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卷 第三章 怀孕

穆兰见状大惊失色,连忙扶着阮梦晨道:“小姐你怎么了?可是哪儿不舒服?”

“无妨,许是近日染了风寒罢。”

阮梦晨摆摆手,平复恶心的感觉,心中隐隐透着莫名其妙的不安。

一向不曾有过这种症状,怎么突然会反胃泛呕?

阮梦晨暗自算了算日子,心中一咯噔,自从那次宴会与那陌生男子交合之后,如今已是三月有余未见红色,莫非当真是有了身孕?

阮梦晨先是一愣,脑海里浮现出那男子的脸来,三月来她极力不去回想那日之事,但却克制不住对那男子的愤恨。若不是他,她怎么会失去清白,被囚禁在这别院里,受人威胁,如今甚至还……

轻轻抚过腹部,阮梦晨脑中早已闪过了无数个念头,这孩子,不该来到世上。但是……却是她唯一能够亲近的人了。

阮梦晨想了想,还是叫了穆兰去了趟药房。

穆兰从药房出来后,拿着灸甘草和菟丝子等药物,一重接着一重的担心和困惑陡然升上心间。方才她偷偷问了句给她取药的小厮这些药物的用处,与穆兰心中所想无误,正是安胎药。

如今,又听了这街上的流言蜚语,让她心中焦虑更甚。穿过相府后门,穆兰逡巡了一圈儿后发现无人,才低着头快步向着别院走去。

“小姐,我回来了。”穆兰进了屋子,一回身便顺手推上了门扉,将手中的药递给阮梦晨。

“好。”阮梦晨接过药,眸子一抬,看着穆兰欲言又止。

“小姐,您是不是有话要对兰儿说?”穆兰随手拉过凳子落了座,握着阮梦晨的手问道。

“兰儿,我…我近日……”

“嗯?小姐想说什么?”穆兰盯着阮梦晨的眸子,随即微微一笑,蓦然想起方才自坊间道听的消息,在阮梦晨身前支支吾吾出声:“小姐,还有一事……”

“何…何事?”阮梦晨以为穆兰发现了她怀有身孕的事情,心下不免突然心慌,出口声音也带着些许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微颤。

穆兰心中何尝不知阮梦晨在担心什么,不过她是看着阮梦晨长大的,定然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是要护她周全的。

思及此,穆兰沉声道:“小姐要知道,自从姨娘走了后,兰儿便是您在这相府中最知心知底的亲人,小姐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对兰儿道来。”

阮梦晨揽了穆兰入怀,突然红了眼眶,哽咽道:“我明白。”

穆兰点头,又继续道:“方才兰儿替小姐抓药时,听说皇上义子南宫昊空被派往北上征伐,可如今却是下落不明。”

“人消失了?”

“是,如今军营内人心惶惶。而且前些日子,兰儿听几个婢子闲嘴,道是三小姐近来脾气日渐暴躁,常有打骂贴身婢子的事情发生。”穆兰又道。

话音刚落,阮梦晨将穆兰的话拢下心里细思,若说南宫昊空失踪一事恐是幌子,可如今的确未见人影,但朝堂之事如何也牵扯不到丞相府中,且三妹一直有温婉美人之名在外,断然不可能如此施罚。

“你可知,是何缘由?”阮梦晨眉心微蹙,问道。

“个中缘由不得知,听说是三小姐被老爷许配给了皇上的义子,可现下那南宫昊空生死未卜,三小姐自然心有不畅。”穆兰说。

阮梦晨疑惑更甚,“大姐身为嫡女还未婚配,如何能轮到三妹先行出阁?”

穆兰起身,替阮梦晨取了披风搭在身上,才缓缓道来:“丞相八成也给大小姐找了人家,只是我们做下人的不知情。听说三小姐的婚事,就是在那日相府宴会之后大小姐出面说服丞相定下的。”

“可是我回来之后?”阮梦晨一惊动,双手不自觉地捏紧了药包。

“这个兰儿不知。”

阮梦晨拢紧披风,一连串的消息犹如惊雷震在她心头,摸不着头脑也想不出究竟为何。

南宫昊空她只听说他一向冷傲,不曾与丞相府有来往,也不曾有过他与三妹的相识传闻。那他们是如何定下婚约,且大姐婚配的又是何人?阮梦晨心中如此想到。

倏然,她脑中灵光一现,乍然将两件事结合在一起。她失身之时是阮和怡将她送回来的,消息亦是阮和怡压下的。如今,三妹许配给南宫昊空,可嫡庶有别,大姐也有婚约,难道是大姐从中作梗,或者以她阮淑晴的名声一博,然后利用阮淑晴嫁给南宫昊空?那当初的陌生男子,竟是南宫昊空?

念起间,阮梦晨心中大惊。

丞相府离别院不远处,丫鬟们默默地将地上摔碎的碗拾了起来,今日不过有丫鬟提到了北伐,大小姐不知为何就突然将桌上的碗筷拂到了地上。

阮和怡阴沉着脸,已经是第四个月了,迟迟没有南宫昊空的消息传来,她前世时直到龙永康造反失败,南宫昊空都一直活得好好的,怎么会无端失?除非,他是故意的!

难道被他看穿了自己设下的陷阱?

阮和怡焦灼困惑不已,被她派去监视阮梦晨的婢子却是神色匆匆赶来,见到阮和怡后,先是行了礼。目光环视了一圈,才对着阮和怡附耳低语:“奴婢发现二小姐最近有些异常,每日饭菜动的甚少,还常常嗜睡呕吐,奴婢心怕二小姐染了风寒或者疾病,所以来向大小姐说一下。”

嗜睡呕吐?阮和怡脑海闪过这四个字,思索了好一会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得,心中一凛,是风寒症状还是当真有孕了?

阮和怡使唤婢子请了府中大夫,刚出厅堂,迎面遇见阮淑晴,阮和怡也没解释,拉着阮淑晴带着大夫便去了别院。

正厅庭廊之下,一抹黑影忽地消失在原地,朔风渐起。

“如何?”阮和怡问道。

府中大夫收了垫腕,朝着阮和怡恭手一礼:“喜脉,是喜脉。”

“什么?喜脉?”阮淑晴大呼一声睁大了眼睛,仿佛听错了一般又问道:“当真没误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