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玉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他不但决定参加,还要带一件宝物去。
他想过了,要让更多的人关注海家,单靠天下第一的擂台是不行的,宝物在民间,毕竟民间并不多这种道学修为高人。
于是,海玉带着海青、红羽、海蓝出发了。酒驼子和雷神留在府上。
本来,他是想一个人去的,红羽非要跟着,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当然,海青是传话者,而且对于热闹的场合,离了他怎么行。
所以,海玉也不等海青自己申请,就道:“青儿也和哥哥去吧。”
海青巴不得他说这话呢。看上去,他在那里眼珠子乱转,似乎想了多个理由,一旦海玉不答应,他便上前一条条地诉说。
但是,海玉没想到素来不喜热闹的海蓝也主动请求了,希望呢能跟着海玉去见见世面。
海玉望着海蓝那幽幽的眼神,点点头。
这样的眼神,是他不忍拒绝的。
海丰让海丰套了马车,众人朝千童城奔去。
途径县城,海玉让海丰去买了一件青铜鼎。
当然,这只是一件普通的鼎。不过,再普通的物什,到了海玉手中,也能让它变成宝物。
海玉托着那件鼎,虽然不过掌心大小,却通体泛着幽幽的光,古朴、庄重,就像一位憨厚的老者。
海玉暗中运用混元一气,将灵气注于青铜鼎上。这样一来,这件青铜鼎便不再是一件普通的玩物了。
穿过县城,又过了二十里路,马车来到了千童城下。
始皇帝扫定天下后,有了求仙问道之心,欲万寿无疆。之前已经两次东巡,自琅琊下海,一路北去,上岸后来到厌次县,看到遍地的枣树,流连忘返,认为此地定有仙气,才令方士徐福在此筑城,要备下五百童男,五百童女,寻一黄道吉日,海上寻仙。因此,这座城被成为千童城。
千童城和厌次县城南北相接,不过二十里,虽在厌次县境内,却不受官府管制,而且调动地方兵力、人力、物力、财力,皆有始皇帝金牌在手,周边官员无不遵从。这等特殊的地位,让徐福甚至他的家人,在附近一带颇为显赫,因此这次献宝大会来者甚多。
千童城外张贴着告示,大意是凡家藏宝者,主动献出,每宝凭大小、样式、色地领取五铢三十枚、五十枚、一百枚不等。凡藏宝不献者,一旦抄出,满门杖杀。
马车进了千童城,在徐福门外的空场上站住。海玉撩开门帘,在海蓝的搀扶下,下了车,目光望去,但见前面高台之上,端坐着徐寿。徐寿的身后站着一排家丁。
旁边端坐着厌次县令魏东流,身后也有十几个差役。在徐寿面前,摆放着案几,案几后有一年迈文士,正列着竹简。百姓从台下一个个上来,将家中藏宝陈列案几前。
在看去,此时案几前已罗列了上百的鼎,大小不一。
海玉将手中青铜鼎交给海丰,示意他去献宝。
海丰走上台,将宝放在案几上。那文士问了,杨声说道:厌次海府海大公子献鼎,领赏三十文。
众人都朝台下马车上的海玉望来。
因此这段时间,海玉的名气已经渐在周围响起,他对立徐福,联姻燕留,结交蒙毅的事,无一件不在厌次掀起轩然大波。何况他还摆出了天下第一的擂台,又让素来以道宗武学圣地自称的太玄道观大失颜面。
魏东流也朝海玉望来。
海丰拿着青铜鼎上了台,将鼎放在了文士的案几前。文士看看青铜鼎,给了海丰三十枚五铢。海丰正要下台,海玉扬声道:“既是献宝,为何不赏宝,难道普通器皿也要和小生的宝物一样价格吗?”
他这番话一说出,众人都朝刚刚海丰放下的鼎看去。
文士拿起鼎,反复地看了看,交给徐寿。徐寿看看鼎,眉头一皱:“此鼎也一般吧?”
海玉道:“既无品鼎高人,为何要召开这献宝大会。”
海玉这话一出,周围百姓哗然声一片。因为徐家在此处权威浩大,包括官府在内,并无几人敢如此放肆。
徐寿脸色一变:“大胆,海大公子,你一介草民,居然敢忤逆犯上,难道不知献宝活动乃是皇上点了头的吗?”
海玉哈哈大笑:“那又怎样?既然要民间献宝,就该有人识宝,像你这种收宝法,又怎能将找到宝物?”
徐寿正要说话,这时,一个六旬左右的老者咳嗽一声,走了出来。这老者面目矍铄,身穿灰色大氅,颇有些威态。
徐寿见了他,赶紧称呼兄长。
海玉心道:看来,此人就是始皇帝命在此建城的徐福了。
老者上前几步,朝海玉抱抱拳:“老夫徐福,不知公子是……”
海玉也一抱拳:“小生海玉。”
“哦,原来是海家大公子到了,徐寿,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何惹海大公子不快?”
徐寿刚要辩解,被徐福一瞪眼。
徐福望向文士:“徐明,你说。”
那叫徐明的文士将刚才的经过说了一遍。
徐福接过刚刚海丰献上的青铜鼎,目光一凝,叫道:“材质虽然一般,但纹络隐然间有灵气泛出,果然好宝。”
说着,徐福朝徐明道:“此宝最少值三千,快拿给海大公子。”
徐明不敢怠慢,拿了钱递给海丰。
海玉微微一笑:“徐老不愧是皇上派来的方士,果然与众不同。”
徐福一抱拳:“老夫有一事不明,这件青铜器材质一般,但却有一种不同凡响的气质,这倒是为何,从年限上看,此物问世时间不久,应该不说家传宝物,却不知公子从何得来?”
海玉道:“说来也怪,此物乃小生踏青时无意中得来的。”
徐福哦了一声,没说什么。
海玉瞥一眼那些青铜鼎,并没有发现有特异之处,抱抱拳,回来了。
海玉虽然回来,却让酒驼子时刻关注徐福的动向。第二天午时,酒驼子来报,说徐寿、徐天正带人在县城的工坊乱闯,和魏东流的差役冲突了起来。海玉想了想,认为徐福一定是从自己那件青铜器找到的线索,追查到了工坊里。他听说工坊的匠师为此伤了几个,心中不忍,让海丰拿了些钱,去安抚了一下。
海玉坐在大厅中,沉思半晌,让海蓝红羽准备迎客。
雷神问:“大公子,难道有人要来吗?”
海玉点点头。
红羽问:“谁?”
海玉微微一笑:“魏东流。”
雷神问:“你怎么知道他要来?”
海玉笑了:“魏东流的差役被徐家人打了,自然咽不了这口气,但是他自知势力不如,肯定会前来拉拢咱们。”
红羽道:“魏东流为何要和徐福抗衡,徐福不是皇上派来的吗?”
“你们别忘了,魏东流也是皇上派来的,而且是正宗的地方官,自从徐福到来,他这个县令的地位就受到了威胁,自然心中不快,所以,他必然要拉拢一方势力,对抗徐福,才有存在感。”
雷神道:“大公子想帮助他吗?”
海玉摇摇头:“咱们海家暂时不要加入任何一派。”
海蓝、红羽并肩出去,不多时,果然,魏东流带着史克到了。
落了座,魏东流开门见山地说了自己的来意。
“相比大公子依然猜出,本官这次的来意了?”
“请大人直说。”
“本官看大公子身边这些人个个高深莫测,因此有结交之意,不知大公子肯不肯交我这个朋友。”
“魏大人,小生是读书人啊,又不是江湖中人。”
“这个……”
魏东流听出来了,海玉不想加入任何一派。
“现在坊间有人传言,海家武学天下第一,得之可安天下,既然大公子这样说,本官也放心了,想必徐福也请不动你了。”
海玉听出来了,魏东流得不到自己,就用话试探,自己会不会投奔徐福。他微微一笑:“小生可不是攀龙附凤之辈。”
魏东流叹息一声:“可惜,可惜,看来本官以后也要让着徐福几分了。”
海玉笑了:“魏大人倒不用失望,小生可以给你推荐一个人。”
“哦,是谁?”
“蒙毅。”
“蒙大将军?”
“不错。蒙大将军也是朝廷中人,或许和大人志向相投。”
魏东流走后,海玉让雷神前去打探,果然魏东流和史克去了盘古神台,在那里和蒙毅饮酒多时,出来时,两人并肩走了很久,想是达成了某些共识。
海蓝询问海玉,为什么把蒙毅推荐给魏东流。海玉告诉他,魏东流初来乍到,官府多半的差役被徐福控制,如果不结盟,根本就无法抗衡徐福。海蓝觉得奇怪,她问海玉,为什么非要让魏东流抗衡徐福。海玉想了想,才告诉海蓝,这是一件关乎九州大陆的事情,因为目前尚在雏形,他不能说的太多,到了适当时机,他会告诉海蓝的。
海蓝并没有多问,她表现的很乖,照顾着海玉的起居,他的衣服、被褥,都是海蓝来洗。她每天不知要到海玉的房间来多少次,这一点让红羽觉得有些过,她暗示过海玉。海玉觉得现在自己的身份是海家大公子,就不能和海蓝太过疏远。红羽毕竟是红羽,她有看不下去的时候,有时候,见海蓝依偎在海玉的身边,就气呼呼地在他们中间一挤。她的样子,自然惹得海蓝怀疑。海蓝茫然地看着她,又看看海玉,喃喃地说:“红羽姐姐,怎么了?”
红羽说:“没什么,我和大公子说些事情。”
海蓝哦了一声,低头出去了。
海玉不得不警告红羽:“红羽,你以后少任性了,这样久了,海蓝会起疑心的。”
红羽道:“可是我看不得海蓝和你亲密的样子,毕竟你还有红儿妹妹啊。”
海玉苦笑:“你想哪去了,在这里,我的身份是海蓝的哥哥,她这样子过分吗?”
红羽不说话了。但她看到海蓝和海玉那般亲密的样子,甚至她太过细心地照顾海玉,总觉得心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