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没亮,海玉就起来了。
他去向海月告辞。九州大陆事了,他要回到乾坤大陆去。
吃了早饭,月裳、妙语都准备停当。妙音也走了过来。海玉道:“妙音,你属于天外天,不如留在这里吧。”
妙音美眸中闪过一丝疑问,道:“海哥哥,你是不想让妙音跟着吗?”
海玉的确不想让她跟去,因为那边还有个红儿,他无法想象,接下来自己将处于什么样的尴尬地位。
妙语拉过姐姐,道:“姐姐,怎么能不去呢,姐夫在哪里,当姐姐的就该在哪里啊。”
海玉一呆,但让他拒绝妙音也不可能。
四人告别海月,上了天幕。
海玉用意念打开通道,落在乾坤大陆中。
当然,海玉没有回长生界,他需要先安置好月裳。
一个妙音便让他头疼了,月裳显然心里也有了他,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四人顺着天梯来到了灵台仙阁。
妙语拉着妙音的手,道:“姐姐,这里就是灵台仙阁了,瞧,你妹妹可是这里的主人啊。”
海玉趁着妙语带着妙音到处转的时候,和月裳去了药山,见到了天魔和医神。
天魔、医神看到女儿安然无恙回来,无不欣喜,更是对海玉表达了感激之情。只是海玉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月裳跪在天魔医神面前,久久不肯起身。
天魔将女儿拉了起来,道:“孩子,这是怎么了,你现在身体安然无恙,该高兴才是,怎么一副愁苦的样子?”
月裳道:“母亲,女儿这身体是一位前辈用生命换来的。”
月裳将枣神的事说了一遍。天魔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女儿,你是想再回九州大陆?”
月裳点点头。
天魔看看海玉。
海玉道:“月裳,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我和枣神前辈有些渊源,按道理,应该我去才是。”
月裳道:“师哥,不管怎么说,长生果是救了月儿的命,月儿怎能让师哥去呢。”
海玉低头不语。
天魔叹道:“你决定了?”
月裳点点头。
“那你什么时候走?”
“三天后吧,我想在这里陪陪母亲。”
“好吧。”
天魔没有多说。她看得出来,女儿去意已决。
这天,月裳将海玉约了出来,两人在药山上走着。月裳像以往那样挽着他的胳膊,道:“师哥,你知道吗,月儿好想念和你在九州大陆的那段日子。”
海玉道:“我也是。”
月裳眼圈通红,慢慢地将头靠在他的肩上,道:“可是,这样的日子将一去不复返了。”
“不会的。”
“会的,你回来了,就该回到红儿的身边,何况,还有妙音……月儿知道,你是喜欢她们的,月儿不似她们这般有福气。”
月裳就在离别之际,突然间一改他日的矜持,敞开了少女心扉。
海玉呆住了。他其实是能够感觉到月裳对自己的情感的,只是他一直不敢深想,此时,听到月裳发自肺腑的话,心中突然像被什么揪了一下。
月裳突然道:“师哥,让我临走之前给你舞蹈一曲吧。”
海玉双目一酸,在一边坐了下来。
月裳来到一片空场处,玉手清扬,肢体扭转,群带飘飞,缓缓地跳了起来。但见周围树木花草无不随风飘拂。月裳如月中仙子下凡,翩翩起舞,炫人眼目。
渐渐地,月裳一曲舞罢,停了下来,道:“我当初并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常常对月舞蹈,期待找到自己的亲人,便也自创了这些舞姿,让师哥见笑了。”
海玉忙道:“美如天人,师哥开眼了。”
月裳轻叹一声,双目深深地望着海玉,突然起在半空。
海玉一呆,起身道:“月儿……”
月裳美眸含泪,道:“师哥,月儿去了,但愿你每每月圆之日,能够想起月儿,想起月儿曾经为你跳的舞曲……”
说着,金光一幻,月裳不见了。
海玉朝前冲了几步。他没有勇气留下月裳。因为他没有理由。
月裳前往九州大陆,是为了看护厌次县的枣林。但他呢?他留下月裳做什么?他已心中有了红儿,还有一个妙音难以安置,再留下月裳,如何面对?
月裳走后,海玉来到了灵台仙阁。
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自己整个人突然像被掏空了心一样。
吃饭的时候,妙音不住地往他的碗里夹着菜,但那些菜在海玉口中,索然乏味。
妙语看不下去了,叫道:“姐夫,姐姐在给你夹菜呢,你笑一笑好不好?”
海玉苦笑一下。
妙语哼了一声:“瞧你,魂不守舍的,为了啥呢?是不是喜欢上了月裳姐姐?”
海玉一呆,忙道:“不是。”
他越是不敢承认,妙语越是怀疑:“你这人,怎么能对不起姐姐呢?哼。”妙语起身拉起妙音,道:“姐姐,咱们出去玩耍,不理他了。”
妙音被妙语拉了出去。
天色渐暗,海玉走了出来,站在平台之上,呆呆地望着夜空。
很快,月亮升起来了。是一轮圆月。渐渐地升在了头顶。
月亮中隐隐似有一个纤细的人影。海玉喃喃地道:“月儿,是你吗?难道你在月亮之上?”
他当然知道,月裳不可能去了月宫,只是这般遐思,了以慰藉罢了。
身后有细碎的脚步传来,接着,有人将一件披风披在他的肩上。海玉回头看去,见妙音正在关切地望着自己。
海玉有些歉然地看着她。
妙音道:“秋夜露重,别着了凉。”
海玉点点头。
妙音挎过他的胳膊,道:“海哥哥,不早了,去休息吧。”
海玉随着妙音来到宫殿内,发现妙音的房间收拾的一尘不染,室内荡漾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海玉忙道:“我……我去自己的房间休息。”
妙音幽幽地道:“这就是咱们的房间啊。”
听到“咱们”二字,海玉神色一呆。
妙音就像一个贤惠的妻子,他为海玉脱去披风,又扶着他上了木榻,这才自己躺在木榻之上。
海玉觉得妙音的性子和之前大不相同了。他知道,一定是至尊在恢复他的形体时,缺漏了她性格中的狡黠部分。这样倒显得她和妙语性格的截然不同。不过,她这般性格又和红儿有些相仿,只是红儿虽然温柔体贴,却颇智慧,而妙音显然变得相当单纯。
海玉闭上了眼睛,听得旁边的妙音鼻息沉沉,渐渐睡去,松了口气。
天亮之后,妙语跑了进来,将海玉拉起,又把姐姐拉了起来。
海玉揉揉眼睛,发现自己睡得太死了。原来他昨晚神思恍惚,想得太多,睡去时已经太晚了。
妙音见妙语毫无忌惮地跑到自己的房间来,双颊绯红,忍不住道:“妹妹,以后不许这样了。”
妙语道:“咋样?”
她天真无邪,却没有多想。
妙音道:“我和你姐夫的房间,不能随便出入。”
“为什么啊?”妙语眨着眼睛道:“难道你们还有见不得人的事?”
妙音更加娇羞了,挥着粉拳道:“再胡说,可要讨打了。”
妙语咯咯笑着跑了出去。
吃了早饭,海玉等三人来到了长生界。
海玉的归来,让长生界的人无不欢喜,当然最欢喜的就是海玉的父母、红儿、红羽、雷神以及憨娃了。
红儿看到海玉,一头就扑进他的怀里,似乎受了不少的委屈一样,哇哇地哭着。哭完,粉拳不住地捶打着他的胸,泣不成声,也听不出她在说些什么。但是,海玉能够感觉到她对自己的那份深深的情感,以及挂念、担心之情。雷神走了上来,拍拍他的肩膀,哈哈大笑。
红羽走上前,拉住海玉的手,欣喜道:“哥哥,你回来就好了。”
憨娃也跑了过来,抬头看着海玉,道:“海小哥,俺可想死你了。”
妙音看到红儿,神色一呆。海玉回头看着她。
妙语叫道:“喂喂,红儿姐姐,别这样好吧,俺姐夫是有女人的。”
她口无遮拦,一句话引发了一阵哗然。
红儿看看海玉,又看看妙语,然后目光望在妙音的身上。
妙音走了上来,拉过海玉,对红儿道:“你是谁?这是我的男人。”
红儿道:“妙音姐姐,我是红儿啊。”
红儿并不知道妙音已经失去了记忆。
海玉低声道:“妙音失去了记忆。”
红儿哦了一声:“可她怎么说你是他的男人?”
“这……这件事以后我会和你解释的。”
妙语道:“还解释什么,你们已经同房了,红儿姐姐,我姐姐和姐夫虽然回来了,可你不能再跟姐姐抢了。”
她这一句话,把个现场的气氛闹得好尴尬。
红儿呆呆地退后几步,突然双目一红,飞快地跑了。
海玉刚想去追,被妙语拉住了。海玉只好朝红羽递了个眼神。红羽唉了一声,飞身追赶红儿去了。
海玉心中叹息,他不知道红儿听到刚才的话后,会伤感到什么地步,总之,他已经感觉到,红儿的伤痛。因为两人心有灵犀,红儿心疼,他会跟着心疼。
还是蓝宇打破了尴尬的气氛,哈哈一笑:“大家团聚了,是好事啊,先进来再说,至于其他的,慢慢说,慢慢说。”
众人进入长生界,海玉发现长生界多了一排排的楼阁,不由一愣。
蓝宇告诉他,乾坤大陆虽然重建,但是,长生界也在扩展,所以,必须招揽人才,让长生界成为九天中的第一大派。
但是这些,海玉已经听不进去了,他的心里只有深深的伤痛,不知道接下来,该怎样面对红儿和妙音,这两个让他同样喜欢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