫千炉一堂,是我金香楼独有的炉灶,它可以同时容纳上千炉不同的食物进行烹调,不论是蒸、煎、煮、炸,都可以通过炉灶特有的控制阵法完美提供各自所需的火候,除此之外,还有大大小小上万个聚灵阵、缚灵阵、炼灵阵等等阵法,使得我们可以按照顾客的需要,制作出不同功效的灵食,不但口味鲜美,而且灵力精纯,决不会浪费原料一分一毫的灵力。”
王存道:“想不到吃一道菜,还有这么多讲究,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七掌柜道:“这个自然。灵食这一道,自百珍仙子开创以来,历经万个千年纪,到了今时今日,已经是修士最重要的炼气辅助,特别是天变之后,天地灵气稀薄,单靠吐纳之法,已根本无法修行。就是天地灵物,也是越来越少,所以,灵食才会越来越讲究,对原料灵气的提炼,已到了苛刻的地步,这也是因为灵物珍贵,物尽其用。”
王存头一次听到这些修真界的见闻,似懂非懂之余,又有些向往和好奇。那日清玄道人挥洒间灭杀碧麟妖的场景,在王存脑海里留下了深刻印象,他也曾经想过,要是自己能有那样的本事,那么阿爹就不用这么辛苦的一把年纪还要在河上讨生活了。
说话间便来到金香楼临时滕养灵物的院子。这一下,父子两人更是大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