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雨一路在皇宫里走着,路过几盏灯火,忽然刮了风,路旁的梧桐树沙沙作响,他抬头果然看到了门匾上的三个大字,冷玉宫。
冷玉宫,前秦前皇后的寝宫,当年皇后因私通侍卫被处死,这座豪华的宫殿也成了一处无人问津的冷宫。
想必,音儿和她的母妃应该就被关在这里了吧,司徒寇那个狗皇帝也只有他能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的去这手。
萧子雨来不及怨恨,只想赶紧把音儿救出来,他看向那扇再普通不过的门深吸了一口气,将真气凝聚到了手心处,正当他想将真气打出撞破大门时,他身后却响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还是……回来了。”女人穿着一身黑衣,融在漆黑的夜里根本,站在萧子雨的不远方,就像是一直在等着他来的人一样。
这个声音?萧子雨记忆中,有那么一个人,她也是公主,却不像音儿那样活泼开朗,可能是长女的原因,她要成熟的多,要沉闷的多,记得以前每次见到她,她都是板着脸,带着一方白纱,只能看到她那一剪冰凉的瞳,虽拒人千里却摄人魂魄。
“音儿呢?”像重新翻开一本许久未触碰的书,书里那个世界的所有人与事又如同洪水猛兽般朝着萧子雨袭击过来。
“怎么?你还没忘记她吗。她要嫁人了,和亲真的个好归宿。”女人的话音和这个黑夜一样寒冷,像一根根冰锥一般往萧子雨的心里扎。
萧子雨听了这话,终于把头转了过来,果然司徒茜还是那副高傲的模样,面纱依旧没摘,双眸依旧若冰霜,冷冷的看着多日未见的萧子雨,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司徒茜,好久不见。”萧子雨永远忘不了眼前这个女人对待音儿的那副嘴脸,和她比起来灵殿那些女人真的是弱到无地自容,毕竟不会有什么人随便把自己的亲妹妹当成终生仇敌的。
“你居然敢回来,父皇为了追捕你快动用整个前秦的资源了。”司徒茜看着自己眼前的男人,之前想好的千万话到了嘴边变成了这样一句无关痛痒的话。
萧子雨说完那七个字便不再注视司徒茜,在他的心中,司徒茜是什么样的人,他早已经一清二楚和这样冷血无情的人,他也不必废任何口舌。
萧子雨没有理司徒茜,而是继续凝聚着手心处的真气,下一秒就将其释放到了前面结了蜘蛛网的门上,“咣!”那门立刻被撞出一个大洞。
“你真的是疯了!”司徒茜很是不理解萧子雨的做法,但还是没敢大声的吼出来,生怕把父皇的人引过来。
“你进去吧,司徒音就在这里面,父皇要让她和亲,她死活不应才被关了进去。”
萧子雨权当司徒茜不存在,没理他的话,从洞里走进了冷玉宫中。
“不过,你要想好,如果你今天不进去,她闹闹几天也就从了父皇了,之后她就会过上人人歆羡的生活,再也不用再这个皇宫里看人眼色,也不用沉溺在那段痛苦的感情中不能自拔,和亲后她会放下很多,毕竟这两年来,她也看清了她和你是不会有结果的。”萧子雨一只脚刚刚踏进门中,他身后的司徒茜就说了话,那语气听上去竟有几分焦急。
“不用你管……”萧子雨不是林阳,他向来不是理智的人,他只想的到眼前的事,以后得事他从来不去想,船到桥头自然直,他相信自己今天带走了音儿,那她以后生活的肯定比和亲要欢快。
深夜中,没人看得见司徒茜那抹眸子中流露的失望与伤意,她轻轻的伸出自己的手,看着渐渐消失在视野中的萧子雨,朝着身前一抓,试图抓住他不计后果的步伐,可手指接触到手心的那一刻她才清楚,自己抓到的不过是把冰凉的空气。
她恨司徒音从来不是因为两人不是同一个母妃,也不是父皇或多或少的那点宠爱,是因为萧子雨,全部都是萧子雨。
萧子雨还是踩着破碎的木板走进了冷玉宫中,夜已十分,宫里的烛火还没有暗下去,如同几盏明灯,照着萧子雨希冀的路。
“音儿,我来了。”萧子雨迈着沉重的步伐向着那点点烛火走了过去,离开音儿已有七百个日夜,他不敢想象再见她是什么模样,不知道她憔悴了多少,也不知道她经历了多少不安。自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他眼前会不会让她开心,她会是怎么的表情,会不会兴高采烈,会不会泪流满面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
这些他都不知道,他的步子越来越轻快,眼前的烛火显的越来越明亮,终于他在一片黑暗中看到了倚在房屋门框中的一个人影。
“音儿。”许是多日未喝水的缘故,他的嗓子显得异常苦涩,怎样用力也发出音儿这二个早已经让他愁肠百结的字眼。
他依旧往前面走,白月光照在前面的水汀路上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直到到了门框边,完全把司徒音瘦弱的身躯笼罩进去,他才停下了脚步
。
“萧大哥……”司徒音不敢相信,这个时候会有人出现在他的面前拯救她,她更不相信这个人还是她思念都快要忘记面庞的人,萧子雨,她的萧大哥。
“萧大哥?真的是你吗。”冷宫的夜寒冷彻骨,司徒音被生生冻出了眼泪。
“是我,音儿我回来了。”萧子雨看到司徒音如此憔悴模样,心早已碎的成了天上的星星,他向来是个感性的人,看到这样的音儿,他的声音中竟带上来的几分有失男子气概的呜咽。
“你……你怎么回来了?父皇不是在追捕你吗?”司徒音的语气里有藏不住的欣喜却也隐约听的出那层浅浅的不安和担忧。
“音儿,跟我走,我知道个地方,你父亲绝对找不到咱们。”萧子雨没再说其他话,拉起司徒音冰凉的手腕就往外面跑。
司徒音被拽着走了会儿,不得不甩开她早就想抓着的那只手。
“萧大哥,我还有母妃,如果我走了,父皇一定不会给母妃好颜色。”司徒音真的很想离开这个地方,可她断不能把本就积郁成疾的母妃丢在这冷宫不管。
虽然萧子雨不想面对那个狗皇帝可不远处出来的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还是让他感觉到即便走今晚也不会那么顺利。
果然,司徒茜还是老样子,想想真是愚蠢他怎么能把自己的命数压在了那个女人身上。听了音儿的话,萧子雨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
“就算想走,现在也难了。”
他叹一口气突然眉头一皱,眼神像划破深夜的芒深处另一只手,接住了一只突如其来的羽箭。
“音儿,躲开!”说罢,萧子雨用力将司徒音别到一边,自己立刻转过身来,又敏捷的接住了另一只羽箭,伸出腿压下一根箭又用嘴叼住一只急速的箭。没一会儿数以万计的羽箭就是如同连绵不绝的雨丝一般朝他袭击而来。
萧子雨见状立刻腾空,做出一道黄金属性的仙障,这种只能对付凡人的羽箭在仙障面前伤害显得微不足道,一阵箭雨过后,仙障一点伤痕也没有出现。
“果然,你小子学了几下三脚猫功夫!”看到这番场景,说这话的自然是前秦皇帝,司徒寇。
当然对于见多了修仙修魔门派的功法后,萧子雨这样另众人目瞪口呆的招式的确是三脚猫的功夫。
“司徒寇!你身为帝王,居然因为惧怕我父亲功高盖主,从我身上下手杀了我萧家满门,你有什么资格做帝王,有什么脸面面对戍边的将士和惶惶的国民。”萧子雨早就不是以前潇洒自得的公子哥,身负血海深仇的他生活着的每一秒都格外煎熬。
“司徒寇,今天我就来取了你的狗命!送你去见我父亲!”未等司徒寇说话,怒不可遏的萧子雨抽出战獒长剑继续对他吼道。
司徒寇听了这话,独自一人往前走了几步,“呵,小子,好大的口气,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国,这里是谁的皇宫!轮到你在此造次?再说了赐死你父亲那样的忠烈之士,朕也很心痛,不过这怪不得朕啊,只能怪谈啊风流成性的儿子,爬谁的床不行,非上朕的女人的床!”司徒寇说道萧旌亭大将军不禁掩面而泣,看到面前被自己说的狼狈不堪的萧子雨后,他又放声大笑,在一阵讥笑中转过身去,背对着萧子雨,对着将士中一个身穿黑衣,头戴黑帽的人挥了挥手。
“国师,交给你了!”
极寒之地,林阳看到这样一反常态的辛逸臣实在不敢冒然出招。
“辛逸臣,你难道忘了你大哥秦无淮是怎么被挖事掉仙源死去的吗,你难道忘了当日厉逍南哄骗你修炼炼尸术时的嘴脸了吗?”
林阳想,这时辛逸臣心中最怨恨的事情,如果这两件事都无法唤起他心中的仇意,都无法把那个傲慢自大,心狠手辣阴险歹毒的辛逸臣唤出来的话,那么他眼前这幅躯体里装着的很有可能是别人,是比辛逸臣还要强大的人。
“他刚才叫你什么?”这时,他身体中的阴阳鱼说了话,问道。
“好像是良桀……义父的名字。”林阳回道。
“良桀?他怎么知道你身体中有良桀的残魂,又能仅凭这么几丝的残魂就判断出来你是良桀的够人呢?”阴阳鱼游了几圈,思考道。
“那无非和辛逸臣一样,对‘我’执念太深!”林阳清楚的回道。
“所以,站在这里的辛逸臣绝对不是辛逸臣,是其他人,不,不对不是一个人是五个人。”
“五个人,谁们?”林阳追问道。
阴阳鱼正要开口时,那个“辛逸臣”突然上扬了下嘴角,瞳孔里露出一丝阴冷的光,猛的朝林阳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