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章 白芷是白家庶女

白华英有些懵,摇了摇头,“王爷是领兵打仗的,他带个女人去做什么?你别担心我了,我与王爷情深似海,万一他领个女子回来,我定把顾璟云的腿打折,给他下点药,让他一辈子摊在床上。”

白玉如怔了怔,“这样……可是大逆不道。”

“没什么是大逆不道的,他若是不仁,我便不义!再者,边境打仗非同小可,哪里有什么闲功夫来论这个。你就宽心吧,别想太多了,凡事且顾眼下。”孕妇总会多思多虑些,白华英是知道的,可人若总是这样焦虑,到时候日子可就难过了。

“那倒也是,许是我多想了,你成亲的时候,我还没送你什么呢,这只簪子是以前的旧物了,咱们一人一支的,先前我年少糊涂,你别放在心上。”她拿出当初的两支玉兰簪,那簪子还是一如往昔般的通透漂亮。

白华英接过那支簪子,与她会心一笑,“年少糊涂的,岂止是你,好了,那些事儿如今都过去了。我去找师兄一趟,你好生歇着,若有难事,就让白芷来寻我。”有白芷在照顾着,白华英很是放心的。

“好,你多当心些,我瞧着,官家将你留在上京,只怕是想将来用来制衡王爷,你也知道,男子征战在外,女子都是需要留在上京的,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可虽说是规矩,也没有这么严的,我担心官家有些旁的心思!赵妍捷如今成日的在他身边吹枕头风,我总觉得,官家变了。”

她陪伴新帝这么些年,还能不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人骨子里的东西是不会变的,可是新帝却变得这样彻底,会不会哪一日,连她腹中的孩子也不要了!

“确实有些变故,眼下还不急,有些事该浮出水面的时候,总会浮出水面。我先走了,过两日再来看你。”白华英理了理她的衣袍,默了片刻,又朝她低声道:“那赵妍捷的事,你只管宽心,她如今身子大损,往后子嗣艰难,也挡不了你的道。”

白玉如目光复杂的瞧着她,“你……。”

“不是我,是她在宫里的时候乱服用药物,加上这一回又伤中几处要害,伤势要命,所以才会如此。我给她的药,能调理身子,不过,子嗣这一块儿,只怕是无望了,别声张。”白华英朝她眨了眨眼,眼看着白玉如脸上有了些笑意,她这才放心了些。

白华英去了偏殿,偏殿里,白芷正在帮忙煎药,目光却偶尔会从那魏忍冬的身上扫过,那张清丽脱俗的脸上透出一抹娇色,白华英挑了挑眉,这小妮子,倒是个会挑人的。

“师兄,你找我。”白华英一进殿里,白芷匆忙收了视线,一时有些无措,“小姐,奴婢……奴婢在这儿煎药,若有要紧事,奴婢先出去回避一二。”

魏忍冬称了些药出来,搁在白华英的跟前,“这些是给义母滋补身子的,你替我捎回去。”

“好。”白华英接过药,后天回门,送药似乎也不大好,今儿回去的时候顺路过去送一趟吧,再将她接去璟王府里略坐一坐罢。

魏忍冬目光复杂的凝着她,默了片刻,朝白华英道:“里头有一味药,你替我去找一找。”

“什么药?”白华英狐疑的进了药阁,药阁里头柜子很多,每个柜子里都放着两种药材,上头还写了名字,白华英一过去,魏忍冬就将她拉到了角落,“师妹,跟我走吧,别在上京呆下去了。”

“你在说什么?”白华英一头雾水,好端端的就变了个人了?

“这上京本就不太平,你若是再这么呆下去,我怕到时候出事,我已经失去你一次了,断不能失去你第二次,璟王若真的待你有心,到时候自然会来寻你。”魏忍冬目光焦急,这宫里的人,死的死,疯的疯,再这么下去,只怕迟早有一天会变成他师妹!

“我的家就在这儿,我不会走,就算是哪一日真的出了事,死在这儿,我也不能抛下南晋的百姓,更不能抛下这些爱我的亲人好友,师兄,别害怕,我如今学聪明了,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犯傻,我不会有事的。”白华英只能这样安慰他。

魏忍冬叹了叹气,“跟我一起回山里,不好吗?山里的日子清静,每日采采药,晒晒药就成了,你要去看山,我陪你去看山,你要去抓野鸡野兔,我也可以陪着你一道去。”

“师兄,那些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我们都长大了。”小时候无忧无虑,所以呆得住,可如今不成了,如今每个人的心里都藏了太多的于,如何能逃得开这样一个无情的世俗。

魏忍冬那双桃花眼里的光渐渐的暗了下去,“你当真要留在这儿?”

“是,从我活着那一天起,我就再也没有想过要去山里,我要让他付出代价!当初所有欺辱我的人,都要付出代价。”哪怕是如今身为北魏的摄政王,她杀得了一次,她就可以杀第二次,第三次!

“不急,你可以想清楚了再答我,师父如今进山采药,还没有音讯,义母的身体愈发的差了,你若是得空,就去多陪陪她。”魏忍冬叹了叹气,转身出了药阁。

白华英凝着走在光影里的魏忍冬,夜色在他的身前铺出一条一望无际的路,这一刻的魏忍冬,竟然让白华英觉得有些孤独,啧,这么多年了,还是个孤家寡人,也是时候给他挑个不错的姑娘了。

白芷将药倒了出来,有些药溅到了她的手上,她惊呼了一声,魏忍冬忙拿了药给她,“这药涂上不会疼,否则起了泡了,就该难受了,你去歇会,药我端过去。”

白芷面色微红,点了点头,“有劳魏公子了。”

魏忍冬颌首,端了药走了出去,白华英来到白芷的身旁,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人都走远了,还瞧着?”

白芷一张脸顿时红似桃花般艳丽,“小姐,你胡说些什么,我没瞧着他,我是当心他将药洒出来。”

“我师兄这个人,看似热情贪玩,实则性子是最冷的,心里始终不愿意容个人,你若是喜欢他,只怕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白华英与她站在门边,瞧着外头的最后一抹暮色,叹了叹气。

夜里的夏季有些闷热,白芷拿了把团扇扇着风,有些意外,“小姐,奴婢这样的身份,如何配得上魏公子,奴婢只是瞧着魏公子人不错,所以多瞧上几眼罢了。”

“你家小姐我,也是过来人,若是喜欢就去试一试,这人与人本就没有配不配,难不成你想在宫里老死一辈子?还是说想在我身边做一辈子的小丫鬟?你可知,你为什么会姓白?”白华英侧头瞧她,她面容姣好,比白家的任何一个丫鬟都要精致漂亮。

那会子白敬言还打过她的主意,被白耀辉知道了以后,大棍子一顿好打,从此白敬言就是在外头玩,也绝对不会去碰府里的任何一个丫鬟。

白芷摇了摇头,“我是自幼被卖到府里做奴婢的,哪里知道为什么姓白,许是老太太当初垂怜罢了。”艰

她是老太太膝下大的,性子也被老太太养得跋扈,甚至后来也算计过白华英,可如今的白芷,被白华英耳濡目染之下,性格已经好了太多了!

“白家,不仅仅一个白家,白耀辉不过是禹州白家的一脉分支,可你不一样,你是禹州白家那位主君在外与外室生下的女儿,因着那位伯母不是个好惹的,外室生你时难产没了,奶母将你养到那么大,后来被伯母发现了,伯父情急之下才将你托给了白耀辉,白耀辉也不敢懈怠,你这才到了老太太那儿。”

白华英回想起记忆里的一些事,以及最近无意中得知的一些事,“论起来,我是该唤你一声堂姊的。”

白芷怔了怔,目光错愕的凝着她,“我……怎么可能,我与府里的人并不相像!当初老太太险些将我打死。”

亏得白华英那会子将她救下了,如今却说她是白家嫡长房的庶女,这怎么可能!

“我的话,并无半句虚假,这些年你在我身边,我总是有意无意的锻炼你,就是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得偿所愿嫁给你爱的人,平平安安的过好这一生,白芷,你可以细想想,我何时将你视作丫鬟过。”

白芷咬着唇,眼里泛着泪,“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了,奴婢一直以为自己是孤身一人,连个家人也没有的……所以,所以父亲其实也知道我就在白家,可是如今我都这么大了,他也没有想过,要将我认回去,是不是?”当年的事情,情非得已。

“早些日子,他病了一场,人已经殁了,临去时,也曾提起过你,白家不算干净,你进去了,未必就能全须全尾的出来,倒不如就这样,将来出嫁的时候,你的那份嫁妆,他在临去时也替你预备上了的,到时候我会一并交给你,白芷,人生苦短,不应该用来伺候我,你要走自己想走的路。”

白芷会些武功,做事又周全,也颇有些生意头脑,抛得下脸面,是个不错的姑娘,若是能嫁给她师兄,其实白华英是一百个愿意的,毕竟这姑娘也知根知底不是。

“人的底气是自己给的,我没有轻看过你,你也千万不要轻看了自己。等孩子平安生下来了,我再去问问师兄的意思,但有一句话,姻缘固然要凭缘份,可自己该争取的时候,也要去争一争才是。”白华英接过她手里的团扇轻扇着。

最后一丝暮色沉了下去,白华英伸了个懒腰,“行了,时辰不早了,我说的话,你自个好生想一想。”

白芷见她要走,忙往前走了几步,“小姐,你大婚那日,魏公子喝了不少酒,醉了的时候,唤着师妹,其实他……。”“我与他是独一无二的师兄妹之情,断容不下其他东西。”白华英回头一笑,“是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