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乔装宫女

玄武在一旁瞧着,有些看不明白了,“王爷与殿下可是亲兄弟,如今荣王来府里,只怕也是藏了心思的,殿下,要属下说,殿下既然来了,就断不能再放了他走!皇后就是仗着有荣王,所以才对殿下……”

“放肆!”太子一拂手,将棋篓子打翻在地,一时黑白混作一团,玄武惊得跪在地上。

太子起身,脚踩在黑白棋子上,沉声道:“本宫与荣王乃嫡亲兄弟!岂容外人置喙?你是跟在本宫身边的人,若你也说出了这样的言辞,那外头的人又会怎么说?”

“殿下恕罪,属下只是一时口快。”玄武低着头,感受到太子的愤怒,不敢再多言。

太子折了一枝含苞待放的桃花,“这天下,能者居之,但公是公,私是私,本宫与皇后,与侯府的棋局,这才刚开始,与荣王又有何干?”

纵然是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可到底荣王对他也是留了情义在!那把叉便是提醒

,想来皇后对他已经有了决策了,眼下就只看她如何哄得官家下旨了。

“是不是连你也觉得,本宫如今容不下这位皇弟了。”太子踹开脚边的棋子,凉凉的扫了眼玄武,玄武缩着头,盯着地面,一时有些无措。

“属下不敢,只是皇后这些年对殿下一直在捧杀,这些事都是皇后一手促成的,属下斗胆说一句,求殿下莫要意气用事!”玄武伏在地上,言辞恳切。

太子揉了揉眉心,十分无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假,但君子坦荡荡,岂能罔顾人伦道义!行了,这件事情往后不必再谈了,若是荣弟能坐稳这个位置,本宫也认了。”不过以荣王的心性,他是坐不住的,纵然勉强坐下了,也不过是个傀儡!

荣王再如何被皇后摆弄,可他的血是顾家的,他姓的也是顾,若非如此,今日也不会在桌上给他提了这样一个醒!

正午的阳光微热,太子府外的人见荣王从里头走了出来,还有些奇怪,“荣王殿下与太子殿下如今可是龙虎相斗,这会子荣王来太子府里做什么?不会是……”白玉如心提到了嗓子眼,转身就要下车。

白华英一把将她拉了回来,“慌什么?若是荣王真的对太子下手,这个时候去也来不及了,行了,还有魏公子在呢,你们进去吧,我在这儿等你们,早些出来,不要误了时辰。”

白玉如吸了口气,理了理复杂的心情,转身提着药箱子下了马车,魏忍冬来到当归身旁,低声叮嘱道:“看住她,别让她跑了,一定别让她离开你的视线,明白吗?”

当归一头雾水,“公子,这是做什么?”白家小姐又不是没腿,真要跑,盯着也没用啊。

“盯着就是了,等我出府再说。”魏忍冬不放心的朝白华英比划了个手势,理了理大袖,这才进了太子府,太子府里头的下人减少了大半,如今一路走过,冷冷清清的。

白玉如进了内院,就瞧见太子靠在软塌上晒着太阳,在他的身旁,府里的几个下人正在翻晒着书,好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白玉如准备好的泪硬生生憋了回去。

太子掀了掀眼皮,见白玉如乔装打扮进来了,心里忽的一暖,起身迎了上去,“你怎么过来了?白大小姐呢?”

“是我求大姐姐与我换一换,我……我不放心殿下,所以来见殿下一面。”白玉如三言两语泪盈盈,瞧得太子那颗大男子的心瞬间便软乎了。

“本宫或许过两日就不是太子了,你也不必再来看本宫了,本宫在这府里,悠闲自在的很。你也瞧见了。”太子抬了抬手,两袖清风,实在潇洒。

魏忍冬提着药箱子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一个神医,带了个药童出来,还得自己动手!

白玉如上前一步,急道:“无论殿下是不是太子,我都要与殿下在一起!殿下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这世间多孤单,我想一直陪着殿下,哪怕是一日三餐粗茶淡饭,我也愿意。”

她言辞切切,一双星月般的眸子,温柔似水,盈着泪光,让人又怜又爱。

太子叹了叹气,抬手擦了擦她的眼睛,“傻丫头,跟在本宫身旁,多凶险。”

“我不怕。”白玉如摇了摇头,瞧着神色憔悴了几分的太子,心疼不已。她初见这个人的时候,就喜欢,并不是因为他的身份,而是这个人。

正说着,一群黑衣人忽的涌了出来,提着剑二话不说就朝太子刺了过来,太子一把将白玉如拉到身后,抬脚将将一个黑衣人踹开,“你们好大的胆子,太子府也敢闯!”

玄武拔剑与黑衣人缠斗,太子原本是要顾着白玉如的,谁料下一刻白玉如便夺了黑衣人的剑,朝黑衣人杀了过去,她动作优雅,如跳舞一般,伤人伤的也多是表皮,并不致命。

守在外头的军队闻声冲了进来,一群黑衣人翻了墙落荒而逃,白玉如提着带血的剑,心慌不已,迎上太子的目光,却又故作镇定,“殿下,这些到底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怎么敢。”

太子习以为常,取了帕子替她擦着手,神情有些激动,“真的是你!你那天夜里为何不承认?让本宫找了这样久,你若是早告诉本宫,本宫还是太子时,起码能将你以太子妃之礼娶回府里。”如今他不过是个丧家之犬,等着官家最后的判词罢了。

白玉如内心一喜,没想到这几日的苦练有了这样的成她效,“先前受了些伤,出剑的动作不利索了,我不敢认,还望殿下恕罪。”她垂着眸子,盯着地面,说不出的委屈。这一出戏,看得魏忍冬直呼好,白家的人果真个个都是戏精!!

太子替她将血擦拭干净,目光里多了些柔情,“傻丫头,你该早些告诉我才好,如今我自身难保,更别提娶你了,此番出去,乖乖的。”

“殿下!求殿下让我与你在一起吧!”白玉如要跪下去,被太子一把拉了起来。

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浓情蜜意正欢,听得魏忍冬心里有些鄙夷,真真假假,这会子可瞧不出来,就是好鸳鸯,还有大难来临各自飞的呢。

魏忍冬就没想到,她师妹将当归给迷晕了,骑了匹马出了上京的东大门,一路追着春猎的队伍跑了。

她与队伍差了一个早上,要追上是有些难了,偏偏官家身体不知,所以在半路上歇了许久,待白华英赶到的时候,这群人刚准备进玉鹿山。

有个宫女去取水,白华英跟在她身后,抬手就将人打晕了,换了她的衣裳,妆扮也学了她的,一并都换好了这才提着水桶进了大营。

管事的一见她,不由翻了个白眼,“死丫头,又想偷懒是不是?打个水都磨磨蹭蹭的,官家这会子要药浴,可等着用水,赶紧的。”

白华英低着头,提着桶倒进了蓄水大桶里,“公公,这水蓄满了。”

“蓄满了赶紧进山,这玉鹿山什么都好,就是用水不方便,说要打井,又说土质硬不好打,拖了好些年了,唉,也只能辛苦咱家这些人来回的跑了。也不知工部的人是干什么吃的,口井都打不下来。”管事有些烦燥的坐上水车。

白华英在他身旁,驾了马车往前走,管事太监一只手朝她的腰摸了摸,白华英极力的忍着将他扇下去的冲动,“公公,玉鹿山这回怎么这么多的护卫?奴婢记得旧年的时候,可没这么多。”

管事太监朝她的腰上拧了一把,又见她手生得白嫩,不由笑盈盈的道:“这回管家病重,春猎也就是图个彩头,这些人是世子爷亲自调来的,为的就是保障官家的安危,以防出事儿,小丫头,这宫里日子又苦又漫长,你不若就跟了咱家,咱家保管让你吃香喝辣的。”

白华英将手抽了回去,“公公,咱们到了。奴婢去倒水了。”她跳下马车,拿了桶将蓄水桶里的水舀了出来,提着就要往火房里去。

管事太监拦了她,将她上下打量着,越发的满意,“你若是跟了我,这些脏活累活的,哪里用得着你去做,行了,你就在官家跟前伺候伺候就是了。”

白华英想将他捏死!但听了最后一句话,又忍了!“多谢公公。”

管事太监指了另一个宫女做那粗活,拉着白华英便往前走,悄悄朝她的手里塞了一袋银子,又塞了个镯子,柔情蜜意的道:“这些你且拿着,公公也不是不懂得疼人的,往后你若是与我成了亲,莫说这些了,我整个家业都托与你打理。”

白华英扫了眼四周,来来往往的全是护卫,不远处璟王骑着马在马场上跑着,那阳刚霸气的形象引得不少宫女争相而望。

“天哪,是璟王,哪里有疤了,哪里丑了,若是王爷是个丑的,这天下男人都要羞愧自尽了。”一个宫女捧着双手,瞧着璟王那绰约的风姿,两眼冒着光,白华英心下狐疑,他有这么好?怎么这姑娘家一个个的都盯着他瞧。

管事太监见她没瞧璟王,对她越发的满意,“你是咱家的人,自然只能看咱家,这点就很好,往后在官家跟前也多露露脸,若是他将你赏给皇后了,日子也会更好过些。”

“皇后娘娘是个好人?”白华英跟在他身旁有些无语,她不是不看璟王,她是怕璟王看到她,到时候中露了馅了,毕竟这擦了红色印记的脸,就他一个人瞧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