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语认出了海玉,一声“姐夫”把壶儿和碗儿给说愣了。
海玉见隐瞒不住,就现了原形。壶儿一纵身就扑进了海玉的怀里。
虽然壶儿还是个孩子,但是,海玉还是觉得有些尴尬。
碗儿也跑了过来,拉着他的手,高兴地直乐。
壶儿说道;“师父,你太坏了,居然跟我们捉迷藏。”
碗儿道:“师伯,自从你走了,师父不住地唠叨你。”
妙语过来拉过碗儿,道:“我有这么碎嘴吗?说的师父像长嘴婆一样。”
说完,妙语又把壶儿拉到身边。她自然看出了海玉的尴尬,等于给他化解。
海玉把自己这边的情况一说,然后问他们是怎么来的,妙语告诉海玉,他们误打误撞地进入了一个叫白云国的地方,那里的人们被黑风魔所害,树木花草干枯,除非找到千年树精,用树精的灵气来滋润大地,才能让百草重生。
海玉点点头,道:“既然这样,我陪你们一起去,但是……”他看看妙语手中的树精,道:“它是有灵性的,怎么才能让它肯牺牲自己呢?”
妙语道:“这个还不好办,我用念力……”
没等她说完,海玉摇摇头。他不想用强迫的方式,因为这种舍弃是一种大义,千年树精毕竟也是灵气,只能让它自愿付出,才不违背道义。
正想着,花妖过来了,道:“这样吧,我和树精还算熟悉,让我来做它的思想工作吧。”
海玉看看花妖。花妖也在盯着他看。
在花妖的心中,是没有想到海玉会和这个匪夷所思的仙女有这般亲密的关系,看他刚才自我现身的情形,分明也是有无上修为的,何况那一身修为的女孩子还称他为师父呢。
妙语发现花妖的眼神中有一种特殊的色彩,马上走了过来,道:“好了,没看够是咋的?”
花妖玉面一红,赶紧退下。
海玉道:“好吧,那你跟我们一起去。”
说完,海玉转身看着鹿仙等人,一甩手,解了他们的封印。
鹿仙、百花仙子、黄衣女子和蓝衣女子,虽然被封印住,却把这一切看在了眼里。
他们悔恨交加,自知是井底之蛙,赶紧赔罪。
海玉没有跟他们一般见识,也不想说破里面的事,担心妙语壶儿哪他们出气。
海玉只是简单地警告了几句,就带着众人离开了。
在妙语的向导下,一行四人来到了白云国。
所谓白云国,其实就是位于高处的一片部落。
这个部落,以采摘为主,所以将山上的树木当成了生命之源。
他们日出上山,日落下山,靠着服食果实充饥,因为常年在白云间穿没,所以称为白云国。
白云部落的酋长是见过妙语的。她来过了一次,被奉为神明,受到了最尊贵的礼节接待。
这一次,当部落的人看到妙语再次出现后,马上去报告了酋长。酋长带领数千部落族民,在山下迎接。
因为树木花草干枯,这些部落族民已经不上山了。
先是一阵呜呜的号角,响彻云天。接着是整齐的竹节敲打石头的声音,清脆而响亮。
妙语告诉海玉,这是白云部落最高的礼节。
酋长是一位六旬左右的老者,虽然岁数还不算太大,但是头发已经全白了。
妙语告诉海玉,酋长本来身体还好,但部落遭受了这般的打击,他已经卧床好长时间了,如果不是她的出现,酋长也没有精气神起来。
海玉抱拳上前,和酋长等人见礼。
酋长偌大的年龄,又带着病弱之躯,还是在众人的搀扶下给海玉等人行了大礼。
海玉心中有种激动,他突然觉得,为大众谋福的确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尤其像他们这些有一身修为的人,就应该走入民间,哪里需要到哪里去,而不是像一些天宫或者其他地方的修道者,高高在上,自我修炼,只知道自身的修为境界,而不管大众的死活。那样,修炼了一身的道法,又有什么用?
只是一味地说除魔卫道,还不如真正为大众做点实际的事。
在酋长的接待下,众人来到了部落大帐。
有人端上了果子。海玉看那些果子,水分已经没有了,可见是陈放了多天了。
酋长道:“自从黑风魔危害部落以来,我白云部落三千族民只能靠往日储存的果子填饱肚子了,幸亏平时一些老人有储存果实的习惯,才不至于让大家饿着肚子。”
海玉点点头,道:“酋长放心,我等这次来,就是想彻底解决你们的食物问题。”
说着,他看看妙语,又看看花妖。
花妖对妙语道:“把树精给我吧,我和它交流。”
妙语掌心一翻,把千年树精托了出来,交给花妖。
花妖把树精托在掌心,道:“树精,还记得我吗,我是花妖,你最好的朋友。”
此时的树精,有人形,也似树形。它也可以发出声音:“花妖,难道你也想像他们一样,来害我吗?”
花妖道:“我是你的朋友啊,怎么会害你。”
“你以为我聋吗,他们的话我都听到了,他们想让我化身灵气,拯救这个部落的人,可是那样的话,我就永远不存在了。”
花妖叹道:“树精,还记得之前我们在一起交流的事吗,我记得你是有爱心的,你说,你愿意保护天下所有的树木花草,包括我,但是,你现在的话完全违背了原来的意愿。”
“这不怪我……”树精大吼道:“是你们背叛了我,你们利用我,先是将我一分为三,又你争我夺,把我化身为自身的灵气。”
花妖苦笑:“那些都是别人所为,不是我花妖,我是决不会那样做的。”
“是吗,那你告诉我,现在你想让我做什么?是放我走,还是想让我化为尘世的灵气?”
花妖哑口无言。她望望海玉。
海玉走了过来,对树精道:“树精,我知道,这样做,对你是不公平的,但是……”
“少跟我在这里假仁假义,要么放了我,要么杀了我,让我自己化身灵气,不可能。”
海玉摇摇头:“其实我并不想为难你,既然你这么认为,那你走吧。”
海玉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望着他。酋长呆呆地问:“上仙,您……您当真放了它。”
海玉点点头:“放了吧,既然我们都是有修为的人,就应该用一身的修为为苍生做事,而不是利用他人的生命和自由。”
说着,海玉掌心一拂,树精的封印解开。
树精团身在半空,呆了呆,叫道:“你说话算数?”
妙语喝道:“还不快滚,姑奶奶现在就把你化掉。”
树精化一团灵光飞出大帐。
妙语一跺足。她知道海玉的心情,所以,她这一次并没有阻止他。但是,等水泥管一走,妙语还是觉得他做事太不考虑后果了。
她刚想张口,海玉摆摆手:“别说了,我们会有其他办法的。”
说着,海玉转身望着酋长,向他详细地了解白云部落的事。
酋长告诉海玉,白云部落的由来其实起自三千年前。那时候,相传他们部落只有几百人人,本来居住在百里外的山谷中,后来,因为一次山崩,大部分的部落族民死于非命,剩下的一些人被一位道长救到了这里,为了让族民们糊口,白云道长拔下一缕头发,化为花草树木的种子,从此漫山遍野全是树木。
那位道长叫白云道长,从此之后也再无音信。
海玉觉得,这里的花草树木既然是白云道长所赐,如果找到他,或许可以找到好的办法。
当然,他突然有了一个念头。既然白云道长可以变化出漫山遍野的树木花草来,难道他不能吗?
想到这,海玉等人走了出来。
到了山顶上,海玉施展念力,灵气弥漫山坡,半晌,山坡上生长出无数的花草树木。
海玉松了口气,酋长及族民们激情欢呼。
很多人跑向树木。
但是很快,海玉发现,人们的激情没有了,因为,那些树并不能持续多长时间。
很快就化为乌有。
这些树本身就是海玉变化的,所以不能根基于大地之上。
最重要的还不是这一点,而是这里的大地和其他地方不同。他似乎更有一种灵性。而这种灵性,注定了要和与它匹配的树木花草有缘。
海玉眉头一皱。他这才知道,很多客观物体,并不能改变他的本质。比如这片土地,比如在这片土地上生长的树木,它们已经融合了几千年,一时绝不会接收陌生的来客。
海玉想了想,他知道,如果他非要用自己的灵力,再创造一片树木,或许,要经历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的时间,让它们适应这片土壤。但那样的话,他等得及,这里的部落族民等不及。
怎么办?
他想到了白云道长。只有找到白云道长,才能解决这一问题。因为,白云道长是当年这些树木的源头。
想到这,海玉询问酋长,是否有白云道长的消息。酋长连连摇头,告诉他,这些年来,白云道长杳无音信了。他只存在于部落的传说中,现在的人们,没有人间过他。
不过,他告诉海玉,一直以来,族民们为了纪念白云道长,在山下建了一座祠堂。这座祠堂已经有几千年历史了。
接下来,海玉来到了祠堂里。他看了看,那祠堂其实只是一堆石头搭成的。石头上有一个简单的雕像。看着像人,又像一只白胡子的老山羊。
海玉心中一动,难道这个白云道长和山羊有关?
他再次询问白云道长。白云道长却告诉他,部落里多少年来,一直禁制食羊肉。
海玉心中一动:看来,老山羊就是白云道长的前身,他救了部落族民,然后族民们为了纪念他,感恩他,才从此不再服食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