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的深秋本来便是以寒冷著称,好在古镇飞当年那途径此地留下了一个引流法阵,把地底的泉水都化作滚烫的温泉,给生活在贫瘠之地的农民多了一些乐子。
白天发生的事情,显然在漠天城发生不小的震荡,家家户户都陷入了恐慌之中。
徐天治处理这类的事情倒是没有什么经验,被逼问的焦头烂额之后便把难题推给沉稳的太真,带着太乙和秦灯、小六偷偷摸摸的跑到了一处开凿不久独有的温泉之中。
“舒服。”
徐天治半.裸.坐在温泉之中,感受着从毛孔渗入的温暖之意,十分舒服的闭上眼睛,脑子里却不断的闪过白天的画面,片刻便有些懊恼的骂道:“你们说怎么我刚回来就遇到这事?”
秦灯和小六对视一眼,极有默契的把头转到一旁,假装没听到徐天治的问话,装作四处看风景。
“哎哟,舒服。”
太乙坐进温泉里也舒服的怪叫一声,同样也装作没有听见一般把眼睛闭上,一脸管你是谁老子就不想理你的表情。
徐天治看到这一幕鼻子都要气歪了,一声不吭的便伸手在虚空之中划动起来,一条又一条的纹路便在虚空之中出现,随着他的动作,一池的温泉瞬间变得滚烫了起来,冒起了无数的气泡并且发出咕噜咕噜的异响,好像是一池沸水一般。
“妈呀!”
“赶紧跑!”
秦灯最先发现了徐天治的动作,老早就跑到岸上,见着池子里的水开了,更是吓得小脸刷白,小六感觉到恐怖的温度,也像是落汤鸡一样爬上了岸,两个少年一脸惊恐的看着池子里的徐天治和太乙,心里对这一幕早就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这潭温泉便向外冒起了白烟,像是还在加热的沸水一般,滚烫无比。
“师兄。”
太乙脸色红润,像是他的修为也感觉到承受不住,片刻便不要脸的继续说道:“我想咱们要是弄点猪肉啥的涮一涮是极好的。”
“滚蛋!”
徐天治看到太乙的样子,恨得咬牙切齿,特别听到对方想要涮肉,气的直接把引热的阵法散去,开口骂道:“你到漠天城才多长时间,怎么一点正经样都没有了?”
“我还是很正经的。”太乙摇头晃脑继续道:“倒是师兄你,当了半年的甩手掌柜,漠北的事都是我们在处理,在这么荒凉的地方,不找点乐子不是会被逼疯?”
徐天治无奈道:“那我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我?”
太乙十分认真道:“不想回答就不回答咯。”
徐天治恼怒道:“认真点,我听说前段日子你们突袭沙匪大营,感觉怎么样?”
漠天城夜袭沙匪大营,一早便在流寇之间传开,徐天治回到跃马林之后便听黑加吉念叨过一嘴,只不过当时匆忙赶路没有细问,现在正好主事者太乙等人都在现场,当然便能够闻到丝毫没有添油加醋的真实版本。
“不是很理想。”太乙摇了摇头道:“这帮沙匪看样子是一盘散沙,但是打起来的时候还有有一些正规军的存在。”
太乙说到这里便陷入了回忆之中,与徐天治娓娓道来当日的场景。
他所带领的学生释放了一级阵法虽然效果十分明显,但是真正造成杀掉的沙匪不过才几十人,轻伤也才几百人,更多的人却早在战斗开始的时候便悄然撤离,而且这一役他们搜寻沙匪的帐篷,别说是沙狗就连粮食都没有发现一粒。
“一颗粮食也没有?”
徐天治愣了半晌,追问道:“沙狗、粮食都没有,那他们是怎么做到在附近潜伏这么长时间的?”
“我要是知道,我就是师兄了。”太乙嘲讽一声,显然有些不满:“太真师兄一到漠天城就不知道跑哪去了,我天天看着铁匠还要照顾孩子,哪有心情管他们怎么补给?一起杀了就是了。”
“师弟你又在胡说八道了。”
太真从远处走来,并没有急于解释,而是学着几人的模样脱掉衣服坐在温泉之中,然后还从戒指里取出一块擦身的粗布搭在头上,极为享受的浮在水中。
太乙看到太真来了,尴尬的笑了笑,不敢乱说话,场面瞬间变得尴尬起来。
“我说师兄、师弟,你们就行行好。”徐天治一脸无奈的道:“你们就告诉我,这半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师兄你这半年都不露面也没有回师傅那,就游走在漠北之中,知道的肯定比我们多。”
太乙坏笑着附和道:“对对,师兄肯定比我们厉害。”
“你们两个真是……”
太真无奈一笑,便跟着两人说起这半年的发现。
根据太真半年的走访,漠北显然已经被他摸透,漠天城虽然地势偏寒,但是跟漠北深处相比也算得上是风水宝地,真正进入到漠北深处才能够感觉到其中难以想象的苍凉程度。
很多原先居住着村民的屋子,通通都被沙匪占领。
强壮的村名便被强行召进了沙匪营地,而女村民的下场就更加凄惨。
老弱病残在没有粮食的情况下,早就挨不住冻,暴毙的尸首在阳光的暴晒下惹出不少野兽。
“哼,这帮杀人,老子迟早有天把他们杀光。”
太乙仿佛看到了漠北深处悲凉的画面,愤怒无比的挥起拳头,一副马上就要穿衣服杀人的样子,太真无奈的摇了摇头按住他的肩膀,做了个嘘声的手势,似乎在等待徐天治的回答。
徐天治眉头深皱,沉默了半晌道:“现在还有几个村子还在抵抗?”
“看人马……应该有两三个村子。”太真摇了摇头无奈道:“沙匪人多势众,又有沙狗当骑,一般的村子哪有办法苦苦支撑,不过就是好在师傅留下几个法阵还有些用处,应该还能撑一些时间。”
“希望能撑到我们把事情解决完。”
徐天治惆怅的叹了口气,取出戒指中的那张黑纸,眉头便紧紧皱了起来。
早晨的爆炸此时他依旧记忆犹新,而黑袍人所留下的线索便只有这张黑纸,如果真的能够破解这张黑纸的秘密,就很有可能找到是谁提供给王狗剩功法,到时候顺藤摸瓜说不定能够把幕后的一干人通通揪出来,省去不少麻烦。
“天治哥哥,这纸上什么也没写啊。”
秦灯手里拿着黑纸,换了不同的角度都看了一遍,才摇了摇头还给徐天治,然后说道:“这样的纸我在漠北还真没有见过。”
徐天治听到秦灯的话,有些无奈。
漠北之地风景虽然不错,但是却荒凉无比,纸在紫阳城或许还能够值些钱,不过放在这里只不过是排泄后擦去污秽的东西,哪有人会大费周章的作出这样一张模样奇怪的黑纸。
“咿!”
太真忽然眉毛一挑,兴奋道:“我们为什么不去问问师傅?他老人家周游各国,见识比我们广多了!”
徐天治太乙对视一眼,两人听到太真的话并没有感觉到惊喜,反而无奈的摇起了头,跟太真解释了起来。
太真半年以来周游漠北,徐天治也被关在紫阳地宫。
太乙作为最小的师弟,早就没有头绪,偷偷的离开过漠北一次到古堡找古镇飞,岂料古镇飞在这个关卡却不知道去哪云游了,只留下一座空空荡荡的古堡,连个书信也没留下。
太真抱歉道:“那我也没办法了。”
徐天治点了点头,眼神之中倒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自己当了这么长时间的甩手掌柜,自己的师兄、师弟也一直帮助自己打理着漠北这处荒凉地,他又怎么可能因为这些小事便责怪二人?无奈之下他才又把黑纸收入了戒指中。
三个大人在聊着近况,秦灯和小六两个孩子则聚精会神的听着,特别听到徐天治的试炼各个瞪大了眼睛,一脸羡慕的神色。
“这么说师弟你现在已经是炼丹师了?”
太真面露喜色,他着实为徐天治所高兴,开口道:“现在师弟不仅是铁匠大师,自创了一套锤法,又是六级阵法师,简直让我们两兄弟汗颜啊。”
“师兄……”太乙这个时候脸上也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淡淡道:“我现在也是六级阵法师了。”
“什么!”
太真听到太乙的话,哗的一声从温泉中站了起来,再度问道:“你再说一般?你是啥?”
“六级阵法师。”太乙松了松肩膀,骄傲道:“夜袭沙匪大营时突破的。”
“你们两个都是怪物啊!”
太真无语对苍天,他明明入门最早,但是跟这两个师弟相比就无比暗淡,徐天治的突破还算是说的过去,毕竟对方的明显是天赋异禀,而太乙完完全全是跟自己一起长大的,对方都突破了,在场就只剩下他依旧卡在平静之中了。
“师兄你努力一点,成就肯定比我们高。”
徐天治嘿嘿一笑,开口打趣道:“你看看人家蛊贞先生,都有小翠了,你不干脆努力点,在弄个小花,小白啥的,让我们羡慕羡慕。”
“说起蛊贞,天治你这次倒是做得好。”
太真想了想继续道:“现在不少村民都会一些浅显的医术,我们的压力也减轻很多。”
咻!
太真话音刚落,一只箭便从空中射来,在天空之中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诡计,狠狠的钉在了几人身旁的石头中,不断摇晃。
“天治哥,漠天城遇袭!”
秦灯看到箭出现的一刹那,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在瞬间便认出这弓手之间互相传讯的方法,而对他进行这种损耗灵气的传讯,也就代表着漠天城之中遇到了一件大事!
“天治你看!”
太真此时也站了起来,指着不远处冒起的白烟急切道:“那个方向是漠天城的方向,真的出事了!”
“走!”
徐天治眼神一凌,温泉中的火元素顿时被他召唤在体表之上,瞬间就把身上的水分蒸干,然后他胡乱的套上了衣服,身体便犹如一只大鸟一般,朝着漠天城的方向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