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月容气得险些要吐血,指着她直哆嗦:“你!你不要欺人太甚!如今我可是勇安侯府的世子妃了!”
封锦兰扬了扬手里的玉如意,吓得侯月容缩了缩,毕竟当初在侯府门口的时候,她是见过这封家二小姐是如何吊打侯府侍从的!
见她知道躲,封锦兰掀了掀漂亮的狐狸眼,“这些东西,都摆去勇安侯府的门口,对了,还得劳烦容小娘与本小姐在那儿好好的清一清这些个嫁妆。”
侯月容瞧着最喜欢的一个白玉绞丝纹镯咬牙切齿,这可是她最喜欢的一个镯子了!如今也一并被人搜罗了去!
“这些东西,你们到底是怎么找到的!”还有那串红珊瑚的佛珠,她分明是锁在墙后的暗格里,可如今,好些东西都被扒了出来,那她其他积攒的家当又哪儿去了?
封锦兰一个外人,为何会知道她们收藏东西的暗室在哪儿!这里头定然是出了吃里扒外的东西了!除了素秋这个还偷偷替她那早死的主子烧过纸,这府里想来也没有旁的人会再惦念着那死了的封锦明了!
封锦兰把玩着玉如意上的福字,笑得媚眼如丝,混着那高贵的血统,将那侯月容又给气着了:“哦,帮着救火的时候我与底下的人吩咐了几句,若见了有封家图腾的东西,便一律救出来,省得到时候要嫁姐姐的嫁妆时,勇安侯府打着烧了府坻的由头,不愿退。”
她这话说得直白,三言两语又将侯月容气得不轻:“笑话!这些年大娘子在府里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府里在承担,如今这些个东西,你说拿走就拿走?岂不是太不将我勇安侯府当回事了!去,请了世子过来!”
她身旁的丫鬟见状忙过去传赵斯年,白华英在亭子里瞧着,有些担忧的揪着帕子。
郑元风见了打趣道:“封家这位二小姐这脾性倒是不错,虽说处事嚣张了些,可对这勇安侯府而言,非常之人,就得使些非常手段。”
如今府里瞧热闹的都还未散,毕竟璟王与封家的这些个人物都在,她们若是散了,
到时候旁人说起来,只怕也不好听,所以妇人小姐们都挤在一处露台边瞧着这火就这么从大转小,最后只剩了一地狼藉。
白华英生怕封锦兰吃亏,喃道:“那侯月容的心思可沉的很,兰……二小姐又是个温良的性子,可别吃了亏才好。”
郑元风挑了挑眉,剑眉微拧,“我瞧着,这容小娘可讨不着什么好,倒是封二小姐,若是这般拿了东西便出了勇安侯府,只怕侯府的人会倒打一耙。到时候封家虽得了东西,可名声在这上京就要去了一半了。”
封氏一族凭的是什么?是这些年儒学的积累,与琅琊王氏一般,形成了一个世家大族,若名声去了,到时候对封家的影响可就不是一星半点。
白华英附和道:“是了,上京的这些人如今都是跟着风向走的,我得给她提个醒才是。”
她转身便要走,郑元风一把将她揪了回去:“你一个尚未及笄的小姑娘,如今要给封家二小姐提什么醒儿?如今你这脑子是好使了,怎么心也跟着大了?封家可远比世人想的要复杂的多,你可不要将自个卷进来了。”
毕竟白家如今没什么地位可言,若是勇安侯府里真要挑事儿,区区一个容小娘也够他们吃一壶的了。
白华英提着一颗心瞧着那群人,“二小姐心性是个单纯的,哪里能转得过容小娘?我还是得去瞧瞧,我先推你下去,到时候你要去哪儿便去,我还有事,就不陪着你了。”
白华英将他推了下去,郑元风见她这样去帮着封家,玩味的瞧着她:“小丫头,你老实告诉你元风哥哥,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白华英顿了顿,眼神下意识看了眼璟王,正巧与璟王的视线碰在了一块儿,她有些仓促的别过头去,闷闷的道:“没有,我如今还小……”
咳,二十出头的女人了,如今说起自己还小这事儿,确实让有些怪难为情的。
郑元风忽的语重心长道:“若是真有喜欢的,就不要错过了。”
白华英讪讪的转开话题:“我如今还是个孩子,你同我说这些也不怕我哥哥好了揍你。”
“先前你哥哥还说让我替你物色物色可有不错的人,如今你若是有了合心意的,也说给你元风哥哥听听,元风哥哥给你考验考验他的品性。”他抱着白华英的暖手炉子,身上还裹着件厚实的斗篷,分明先前是个习武的,如今病了那么一回,总怕冷的很。
白华英瞧着很是愧疚,琢磨着回头请了魏师兄再去给他瞧瞧,将先前的阳刚气补回来才是。
说话间二人便到了侯月容与封锦兰掐架的地方,璟王与赵斯年、郑雄也一并到了,这儿瞬间便成了众人目光的聚集地。
白华英站在封锦兰的对立面儿,如今瞧着也不作声。
倒是郑雄过来了,一见自家这坐轮椅上的儿子便吁长短叹的:“世子,我家这孩子如今身子骨差得很,在侯府里忙碌了一夜,也该回去歇着了。”
赵斯年如今注意力不在郑家,听了这话便摆了手:“郑大人请,本世子改日必定登门,谢恩。”这谢恩二字真真是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郑雄点头笑,也未走,这样的热闹,自是要好好瞧瞧心里才痛快。
那侯月容见了赵斯年便委屈的迎了上去,捂着肚子脸色煞白:“世子,这些个东西,也不知封二小姐是趁着火势从府上哪里搜罗出来的,竟说是嫁妆!如今要带回封家去,这……这分明就是趁火打劫嘛!”
封温城在一旁不语,他这个二妹妹如今活生生成了大妹妹明儿的模样,这样的深仇大恨,他也是想替妹妹报一报的!
赵斯年见状沉了脸:“封家能来救火,本世子感激不尽,但若是将这些东西从侯府带走,怕是不妥。”
封锦兰抱着胳膊冷笑道:“怎么?世子是不打算将我那冤死的姐姐的嫁妆还回来了?呵,当初你那母亲害死我姐姐,这旁的人若说没有干系,我是不信的!如今人没了,嫁妆还想吞了不成?这世上可没有这么好的事儿!”
璟王站到白华英的身旁,宽大的衣袖下去握她的手,白华英将那手一把甩开,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儿吊儿郎当的!
世人都说璟王是个顶天立地的爷们,刚正不阿,是正儿八经的君子,她怎么硬生生是没瞧见这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