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气得砸了个花瓶,一脚将花瓶的碎片踹开,“朕要做什么决定,还由着区区平民做主不成!去,将朕的亲卫调过去,就是绑也要将她给朕绑过来!朕是天子!她这是要违抗天意不成!还有你们这群废物,既然救不了她,想来也没什么用了,拉下去,仗三十!”
众太医吓得脸色苍白跪在地上,“这……这赵嫔实在身份特殊,臣等不敢妄用药物,还请官家恕罪。”
“是啊,赵嫔本就身弱,臣等医术不精,眼下若是要救,唯有请王……请南豫郡主出面才好,此簪伤及心脉,若是再耽搁下去,只怕性命难保。”
“是啊是啊,先前皇后娘娘不是说了一个法子吗?娘娘是有大贤德之人,此法或可一试啊。”这会子撞在枪口上了,众人提心吊胆的。
“去,传皇后娘娘的口谕,请南豫郡主来皇宫救人。”新帝拔弄着手里的佛珠,心里愈发的烦燥,那白华英也是个难缠的!再这么下去,他这个皇帝不必再当了,洗洗手,给他璟王府做长工得了!
“臣这就去。”玄武这会子松了口气,旁的不说,事关皇后娘娘的,她总不会不来。
玄武出了如意殿,去了皇后娘娘的宫里拿令牌,皇后的气儿才刚顺下去了些,又被提了起来,她将令牌递给了白芷,“你去了,告诉王妃一声,若是不想来,不必过来,这儿有魏公子在,不碍事。”她害怕给白华英添了乱子!毕竟在璟王府她想逃逃得掉,可一旦入了宫,可就麻烦了。
“是,奴婢记下了。”白芷接过那令牌,退出了屏风外,朝玄武温声道:“奴婢原就是王妃的人,若是要传这消息,大人还是带上奴婢,更稳妥些。”
“有劳白芷姑娘了。”玄武视线从她的脸上掠过,提着剑出去了,两人去了璟王府时,一群百姓正围在那儿,闹轰轰的,将玄武与一众护卫围了个水泄不通,“要请王妃去救那叛国的小人,咱们一百个不愿意。”
“就是!除非从我等尸体上跨过去!要不然,你想强行将王妃带走,门儿都没有!”
“那个姓赵的不能留,她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大人,你也去劝一劝官家,这女人什么样的都有,可要以大局为重啊。”他们当初得知山体崩塌的时候,其实是看在璟王的面子上,才抄了家伙去挖山的,要知道挖出来的是这么个拎不清的玩意儿,还不如让他埋在那里头算了。
“我奉皇后娘娘之命入府见南豫郡主!此事事关未来太子的安危,尔等确定要挡在这儿?”玄武看了眼白芷,白芷将手里的令牌亮了出来。
众人见状纷纷退开了,“还真是皇后娘娘的令牌,别是宫里皇后娘娘出了什么事吧,别拦着了,当初疫病的时候,皇后娘娘与霍家那位大哥的大娘子没少费心思,快让让。”
白芷就这么与玄武从人群里穿了过去,封锦兰吃着瓜,那大马金刀的坐姿,真是霸气,她凝着凑上前来的人,将瓜扔进了篓子里,“你还真是,贼心不死。白芷,你来做什么?”连皇后都来当说客了不成。
“奴婢过来有几句话,要与小姐商议,烦请二小姐借个道,让奴婢过去。”白芷捏着手中的令牌,封锦兰的心里一紧,从椅子上站起身,“怎么回事?是不是哪里不妥了?”
白芷摇了摇头,给她递了个眼色,“皇后娘娘有旨,请小姐进宫一趟,二小姐,可否让奴婢进去见一见?”
“她确实是吃醉了酒,现下还睡着呢,昨儿咱们都喝得有些多。这样,你先进去瞧瞧,这位御前指挥使大人么,还是在这儿好生侯着吧,王爷不在府里,你一个外男进去,多有不妥。”
玄武冷着脸,站在门口,“白芷姑娘,有劳。”
白芷朝他福了福身,进了璟王府,府内的下人好些抄了家伙在外院侯着,万一那玄武要用武,他们就出去干一架,但偏偏外头一点去动静也没有,都闹到这个地步了,怎么会一点动静也没有,真是急人。
白芷深吸了口气,进了主院,主院里可比伯爵府要金贵的多了,这一眼望去,真是泼天的富贵啊,就连伯爵府老太太精心呵护的兰花草,在这儿也不过是放在外头的好一个摆件儿罢了。
府里的下人正在侍弄花草,翠青瞧着白华英还没醒,一时发有些无措,抬眼见白芷过来了,忙迎了上去,“小姐醉过去了,现下酒还没醒,皇后娘娘可是出什么事儿了?这么急匆匆的让你过来。”翠青急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屋子里头,叶凤姜瞧着喜床上沉睡的人,轻唤了两声,“华英,华英,别睡了,皇后宫里来了人了,快醒醒啊,醒醒。”
白华英醉得厉害,身上带着些微的酒气,在床边还散落着几个空了的酒瓶子,想是昨天夜里一个人回了这屋子的时候,心中郁结难舒,又一个人喝了一回。
白芷瞧着醉过去的人,目光微沉,“小姐先前与我说过,人若是醉过去了,要彻底清醒,可以扎个穴位,只是我如今学艺不精,怕扎错了。”
叶凤姜将她拉到一旁,“你老实同我说,究竟发生了什么!皇后娘娘身边有魏公子在,他本就攻于妇科,怎会这时候要你来请华英过去?这才是你的亲主子,你可要想清楚了再来答话!”
白芷垂眸,叹了叹气,“赵妍捷重伤将死,群医束手无策,娘娘劝不住,太医让官家来请小姐,娘娘只能想了这么个法子,去与不去,全在小姐,小姐若是不愿意,便别去,不由考虑她,她到底是皇后,腹中又了有孩子,不管怎么论,都比那逆臣贼子要重要些。”
“原是这样,我说呢,怎么宫里的差人来请了一回请二回,我还真以为是皇后娘娘出了什么事儿了,没事儿就好,让外头的人侯着吧,等王妃什么时候醒了,再说吧。”叶凤姜抬手给白华英还顺手盖了盖被子。
外头的玄武等了半刻钟的功夫,直到宫里差人来催了,这玄武又急了,“白芷姑娘一去不回,是什么缘故,二小姐,我等也不过是奉命行事!你这又是何必,还是请南豫郡主出府一叙的好。”
“我说了,我姐姐醉了酒,现下还没醒!难不成你还想去我姐姐床塌边看看她究竟是睡着还是醒着不成。”封锦兰偏不让他进,这个人,打一过来,她就看着不顺眼!
“你!难道南豫郡主是想抗旨不遵吗!”玄武捏着一方圣旨,眸光凛冽。
“怎么?牛不喝水,难不成还有强按头的道理?说了现下醉着就是醉着!你若愿意等,你就等,你若不愿意等,就回去复命去吧,不必这一趟趟的来催了,姑奶奶守都守累了。”封锦兰捏着手中的鞭子,朝地上啪的甩了一记,地面稍稍裂了些。
玄武沉着脸,目光复杂的凝着她,“官家有令,既然南豫郡主醉了酒,那便只能将她抬进宫里了。”
“王爷不在,如今你们就来欺负人了是不是!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今儿除非我姐姐醒过来说自愿同你们走,要不然,谁也别想进这个门!”封锦兰站在王府的门口,她身后的护卫也将门挡得严严实实的。
围在一处瞧热闹的百姓见状指手划脚的,“哎呦,真是夭寿了,王爷才离开王府一天都不到,那是去边境卫国的,如今转头王妃就被人这样对待。”
“可不是嘛,这些人到底有没有良心。欺负人家王妃,还说什么南豫郡主,人家出嫁了,自然是要从夫了,我看官家好像不太认同他那个皇婶啊。”
“前些年我听人说,官家还是太子的时候,太子妃的人选是这南豫郡主,现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成了白家另一位小姐了,原本要做妻子的,如今成了婶子,换了谁,心里能高兴。”
“这话你也敢说,你不要命了不成?还是安静些吧!”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玄武脸色愈发的难看,“封小姐挡在门口,这是要抗旨不成!”人命关天的事儿,她们若是再这么拖下去,只怕赵妍捷的命就真的保不了了!
“此事事关重大!你若再拦着,休怪我不客气。”玄武紧握着手中的剑,眸光凛冽。
“你当姑奶奶怕了你不成,是不是个带种的,来,来这空地上来,别掀翻了我姐姐姐夫家的屋顶!今儿你若是赢了,这璟王府,我不守了,随便你进去。你若是输了,老老实实滚回宫里去,要不就蹲在外头拿个破碗要饭去,你这御前指挥使也别当了。”
封锦兰是个要强凶悍的性子,骂起人来,不带半个好字儿的,玄武觉得人格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拔了剑便迎了上去,与封锦兰缠斗了起来。
两人你来我待,打得围观的人连连后退,空出了一块巨大的场地,“哎呦,还御前指挥使,怎么回事,连个姑娘都打不赢,依我看,还是封小姐有眼力见儿,干脆洗洗要饭去吧,这什么指挥使的活计,别干了是。”
玄武一听气得要命,凝着封锦兰,手中的剑法愈发的凌厉,十几招后,封锦兰渐渐的就落了下风,她被玄武一剑挑飞了出去,步伐踉跄着退了好几步。
一道轻巧的身影掠了过来,一只手稳稳的托住了封锦兰的后腰,封锦兰回头一看,顿时松了口气,“望舒,你怎么过来了,你不是在伯爵府吗?”
她原本是喜欢白敬辰的,可是后来她发现,自己与这个望舒姑娘根本没法比,甚至两人连情敌都算不上,她渐渐的也就放下了,可是总归,心里空荡荡的,也不知道要给谁了。
“路过。”望舒将她护到身后,这一刻封锦兰两眼直冒星光,看了眼一旁的白敬辰,略带鄙夷,“望舒姐姐这样好的人,竟要配你,唉!”当初不知道哪只眼不好使,觉得白敬辰不错,如今看来,啥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