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单单是天庭暗流涌动,因为叶青冥的归来,眼下整个周天六道的局势都变得一触即发,可谓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别的势力且不说,桃止山一脉也听闻了风声,凌夙仙不光心狠手辣,也颇有心计,立刻料到叶青冥定会赶来与汪晓澜相见,马上做出安排,让苏晗玉、柯柔、宋珍珍、姜甜儿出马,迎接二妹夫叶青冥,而自己与汪晓澜坐镇桃止山,以防宵小之辈图谋不轨。
这其实是扣下汪晓澜做人质,要让叶青冥心生顾忌,以方便苏、柯、宋、姜四女抢夺天书,就算不能得手,也好歹要试出叶青冥的能耐,才能对症下药。
苏晗玉问道:“二姐夫虽然在宣山现过身,但眼下又行踪成谜,这上哪儿迎接他去?”
凌夙仙淡笑:“你们离了桃止山,只管往宣山方向走,包管能碰上二妹夫。”
汪晓澜悄悄给姜甜儿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她伺机相助丈夫,毕竟就算丈夫功力深湛,为人机警,但苏晗玉、柯柔、宋珍珍这几个名义上自己的妹妹联手偷袭,也不是那么好应付的。
姜甜儿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汪晓澜登时松了一口气,凭自己丈夫的本事,只要不是受到暗算,那绝不会折在苏晗玉她们几个手里。
哪知道姜甜儿心中想的却是:“等见了那无行浪子,立刻找机会杀了他!长痛不如短痛!省的二姐整日为他担忧伤心!”
此时此刻,叶青冥的确正在赶往桃止山,他离开周天六道已有千年之久,本想着一回来就和妻子徒儿见面,没料到宣山仙府早已被毁,门下徒儿除了宣清失踪之外,其余的均已遇害,结发之妻汪晓澜身死,被迫改修鬼道,况且根据他最近打听到的消息来看,汪晓澜在桃止山过得并不好。
在叶青冥心中,早已千百遍的后悔,当初实在不该取那天书,也不该被仇恨蒙蔽双眼,若死的是自己,倒也罢了,偏偏是祸及爱妻和门下徒儿,这让叶青冥心如刀绞,根本无法忍受!
眼下急着赶往桃止山,就是想尽快与汪晓澜相会。
而猜到叶青冥会赶往桃止山的修士也不止一个两个,于是就埋伏在宣山到桃止山的必经之路上,准备伏击叶青冥,夺取造化天书。
苏晗玉、姜甜儿一行离了桃止山,很快就到了一个叫乌石坳的地方,远远望见分属不同势力的大批修士,藏在山石树木后面。
宋珍珍便说道:“这些修士聚集此处,肯定是为了拦截叶青冥,等他们打的天昏地暗,筋疲力竭,咱们再出手也不迟。”
毕竟叶青冥久负盛名,据说其人智计百出,实力强横,千年之前便能与北岳灵尊这等天人合一境强者拼斗,如今苏晗玉、姜甜儿等自然不敢怠慢。
柯柔却说道:“这么多修士躲在这里,咱们能大老远就看见,那叶青冥就看不见?他要是看见了,肯定会绕开的。”
姜甜儿对叶青冥并无好感,忍不住嘀咕:“或许他眼神儿不好,或者傻了吧唧呢!”
正说着话,乌石坳另一头转出一个道人,一袭蓝布道袍已洗得发白,上面还打满了补丁,显得十分落魄,但那道人虽面带风霜之色,却是五官俊秀,英气勃勃,一望而知是个美男子。
苏晗玉、柯柔、宋珍珍昔日都是一派宗主身份,见闻广博,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可此刻远远望着叶青冥,却都不由自主的有些脸红心跳。
以往姜甜儿也曾听汪晓澜说过,叶青冥形貌昳丽,一表人才,但亲眼目睹其人,竟是这般丰神俊朗,也不禁暗暗惊异!
但一想到此人用情不专,害苦了自己二姐,便又甩甩螓首,将刚刚生出的一缕异样情愫强行驱除,跟着出言嘲讽:“昔年这厮号称宣山土财主,仗着有几个臭钱,就到处骗女人,如今怕是遭了报应,穷的补丁摞补丁!”
当年叶青冥与北岳灵尊大战,以致衣衫褴褛,后来困在不周山,渺无人烟,上哪换衣服去?
况且,他少年时家境贫困,穿补丁旧衣习以为常,好不容易离了不周山,又急着打听汪晓澜的消息,赶去相见,自然没有余暇置办新衣,再说男子汉大丈夫,也并不靠衣衫扬眉吐气。
却听宋珍珍道:“也不能这么说,此人相貌堂堂,器宇轩昂……”
不等她说完,姜甜儿接口道:“不过生了一副好皮囊,油头粉面小白脸,能有什么本事?”
这边姐妹几个聊得正欢,那边已是打的天翻地覆,叶青冥刚一露面,立刻有修士抢上围攻,刀光剑影,风刃冰锥,将叶青冥身形牢牢裹住。
宋珍珍、姜甜儿等不再说话,全神贯注的瞧着,要看看叶青冥如何化解群敌杀招,也好估摸出他的根底!
攻势狂袭而来,叶青冥的步伐仍旧不急不缓,只见他轻喝:“散!”
风刃、冰锥、快刀、利剑已然散落一地,乌石坳内所有的修士同时倒吸一口凉气,霎时间陷入沉寂,过了片刻,窃窃私语声却又此起彼伏,但说的都是同一句话:“言出法随!这是言出法随!”
仙道知天,顺天,应天,而仙道法门练到高深境界,一举一动自然顺天应势,单单口吐一字,便沛不可挡。
喝散群敌攻势之后,叶青冥并未继续出招,仍旧缓步而行,似乎对无数敌人视而不见,又仿佛从来没把这些敌人放在眼里。
刚才上前围攻的那十几个修士立刻让开一条路,但在叶青冥走过之后,却又尾随,显然仍不死心,而四面八方无数修士也在虎视眈眈,见叶青冥如入无人之境,心中均想:“就算你实力再强,难不成能抵挡这许多修士群起围攻?”
想到《造化天书》的种种传言,无数修士再也按奈不住贪欲,齐声呼啸,猛扑围攻。
叶青冥终于停下脚步,叹了口气:“尔等爹生娘养,含辛茹苦,何不惜命?”
只见他身形一纵,已杀入敌阵,好似虎入羊群,顺手抢到一柄月牙铲,随意挥舞间,血花四溅,人头乱滚……
苏晗玉、柯柔、宋珍珍、姜甜儿遥望观战,只见无数强者施展诸般精妙狠辣的招式上前猛攻,却被叶青冥以更精妙、更狠辣的招式肆意屠戮,桃止四鬼对望一眼,心中均想:“凌夙仙虽然实力强横,但想从此人手上夺取天书,只怕难于登天!”
众多修士被叶青冥切瓜砍菜般冲杀一阵,已是心胆俱寒,四散奔逃,叶青冥却又朗声说道:“诸位慢走!贫道有一事相询,贫道自问与诸位远日无怨,近日无仇,诸位为何在此处埋伏贫道?”
立刻有人大着胆子说:“造化天书落入真人之手,我等只不过想要借阅一番。”
叶青冥诧异的问道:“造化天书?不在贫道手中啊!当年炼狱谷一战,贫道不敌北岳灵尊,被迫将天书交出,若非如此,怎能逃得性命?怎么如今又有这等谣言?”
原本逃走的修士纷纷站住了脚,七嘴八舌的询问:“此话当真?”
叶青冥道:“贫道又何必欺骗诸位?”
众多修士见叶青冥神色俨然,不似说谎,不由将信将疑,议论纷纷:“此人能从北岳灵尊手中保全性命,只怕当真献出了天书。”
“昔年宣山仙府被攻破之后,北岳灵尊竟能击败众多天人合一境的绝顶强者,想来是从天书中悟出了厉害神通!”
“那一战之后,北岳灵尊就此消失,只怕躲在某个地方修炼,不突破混沌境,恐怕是不会现身了。”
也有心存怀疑的修士追问:“叶道长,若天书不在你手中,这千年来你为何始终不出面澄清?”
叶青冥立刻说道:“当年贫道被迫将天书献与北岳灵尊,虽然保住了性命,但北岳灵尊怕走露风声,将贫道囚于一险地,多年以来,禁法逐渐失效,贫道修为又有些精进,才得以脱身。”
北岳灵尊乃是天人合一境绝顶高手,凭叶青冥这一介散修与之争斗,不敌是理所当然,而北岳灵尊逼他交出天书,方肯饶他性命,也在情理之中,而交出天书之后,自然也不会放任他离开,至于北岳灵尊对外宣称天书仍在叶青冥手中,借此掩人耳目,也是意料之中的举措,如此一想,四周无数修士以及苏晗玉、柯柔、宋珍珍等都信了大半。
唯独姜甜儿全然不信,心想:“素闻叶青冥诡计多端,生平最善于巧言令色,搅乱局势,然后再趁机浑水摸鱼,如今他鬼话连篇,不知要打什么主意?嗯,他言语之中,处处故意示弱,分明是要扮猪吃虎,而眼前这些修士人数虽多,却也不值得他如此大费周章,他到底要对付谁?”
一转念间,姜甜儿已然想到:“他真正要对付的,是八大势力那些天人合一境的强者!而他如此处心积虑,则天书必定在他手中!”
姜甜儿的修为虽算不上如何高深,但却是个绝顶聪明的人物,立刻开始推想:“我若是叶青冥,接下来要说些什么?嗯,既然先前一口咬定,天书在北岳灵尊手中,后面自然该捏造北岳灵尊隐居于某处,眼前这么多修士听了之后,肯定会传扬开来,当世强者若是信以为真,前去寻找,他就可以瞒天过海,做自己想做的事,若当世强者压根儿不信,那他也不过是骗人不成,没什么损失,嗯,如此想来,不管怎样,他都不吃亏!”
果然便听叶青冥说道:“贫道脱困之后,曾听一位旧友说起,北岳灵尊藏身于大云梭山的黄蟹岭,似乎这些年她参悟天书,却并没有成就混沌大道,等贫道找到结发之妻后,便广邀同道好友,向她讨要天书,算算旧账!”
跟着打个稽首:“贫道失陪了。”遁光纵起,瞬息间穿入云海,消失不见。
周围众修士又是一惊,眼见叶青冥身法如电,追之不及,只得纷纷散去,有的返回各自宗门,将此事报知本派首领,有的却赶往大云梭山的黄蟹岭,想查明北岳灵尊是否隐藏其间,有的却对叶青冥的话半信半疑,想要继续跟踪他,但一时又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追。
苏晗玉问道:“眼下咱们怎么办?”
宋珍珍沉吟道:“叶青冥遁光太快,咱们无论如何追不上他,况且就算追上,咱们也奈何不了他,再说天书也未必在他身上,可若是拿不回天书,大姐那里无法交代!”
想起凌夙仙的诸般狠辣手段,苏晗玉和柯柔登时大为焦急,齐声问道:“那怎么办?”
有分教:聪明人斗聪明人,小姨子撩二姐夫。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