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林深处,海玉第二次邂逅了枣神。
枣神修为无上,已经感觉到海玉的来历。他浮出面孔,微微一笑:“小友是不是遇到了麻烦?”
海玉点点头:“是。”
“是不是九鼎失去了灵力?”
“是的,小子这次来,就是想请教枣神前辈灵池的去处。”
枣神的话意味深长:“灵池,也可以看作心池,需要用心去找,而不是像你那样翻山越岭,虽然那样已够辛苦,却有些徒劳,当然了,凡事要经历了辛苦,才有甘甜。”
“那么,何处才是心池?”
“哈哈,心池就在你的心中,何必千山万水寻找。”说完,枣神的面孔渐渐消失。
其实,经历了这些挫折后,海玉渐渐地明白了一些道理。
世上的事,没有多少是一帆风顺的。得来的容易,便失去的容易。只有经历了千辛万苦,才会懂得珍惜。到头来回想那段过程,虽然辛酸,却也甘甜。那是成功后的喜悦。
海玉深思着枣神的话,他来到枣林边,望着远处,又回头看看一望无际的枣林。
深吸一口气,一阵阵馨香浸入心扉,那是枣花的香气。
枣林中,海青和憨娃的嬉笑声不断传来,东方正有一轮红日冉冉升起,彩霞满天,春风送暖。
这该是多么美好的一幕。
但是谁有会想到,在厌次县外,不久的将来,或许会发生一场大的洪水灾害。
轻轻的脚步声来到近前,海玉回转头来,看到红儿和妙音从枣林中联袂出来。
红儿道:“玉哥哥,枣花虽然小,但却香甜无比,你怎么不在里面游玩?”
妙音道:“海哥哥自然是想到了九鼎的事,他没心思呢。”
红儿点点头:“是啊,玉哥哥心地纯善,一定会阻止暂难发生的。”
妙音走过来问:“海哥哥是不是想到灵池的下落了?”
海玉点点头。
红儿忙问:“在哪里?”
海玉道:“海府。”
“什么?咱们辛苦了几个月,闹了半天灵池在海府啊。”说完,她忽然想起一事,道:“不对啊,海府我们都熟悉啊,哪有灵池?”
“走吧,回去再说。”说着,海玉朝前走去。
二女本想招呼红羽他们,见他们在枣林里玩得高兴,也就没去打搅他们,跟随海玉回到了海府。
回到海府后,海玉便来到后花园的水池前,然后将九鼎按方位摆在池边,盘膝坐下,开始用心去接通天地。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慢慢地站了起来,面色苍白,神情疲倦。他睁开眼,发现红羽等人都站在身边。
日落西山,已是傍晚。
海玉忍不住问:“我在这里坐了整整一天?”
红羽心疼地道:“哪里是一天,哥哥,你在这里坐了三天了。”
居然三天过去了吗?
雷神走了过来,搀扶起他,对海丰道:“快,去炖碗鸡汤来。”
红儿道:“我去吧。”
说着,红儿匆匆地去了。
妙音搀扶起海玉,低声道:“你的样子,像坐化了般,我们都担心死了。”
海玉摇摇头:“我没事。”
雷神问:“兄弟,你是不是想到灵池在哪里了?”
海玉望着面前的池水点点头。
雷神问:“就是这里吗?”
海玉又点点头。
雷神诧异地道:“这只是一处普通的水池啊。”
海玉没有说话,道:“走吧,咱们先去大厅再说。”
海玉收了九鼎,和众人来到大厅。海蓝姐弟听说后花园的水池就是灵池,都瞪大了眼睛,纷纷道:“怎么可能。”
海玉沉思着,饭后,他对雷神道:“大哥,你和红羽沿着黄河岸去看看,一旦有什么不测,马上回来告诉我。”
第二天,雷神和红羽去了。
海玉一个人又来到后花园中,站在水池边默默地沉思。
红儿走了过来,挽住她的胳膊,道:“玉哥哥,你好像有什么心事?”
“没什么?”
“不,你有的,我听得到你的心声。”
说着,红儿抬头望着他。
海玉忽略了一件事。红儿是和他心灵相通的。他眉头轻轻一一皱,握住红儿的手,道:“红儿,你知道的,这件事关系到数万万百姓的生死。”
红儿眼圈突然红了:“红儿知道,可是再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没有了,也来不及了。”海玉叹息一声:“雨季将到,九州大陆从南往北,将依次会迎接这场灾难的到来,我想,如果换了你,也会这样做的,是吗?”
红儿点点头:“红儿也会像你这样去做的,可是……”
海玉摇摇头:“没有可是了,红儿,记住,无论谁问起来,都不要把你知道的告诉别人,尤其是妙音、红羽和雷大哥。”
红儿突然扑倒海玉的怀里哇哇地哭了起来,她越哭越是伤心,哽咽道:“玉哥哥,红儿要和你一起走。”
海玉摇摇头:“不,你必须留下来,你知道的,我还有未完成的心事。”
红儿哽咽地道:“红儿知道,你的心事红儿都知道,只是红儿真的愿意和你一起走。”
海玉拍拍她瘦弱的肩膀,柔声道:“除了你,没有人能够完全了解我的心事,所以,你要留下来,去完成我那两个心愿,答应玉哥哥,好吗?”
说着,海玉缓缓地捧起红儿的脸,深深地望着他。
红儿深深地点点头。
而他们说着一些时,却没想到,妙音就在假山后。
妙音喃喃地道:“海哥哥要走了吗,他肯定是要阻止灾难的发生了,可是听他的语气,好像这件事无比艰难,或许他永远回不来了,不,妙音要帮助海哥哥,妙音可以死,但海哥哥决不能够。”
这天,雷神和红羽先后回来,神色凝重。当时,海玉正站在水池旁,他似乎早就在等待了。
听到脚步声,海玉没有回头,只是问:“现在情况如何?”
雷神道:“南部连续大雨,多出水堤已经松垮,洪水即将发生。”
红羽道:“西部情况和南部差不多。”
海玉想了想道:“我需要九个修为高深的人,各持一鼎,镇住东、西、南、北、东北、西南、东南、西北,以及中心九个方位,雷大哥你坐镇南方,红羽,你坐镇西方。”
两人点点头。
海玉想了想道:“你们这九个人,必须是都有无上修为的人,这些天,我在想,除了你们谁还能完成?”
红羽道:“哥哥,咱们去大厅商量吧。”
三人来到大厅,海青和憨娃正在玩耍,听说了各震一方的事,纷纷请愿。海玉摇头道:“你们不行,这不是一件小事,绝不可以随随便便的,应为九个方向,有一方没有成功,就会前功尽弃,使得数万万百姓被洪水吞没。”
海蓝道:“哥哥,算我一个吧。”
海玉想了想道:“蓝儿的修为虽然不错,却还不能达到极至……”
海青道:“哥哥,还有青儿呢,青儿和姐姐联手总可以了吧。”
憨娃道:“还有俺,俺的射日弓。”
海玉道:“那好,你们带镇守东南方,但是,青儿、憨娃,一定要听蓝儿姐姐的话。”
两人自是应允。
酒驼子道:“那俺驼子呢,行不行?”
海玉想了想道:“为防备突发事件,外围也得有人护法,就有劳酒前辈了。”
酒驼子哈哈大笑:“驼子就知道自己不够资格,可是,没有驼子,你这九个人凑不齐啊。”
正说着,突然门外有人道:“我们总可以了吧。”
人影一晃,太虚道长和海月进来了。
众人客套了几句,纷纷落座。
海玉道:“有太虚前辈和海月宫主的加入,当然好了。”
海月道:“虽然你我不是亲兄妹,但蓝儿、青儿都任你这个哥哥,海月当然不例外,以后可不要再以宫主相称了。”
海玉点点头:“那好,天外天恰在东方,海月就坐镇东方吧。”
海月点点头。
太虚道长道:“那本道呢?”
海玉道:“请太虚道长坐镇东北方向。”
太虚点点头。
现在,东有海月,南有雷神,西有红羽,东南有海蓝海青和憨娃,东北有太虚道长,只剩下北方、西北和西南以及中心四个方位。
众人都朝妙音望来,因为大家知道,红儿的修为尚达不到无上境界,但妙音的修为却完全可以胜任一方。
妙音咬了咬嘴唇,半晌才道:“妙音愿接中方一责。”
海玉舒了口气,道:“如此甚好。”
海青道:“还有北方,西南和西北呢。”
海玉道:“合适的人选来了。”
他话音一落,只听外面有人哈哈大笑:“海玉小友果然信任本尊,好,本尊接了。”
人影一落,居然是魔帝带着魔祖和九头魔牛到了。
海玉抱拳相迎:“正要去请前辈。”
魔帝笑道:“小友有需,本尊哪里用得着请,何况,我魔界素来被外界误会,这一次说什么也得做件好事,只要小友相信就成。”
海玉道:“小子自然相信,有请三位接下北方和西南、西北三个方位。”
魔帝点点头:“看来,小友在分派方位时也是用来心的,知道我魔界的修为属阴,对于寒冷的北方以及怪兽出没的偏僻西北、瘴气泛滥的西南,是不在乎的。”
海玉笑了:“正是。”
众人这才明白,海玉并非随意安排方位,而是动了心思的。比如雷神和红羽,两人刚刚走过一遭南方和西方,熟悉了南方和西方的地形,坐镇起来相对会熟悉些。比如海月,身在东部,自然熟悉东部的情况。比如太虚道长,常常在海上巡游,对于东北方,自然没少去。只是对于东南方,海蓝不熟悉,不过有海青和憨娃,料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只有中方,按道理,这中间一方应该是最为关键的,海玉为什么会同意妙音坐镇呢?
大家心中纷纷猜测,当然,更多的人认为,海玉自己没有派遣自己,自然会留在中方,再者,中方虽然牵连重大,但毕竟无须跋山涉水。
海月问:“哥哥,咱们什么时候行动?”
海玉站了起来,道:“正是此时,大家随我到灵池来。”
红儿突然身子一颤,道:“玉哥哥,不能再等等吗?”
海玉回头望着她,柔声道:“红儿,晚行动一天,或许危险就会提前一天,你是明白的,对吗?”
红儿不再说话,只是突然间美眸一片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