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王见状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你不要?”
“臣女无功无德,实不敢收,还请王爷收回去吧。”那一厅里头有两个箱子是开着的,远远的望去便知其不凡,白华英哪里敢将这样的东西收下!
璟王脸色沉了沉,凛声道:“当真不要?”
太子见状眸底闪过一丝复杂,“白小姐误会了,这些不过是王府的礼数罢了,瞧见另一半了吗?那是本宫赠予救命恩人的,既然靖安伯都收下了,你可不要再推脱了。皇叔可难得待人这要慷慨。”
璟王先前在军营里的时候,因着是亲王带的兵,所以兵部户部的人都不敢有半分怠慢,什么要紧的好武器都是先朝着璟王的军队里头送,如今打了仗回来了,兵权一交,银钱倒是不好要了。
璟王便将府里的好些东西都给了那些将士作赏,闹得璟王府如今是穷嗖嗖的!他府上的那位‘姨娘’据说就是受不得璟王府的穷样儿,如今跑了路了,众人还惋惜了许久。
那位‘姨娘’白华英是见过的,生得楚楚动人,连着性子也是极好的,不像是没了钱便跑路的,她狐疑的看了眼璟王,抬步送二人往外走。
“臣女多谢王爷,多谢太子殿下。只是往后这样的礼还是不要送了,臣女胆子小,收东西收得多了,心里实在虚得很。”她恭敬的站在二人身旁。
在大厅里的白玉如见了夹在中间的白华英,目光微深了深,忙提了裙摆欲上前去与太子打招呼,白父一声将人喝住,“你去哪?”
白玉如咬了咬唇,“女儿见了姐姐,想着上前去打个招呼。”
白父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站在她身旁叮嘱道:“这儿是伯爵府,不是白府,可不要乱了规矩!你大姐姐再怎么说也是白家的小辈,合该她来见为父,不必你上去请来。”
白玉如见状只得应下,柳氏将她拉到一旁,理了理发间的簪子,嗔笑道:“你父亲说的是,如今你也大了,合该守着些规矩才好。”
白玉如抬手扶了扶这簪子,面带几分羞色,回头望了眼太子,却见太子的眼神放在白华英的身上,那般的温和细致,瞧得白玉如心里头一阵阵的发恨!
说好的无心太子妃的位置,可是她那一颦一笑,哪一个动作不是在招着太子殿下的!
那头白华英将二人送出了门,璟王这才松了手,“白小姐留步。”
白华英只觉得被他拉过的手如今暖和得很。
太子抬步上了马车,见璟王顺手替白华英拂去肩上的雪,眼底泛起一抹异色,“皇叔,咱们该进宫了,若是再晚了,只怕父皇该着急了。”
璟王忽的凑近她,低声道:“乖乖的,等着我,嗯?”
白华英心口不可抑制的跳了跳,璟王又道:“晚些我陪你去灯会。”
在她哭笑不得的神情里,璟王抬步上了马车,二人坐在一辆马车里朝前驶去,那马车上的四个灯盏随风摇曳不止。
白华英瞧着那身影叹了叹气,雾色从嘴里散了出来,一瞬的功夫又消散了个干净。
翠青在一旁瞧着小声道:“小姐,外头风大,咱们该进府了。”
黎明的光已至,暖洋洋的落在身上,街边流浪的一些灾民见府坻开了门,便聚在不远处眼巴巴的瞧着,想要讨得些吃的,白华英见状朝翠青吩咐了几句,翠青示意人去备粥棚去了。
马车里一时有些沉寂,太子瞧着璟王,默了片刻,犹豫着开了口,“皇叔,我……我昨日听父皇提起你的年纪也不小了,有意给你指个王妃。”
“本王已娶贤妻。”璟王转着手里的骨板指,目光深了深,他皇兄当真急着给他找个正妻生子?可未必。
“说是这么说,可你那大婚,原也作不得数,到底还是要娶个……娶个……咳,能替你处理后顾之忧的才是,前些天,听说那位姨娘也跑了,如今府上一门的男人也不是个事儿。我听父皇说,那沈太傅家的那个姑娘是个不错的。”
那沈宜音他是见过一回的,是在沈从水的弱冠之礼上,那姑娘年纪小,身形略胖了些,模样倒也算周正,只是性子要蛮横许多,经常将府里的下人欺负的跟什么似的,若是配了皇叔,只怕没两天就被弄死了……
璟王眯了眯眼,“沈太傅如今告老归家,倒是闲得很。”
太子见他有些动怒了,忙附和道:“可不是嘛,这人呐,年纪大了便只想着儿孙的事儿了,皇叔,我寻思父皇也是开玩笑的,你若心里真有合时宜的姑娘,不如告诉侄儿。”
璟王睨了他一眼,扬了扬眉,“你倒是个热心肠。”
“谁让我就你一个皇叔?”他几次想要提起白华英,可每每到了那个当口,自家皇叔便将话题绕开来,或许是他多想了。
璟王挑开帘子扫了眼外头,如今灾民少了许多,都安置在城西的一处空地,太子这段时间便在处理这些事情,如今看来,颇有成效。
“灾民一事,倒是处理的不错。”
太子见状笑道:“亏得皇叔教导有方。对了,皇叔觉得,白家小姐如何?”
璟王搁了帘子,眸子深了深,阳光从窗外折进了,透出一抹幽幽的棕。
“怎么?”
“没什么,就是随口问一问,皇叔似乎对白家那位小姐分外上心。”太子若是来得迟些,便只知璟王是送了些礼,不会知道是这样贵重的东西了。
“如今皇兄身体欠佳,你若得了空,多去宫里侍奉。”璟王给他提了个醒。
太子捏着腰间的玉佩,“有荣弟在宫里照看,我自然是放心的,只是近来那一批刺客,似乎与母后有些关联,但一查到那儿,线索就断了,皇叔,荣弟与我自幼要好,他的心性是不错的。”
璟王见状侧头睨着他,那目光仿佛在看一个单纯的孩子。
“你倒是心思单纯。”
“皇叔,我早不是当年的孩子了,勇安侯府一事,只怕年后要生变故了,赵斯年……只怕是生了反心。”太子眯了眯眼,神色冷峻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