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玉的目光才从医神的脸上,挪到蓝书生的脸上,发现两人都是一种感慨万分的神色,一时似乎情怀大为感触。
半晌,蓝书生说:“没有想到,这些年来,你虽然号称不死,却也见老了。”
医神叹道:“我虽然不死,却也号称老人,所以,不死老人终究是老了,不是当年那位英俊少年了。”
蓝书生似乎想起了当年的事情,慢慢地走了进去。医神目光落在海玉的身上,说:“你们进来吧。”
直到此时,海玉虽然隐隐猜到了什么,还是不肯将蓝书生和天魔联系在一起。因为,天魔是个女子。
但是,他已经放下了警惕的心,知道蓝书生和医神的关系颇为密切,绝非一般,并不是自己想像的那样。
红儿和雷神将海玉搀扶到床榻上躺下。医神给海玉把了脉,苦笑一下:“你这孩子,分明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还是滥用了逆天魔功。”
蓝书生说:“你什么话也别说了,看看能不能救他。”
医神说:“我要不要救他,关你何事?”
蓝书生苦笑一下:“自然和我有关,因为他的逆天魔功……”说到这,蓝书生闭上了嘴巴。
医神哼了一声:“说到底是你害了他。”
蓝书生歉意地望着海玉,半晌说:“想必你现在心中一定在打鼓,到底我是个什么人?”
说着,蓝书生掌心一拂,解开海玉的封印,海玉这才说出话来。
“是啊,我听医神前辈说过他和天魔的故事,可今天看你们的情景,怎么也和天魔联系不起来。”
蓝书生扫一眼他们,说道:“你们以为天魔是个男人吗?”
海玉、红儿和雷神都点点头。
蓝书生慢慢地转过头去,突然一甩头,只见他一头束着的头发飘散开来,一根根落在身后,然后慢慢地转过头。
刹那间,海玉、红儿和雷神惊呆了,只见面前站着一个中年女子,如出水的芙蓉,雍容而洒脱,而且有一种超凡脱尘的气质。
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三人谁也不相信蓝书生会是一个中年女子。
蓝书生看看吃惊的三人,微微一笑:“这才是我的真实面目,只是这些年为了躲避一些是非,而且也为了调查一件事,才变化了面目,以蓝书生的身份面世。”
医神说道:“我虽然知道你肯定用另一种面目和身份在天下行走,却也不知道你就是蓝书生,如果今天不是你带他们来到这里,我也不敢想象。”
话语中,医神还是颇多感慨,接着说:“难道那件事你一直还没调查清楚吗?”
蓝书生沉吟一下,说道:“现在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只是还没有指破他的面目,因为这件事关系重大,而这个人又身居要位,在乾坤大陆的身份不低,影响极大,所以我还在犹豫,说不定以后还要仰望海玉。”
海玉说:“这件事和我有关吗?”
蓝书生说:“海玉,你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吗?”
海玉摇摇头。
蓝书生想了想说:“不管怎么样,以后你不能再回坤元神府了。”
蓝书生的话语中,显然对坤元神府有了主见,这令海玉心头不快。他虽然不再说什么,不愉快的心情却写在了脸上。蓝书生看看他的神色,叹息一声:“我虽然不想多说,却也担心今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所以,希望你能够听我的建议。”
海玉说:“无论如何,你让我怀疑我的师父,决不能够。”
红儿和雷神似乎听出了什么,都惊讶地看着蓝书生。
蓝书生想了一下,说道:“好吧,你们给我一段时间,我一定会证明给你们看的。”
医神说:“你有多少把握?”
蓝书生说:“虽然不敢说十成,却也有九成,只是我如果暴露了天魔的身份,指认青石的话就没有了力度。”
红儿忍不住说:“青石叔叔的名望在乾坤大陆仅次于我父亲,蓝伯,你怎么会怀疑他?”
红儿虽然知道蓝书生的真实身份是天魔,蓝氏身份只是个掩饰,还是习惯地称呼他蓝伯。
蓝书生说:“因为我怀疑他就是我的师弟地魔。”
“地魔?”海玉三人一惊。
蓝书生说道:“是的,三百年前,师父临坐化之前,让我和长生老人达成协议,之后长生界和魔域互不侵犯,谁知,长生老人闭关后,我师弟就消失了,后来的一天,他冒充长生老人,带领乾坤二仙对魔域展开了进攻,由于风火雷土四魔接到我的命令,不和长生界的人发生争执,所以魔域遭受了严重的损失,当年五行使者全部阵亡,后来,地魔以这件事来追问我,逼我离开魔域,因为我在师父灵位前曾经发下誓,决不让魔域毁在我之手,我只好离开,却觉得长生老人绝不可能背信弃义,我暗中调查,发现是地魔搞的鬼,所以,我杀回魔域,和地魔展开了决战,我们当日大战了一天一夜,后来地魔离开了魔域,隐藏在乾坤大陆中,像一滴水融入大海,再也难以找寻,为了引他露头,我假装受伤去世,在乾坤大陆建造了墓穴,但是地魔依然没有上当,他料到我不会这么容易死的,何况世上还有一个可以起死回生的医神,于是我又将逆天秘籍作为诱饵,这些年来,我能够感觉到地魔也在一直寻找我,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查,我觉得青石的可能性最大。”
海玉忙说:“蓝前辈,师父为人我最清楚,他绝非你所说的地魔。”
蓝书生点点头:“本来我也不相信他是,但是你要知道一件事,一个人越是将自己装扮的仁义慈善,越有可能有问题,我闻听过,青石几乎是一个毫无脾气性格的人,这不像一个当家人的样子,否则,堂堂的坤元神府,如何管理?”
海玉摇摇头,说师父是地魔,打死他也不信。
医神说道:“好了,这件事还有待证实,现在我们最关键的是为这小子疗伤。”
一个时辰后,海玉再次坐了起来。
这一次,由于他所受的伤和上次不同,所以愈合起来就相对容易的多。上一次,他的肺腑都有震碎的现象,若非护心丹,早就不在人世了。这一次,他只是血脉寸断,在医神来说,并不算疑难奇症。
海玉在岛上修养了七天,便离开了小岛。原因是他从蓝书生和医神的对话中听说魔域又在进攻坤元神府。
他担心师父的安危,所以不顾蓝书生的劝说,执意离开了。
海玉询问过蓝书生,为什么不能命令四大魔王,蓝书生告诉他,自从他知道逆天魔功滥用会摧毁自己后,就不再使用,但是,他这些年修炼的乾元玄功,虽然达到了无上境界,却不足以和地魔的逆天玄功相匹敌,何况四大魔王也无法确定谁是真的天魔,只能从逆天魔功上确认。
海玉想起一事,他觉得风火雷土四大魔王前几次见自己施展逆天魔功,曾以为自己是天魔,所以退去,最后这一次却已经了解了自己的身份,肯定有人把他的真实身份透露了出去,所以,他认为这个人可能是地魔。
蓝书生也觉得地魔的可能性很大,只是当他认为这个人就是青石时,海玉还是不相信。
海玉走了,红儿和雷神也跟随离开。
临走前,蓝书生嘱咐红儿一定看住海玉,一是不要落入青石的圈套,再就是不能全力施展逆天魔功,否则,还会伤害到自己。
海玉一回到坤元神府,就遭到了来自乾坤大陆正义之士的唾弃,连师父看他事目光都是冷冷的。
海玉怎么也想不到,一向对自己慈爱的师父,这一次也不理会自己了。
他走进大厅,向师父见礼,师父却淡淡地说:“你还敢回来。”
这话透着说不出的冷酷。
海玉说:“师父,这里是我长大的地方,我不回这里,又去哪里?再说,我听说魔域要再次大举进犯,所以来帮助师父。”
青石淡淡地说:“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修炼了逆天魔功,也知道你上一次就是医神救治的,这一次恐怕也是吧?天魔、医神的联系谁不知道?他们是一对恶魔,人人见而诛之,你却为了活命去投靠他们……”
红儿听到这里,忙说:“青石叔叔,你不能全怪玉哥,他静脉寸断,不能自主,是我们……”
“住口。”这时,只见蓝宇从门外走了进来,说道:“红儿,你是道宗正义之士,要和魔域的人划清界限。”
海玉一扭头,见蓝宇、红羽和雷婆婆走了进来。
红儿一呆。雷婆婆喝道:“还不过来?”
红儿不能不听父亲和奶奶的话,看一眼海玉,非常为难。海玉叹道:“你去吧,回到你父亲和奶奶的身边,我也放心。”
红儿只好走了过去。
红羽瞥一眼海玉,对他身边的雷神说:“雷左使,你现在和魔域的人划清界限,还为时不晚,否则,你就是和整个道宗为敌。”
雷神大声说:“盟主,请相信雷某,雷某不会跟错人,海玉兄弟是好人……”
红羽淡淡地说:“但你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你跟的是谁?盟主在这里。”
雷神一呆。
海玉心中一阵叹息,对雷神说:“雷大哥,你过去吧,免得海玉连累你。”
雷神摇头说:“不,海玉兄弟,大哥生死和你在一起。”
海玉一阵感动,他拍拍雷神的手,说道:“放心吧,咱们兄弟以后还有在并肩作战的机会,不要让大家误会你,过去吧。”
雷神走向了红羽。
红羽看看蓝宇,问道:“父亲,他怎么处理?”
蓝宇说:“这里是坤元神府,还是让你青石叔叔做主吧。”
青石望着海玉,叹息说:“孩子,不是师父绝情,是师父身为坤元神府的宗主,不得不维护天下道义。”
海玉点点头:“徒儿知道。”
青石走向海玉,来到他面前站住,慢慢地抬起头,说:“师父今天要是杀了你,你可恨师父?”
海玉摇头说:“海玉是师父养大的,这条命本来就属于师父,师父想收回去,海玉决不皱一下眉头。”
说着,海玉慢慢地跪在地上,双眼一闭。
所有人都望着青石的手掌。红儿和雷神非常紧张,但是他们分别被乾坤二仙抓住了手腕,那边绿儿想跑出来,也被青成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