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灯时分,屋门外传来了南宫烨的说笑声,他同小厮讲着阮梦晨所说的故事,全然没发现小厮正走着神。
快到门口,小厮忐忑着提醒了一句:“小公子,将军在里面等你。”
“他来干什么?”南宫烨本来很欢快的表情瞬间冷下来,他停住脚步。
“奴才不知,小公子您快进去吧。”小厮催促道。
南宫烨站在门口还在犹豫,这时屋门开了,南宫昊空站在门边。
“躲我干什么?还不快进来?”南宫昊空话里掺了怒气,让南宫烨感到陌生。
南宫烨常自称是男子汉,他给自己鼓了鼓气,昂首往里走,抬眼瞥了南宫昊空一下,道:“我怎么会躲着你?”他看南宫昊空跟在他身后,故意又道:“只是我的屋子不欢迎你!”
南宫昊空看南宫烨这样跋扈的语气,心中的气愤更甚。
“同爹爹顶嘴,暗中辱骂姨娘,这些本事都是谁教你的!”南宫昊空露出父亲的威严,质问小宝。
南宫烨被南宫昊空吼得愣住,隔了半秒他反应过来,回嘴道:“你在胡说什么?我哪有辱骂别人?”
南宫昊空冷笑,他从书中取出那一页纸,扔给南宫烨。
“你自己看看你写的什么,以为藏起来我就看不见吗?”
南宫烨接过纸,看到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笔迹,写着那些骂人的话,一瞬间心如同被冰冻住。他哑口无言地立着,之前的好口才如今半点施展不出。
“南宫烨,我告诉你,我们那一天出门的确有正事,你不能因为这一次就辱骂长辈,辱骂你的姨娘!”南宫昊空看小宝的反应,以为他已经默认,于是愈加生气道。
南宫烨百口莫辩,只感觉心中无限委屈:“不,这根本不是我写的!”
“南宫烨,自古儿子在老子面前说谎都会失败,狡辩根本没有用处!”居然还不承认自己的错误,南宫昊空想到这语气又愤怒地升了一调。
南宫烨脑子一片空白,他无力地申辩,语言颤抖,带了一丝哭腔。
“不,爹爹,一定有人陷害孩儿!爹爹你一定要查清楚!”
南宫昊空冷笑:“陷害?怎么可能!你的房间平日里只有几个小厮,难不成他们有这样的胆量?况且你的字长什么模样我最清楚!绝不可能看错!”
“我,我……”南宫烨委屈加气愤,让他实在忍无可忍。将纸片用力撕碎,扔在地上,他冲南宫昊空控诉道:“总之不是我写的就不是我写的!是你不分青红皂白,冤枉好人!”
“烨儿!”南宫昊空依旧坚持认为他没有看走眼,那就是南宫烨的字。
“承认错误有这么难吗?是爹的好儿子就勇敢承认!”南宫昊空换了一种方式,循循善诱道。
南宫烨倔强摇头,眼中挂满了泪水。此刻他对父亲十分失望,因为父亲竟然不信任自己。
南宫昊空见南宫烨这番委屈的样子,心里也是一阵心疼。他语气软下来道:“烨儿你再好好想想你最近的言行,想好了再来找我。”
南宫昊空说罢,离开了南宫烨房间。
南宫烨看着那张不知从何而来的纸片,心里没了主意,只觉得父亲指责得莫名其妙,整个府中竟似无一人可以互相信任。
第二日天一早,南宫烨就带着纸片来到阮梦晨房间哭诉。
“怎会有这等事?”阮梦晨仔细端详纸片,发现字迹简直同南宫烨如出一辙。单是看这一张纸,连阮梦晨都有些相信是南宫烨所写。但是南宫烨练书法的时候,她一直在旁边看着,从未见南宫烨写过这样的东西。
阮梦晨搂住小宝,安慰道:“小宝不哭,我去向你爹说明白,让他不要平白冤枉好人。”
南宫烨心下稍安,他紧紧抱住阮梦晨。
“姑姑真好!”
阮和怡在书房旁边的假山后面,看阮梦晨急匆匆进了书房。她暗自冷笑,知道好戏就要开始了。
“将军,还请您仔细看一下这张纸条,绝不是小宝所写。”
南宫昊空没有接过阮梦晨递来的纸条,他冷冷道:“我昨日看过了,并且我相信我的眼睛不会出错。”
阮梦晨急道:“可是这明明就是栽赃陷害,小宝练字时是我看着的,我可以给他作证!”
南宫昊空见阮梦晨紧紧将小宝护在身后,小宝也一副有人撑腰的样子,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实在很想知道,这个府里的主人到底是谁?怎么这南宫烨一心同漠离好,犯了错误也要让漠离来挡着。
“漠离姑娘你不要管,让他自己主动承认错误。”南宫昊空冷漠道。
“小宝本就没错,承认什么?”阮梦晨最恨别人冤枉自己儿子,她语气极为愤怒。
南宫昊空纳闷地看向有些反常的阮梦晨,生疑道:“漠离姑娘为何如此肯定我会相信你?我倒还很想问,他的这些市井粗话是谁教的呢!”
阮梦晨气极:“将军的意思,是漠离教唆小宝写了这些东西?”
阮梦晨看着眼前这个多疑的将军,觉得十分陌生。
南宫昊空则在思索,让阮梦晨来全权负责南宫烨的功课,是否合适?他是否给予了这个神秘的医生太多特权?
两人谁也不肯低头地对视着,书房里的火药味越来越浓。
“如果漠离姑娘能够找出证据证明小宝没写,我就信你们。”最后还是南宫昊空率先打破这一份尴尬。
阮梦晨冷哼一声道:“证据?难道不应该是将军找到纸条是小宝所写的证据再来定我们的罪吗?”
南宫烨也在一旁添话道:“反正我没做亏心事,父亲你尽管查。姑姑也从来没教我那些,她是清白的!”
南宫昊空头疼地看着两人,他觉得心累。
“南宫烨你真的太让父亲失望了。”南宫昊空说罢离开了书房,他想去别处透透气。
阮梦晨看着南宫昊空冷漠的神情,觉得心中冰凉。之前她对他的好印象,在顷刻间毁为一旦。
“枉我还曾以为你是一个好父亲。”阮梦晨在心中失望道。
阮和怡从假山后看到南宫昊空阴沉着脸走出,心中暗自得意。她知道自己离间的第一步,已经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