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内力升级法

白敬辰的心又沉了一点,捏着折子的手微微使了力,“还有吗?一次性全说了。”

“这姑娘也不喝水,她每日喝的都是露水,如今这入了夏了,没什么露水了,她自个儿就不怎么喝了,起初咱们以为是苛待了这姑娘了,可谁知道后来她竟然自个儿夜里去山里采露水,白天喝,如福不是在伺候着嘛,都惊呆了。那姑娘的轻功可真是厉害,这儿离那望城山可不近啊。”

白敬辰缓缓的将折了合上,下人又道:“这些还不算什么,最厉害的是,咱们小姐不是救了一只老虎,如今关在后院里,平日除了小姐,谁也靠近不得,后来有一回那姑娘见了,那只虎眼看就要咬她了,咱们可吓了个半死,后来你猜怎么着了?”

“嗯?伤她了?”白敬辰心里一紧,不安的站起身来。

小厮摆了摆手,“伤倒是没有,那老虎在她的脚底下打滚,别提多听话了,那姑娘还……还从望城山里抓了野鸡兔子来喂它。那手起刀落的,别提多狠了,咱们院里的人,如今没有一个敢对那位姑娘不敬的。”

白敬辰微微叹了叹气,“由着她去吧,差人稍微跟着些……。”

小厮直皱眉,“大公子,这……她这轻功比千里马还厉害,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咱们……咱们实在是想跟也跟不上啊。”

白敬辰朝他抬了抬手,显得有些疲惫,“罢了,你退下吧。”

小厮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白敬辰,不安的提醒道:“其实这位姑娘人是不错的,像个谪仙一样。”

可远观而不可亵渎,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将来若是做了伯爵府的主母,是个什么情形,众人心里都在各自揣测着,白敬辰那股子热情悄悄的散了下去,心里却很是不甘。

他等了这么多年,寻了这么多年的人,却在望城山久不出山,潜心钻研武功不食人间烟火。

他们的生活方式早在无形之中就天差地别了,可他总想再试一试,就试一试,可伯爵府的重担如今压在他的身上,如今的上京也离不开他,忠孝两难全,如何取舍,始终折磨着他,磨得他不敢去见那望舒,偏偏望舒也并不在意这些,这让他很有挫败感。

夜色深深,下起了雨,将夏季里的闷热驱散了大半,白华英去了望舒的院子里,院里雨打芭蕉,好不惬意,望舒领着她进了屋子,屋子里只点了一盏灯,灯火随风微微的摇曳,白华英发现那床没动,床边系了根绳子。

她顿时就明白了,当初她去望城山见到她的时候,也发现那山中是没有绳子的。

望舒一只手摸着狼头,一只手朝她伸了过来,“什么时候能医好我?”

白华英很配合的搭上了她的手,她身旁的小狼崽子警惕的瞪着她,仿佛她一有点什么风吹草动,就要将她活撕了似的。

白华英倒也不怕它,安心的替望舒诊了脉,“你这病症,不是什么大事,但脑部受过伤,有淤血压着,也影响了你的记忆,我先开些药,你就着吃一吃,看能不能将那淤血散开,若不能,我就要在脑部动针了。”

望舒收了手,微微皱眉,“什么时候能好?”

白华英见状担忧的望向她,“怎么了?可是在这府里住不习惯?”一旁的如福真的想吐槽啊,岂止是住不习惯啊,这位主儿的心思可从来不在这闹区里,她每天伺候着,都小心翼翼的,如同在伺候一位天上下来的仙。

“确实不惯。”她垂眸,拿起手里的露水喝了两口,“你尝尝。”

白华英捧着茶盏喝了两口,发觉这茶水里竟有树木花果之香,顿时心里一惊,“露水?眼下入夏了,哪里来的露水?”这上头的味道,是深山里很干净的味道,不比在这上京的时候,尽是尘埃的味道。

“望城山的露水。我不放心那群家伙,每夜回去瞧一眼,顺路采下来的,这露水喝惯了,旁的水如今喝着总觉得苦涩得很。他日我好了回了山里,你若想来寻我,只管来。这个哨声给你,只要你一吹,它们就能将你带去我的住处,不必像先前那样找。”

白华英接过那哨子瞧了瞧,那哨子是骨质的,做工很粗糙,看得出来是自个儿手工简磨的,见白华英打量那东西,她解释道:“这是第一位狼王的骨头所制,对狼群有压制性的作用,那群狼,都是狼王的手下与子嗣,你放心,它们不会伤你。”

“原来是这样。那我就收下了。”白华英收了那东西,拿了一小瓶药给她,“这是活血散淤的,你每餐就着露水服一粒,七日之后我再来给你把脉,我这几日有事儿要忙,只怕一时也顾不上你,不过,府里若有什么不适应的,你只管去同我外祖母说,外祖母挺喜欢你的。”我哥哥也挺喜欢你的,只是这句话她没说。

“一切都好,只是总不如在山里自在。”她垂眸捧着露水又喝了几口,如福站在一旁没作声,白华英见状朝如福使了个眼色,又朝她叮嘱道:“正好,府里的藏书阁还有些习武修习的心法书,你可以去瞧瞧,一则也能有个提升,二则,也算是打发时间了。”

这人什么也不玩,什么也不爱,却是个武痴,在武功的造诣上很高,在生活中,就不见得了。

“当真?在何处,可否现在带我去?”她目光里带了些色彩,凝着白华英,心情登时就好了不少。

白华英见状笑道:“好啊,只是那些东西在我哥哥的书房里,你若是要瞧的话,咱们去同他说一声就是了,这个时辰,他定还在忙着呢。”

“好,有劳了。”望舒也不避讳,当即便与白华英一同出了院子,直奔那白敬辰院里去了,白敬辰这会子正在画画,他将那望舒画在纸上,却始终觉得不得其神韵了,于是画了一幅又一幅,整个人显得有些烦燥。

白华英领着人一来,他慌慌张张的将画藏了起来,“你们怎么过来了?”定是这妹妹又使了些什么歪主意。

“我同他说,你这儿有些修心心法的书,她想过来瞧瞧,你带她去看看吧,我明儿个还要事情要筹备。”白华英寻了个由头出去。

屋子里顿时就只剩下了白敬辰与望舒,他一时有些无措,望舒目光清澈的望向他,“公子,可否一观?若是不方便,那就算了。”

“方便……方便得很,望舒……姑娘随我来,当心脚下,书房就在我的院子隔壁。”伯爵府的书房很大,里头的藏书刀很多,各种各样的都有,从医学典故到武功心法,一应俱全。

她一到了书房里,就钻进了书海里,视线从书籍上一一扫过,直奔心法那一类,站在那儿就挪不动脚了,最后挑了几本最要紧的,望向白敬辰,“这几本,可能借给我瞧瞧?”

白敬辰默了片刻,温声道:“借倒是无妨,只是府里还没有开过将书拿出去的先例,姑娘若是喜欢,不如就在这藏书阁里看,里头什么书都有,也省得姑娘来回的跑了。”

望舒抬眼瞧着这宝塔似的书阁,书阁里头真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好,多谢了。”望舒将书放了回去,只留了一本,拂衣在书阁一层的那个书桌边就看了起来。

灯盏映在她的脸上,投出个抹岁月静好来,窗外风雨如骤,豆大的灯盏摇摇晃晃的,她却浑然不在意,她在意的,似乎永远只有她的武功。

白敬辰心里忽然在想,将一只居于山涧的乌困在院子里,究竟是好是坏?

外头的人忽的急匆匆冲了进来,见了白敬辰,连身上的雨水都来不及擦,“大人,刑部出事儿了,有一批刺客被劫走了。”

白敬辰心里猛的一惊,转身冲了出去,他在雨里,回头看了眼那屋子里豆大的灯,光影朦胧,他却觉得心里格外的踏实。

白敬辰一路骑了马,身穿斗笠与蓑衣急匆匆的去了刑部大牢,大牢前显然经历了一场大战,如今死伤还是个未知数,血混着水流得满地都是,白敬辰一脚踩了下去,沉着脸进了牢里。

守卫抹了一把脸上沾带的血水,“子时突然走了水,等我们去救水的时候,就有人闯了进来,将咱们先前扣下的那个刺客头子带走了,现下王爷已经差人去追了。只是……那群人的身手太敏捷了,未必追得到。”

白敬辰的心里沉了沉,他凝着地上的一方玉佩,抬手捡了起来,那玉佩碎成了几块儿,但是上头却写着勇安侯三个字。

他捏着手中的玉佩,目光沉了沉,“是勇安侯府的余孽,马上全城戒严,一只苍蝇也不许放出去。”

“王爷已经封了城了,这会子正在追人呢,朝北边去了,巡防营的人也跟了上去了。那头子受了些伤,这会子想来也走不了多远了。大人放心,案子很快就能结了。”牢里的守卫相互扶着,准备去瞧大夫。

白敬辰捏着手中的玉佩,眸光微凛,“近来,可有荣王的消息?”

“没有,荣王自从被废了以后,就像是人口失踪了一样,怎么找也找不见人。”众人也觉得奇怪,荣王的心气很高,论理应该不会是这样才对。

“差人去好生查一查。若是发现他与勇安侯府余孽有来往,马上将人扣住,拿回来请王爷与官家定夺。”他妹妹不日就要成亲了,如今上京不能出一点乱子来坏他的大事!

“是,小的马上去吩咐。”守卫一转身跑了。

白敬辰站在雨夜里,凝着暗沉沉的天,天空的雨下得很大,修葺过水渠如今已经不会再有积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