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月裳也看到了,她焦急万分,连遇险情。
就在冷军探手抓向海玉时,突然弓弦一响,只听一个稚嫩的声音喝道:“着。”
冷军吓得脸色大变,倒翻而归。
牛娃出现了。
他从树上跳到马车上,手中射月神弓对准了冷军。
冷军忍不住摸摸自己那只断过的手臂,脸色大变。
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冷军看到射月神弓后哪里还敢上前。牛娃大声说:“柳姐姐,你就放心大胆地教训那恶魔吧。”
说着,牛娃朝海玉一笑。海玉松了口气,问:“你怎么来了?”
牛娃说:“自从爷爷去世后,我就四处流浪,今天正好遇到你们。”
海玉说:“以后别流浪了,跟着我们吧。”
牛娃说:“好啊,对了,你受伤了吗?”
海玉点点头,将鬼婆婆、血煞等人进攻玉都的事说了一遍。牛娃瞪着大眼睛,朝血煞说:“海玉哥,总有一天,我要射杀了这个恶魔。”
这时,血煞和月裳的大战已经到了紧张的地步。尽管月裳不再分心,全神贯注地应对血煞的进攻,但是她拍出的金色光圈渐渐缩小,被血煞的绿色魔气压住。
海玉非常着急,牛娃看出来了,他将神弓一端,说:“我来帮帮柳姐姐。”s说着,他看准血煞,连拉了三弓。
射月神弓不愧是上古神兵,威力无穷,接连三波银色的光波突破了血煞的护体光圈。
血煞心神被震,月裳趁机全力出手。血煞闷哼一声,受伤逃走。
这一幕,看呆了冷军,居然忘了逃走。他做梦都想不到血煞会败。月裳不忍杀生,用玄功封了他,然后放在车上,一同前行,来到了鬼林中。
月裳说:“我记得有一次经过这里,遇到过鬼医。这个人号称鬼医,却并不可怕,是个心肠很好的人。”
牛娃问:“那他为什么叫鬼医?”
月裳说:“因为他可以把鬼变成人啊,当然,这是传说,也就是说,只要人有一口气在,他就能把他从死神手里夺回来。”
前面很快出现了一个茅屋,马车停下。月裳跳了下去,招呼了几声,却不见有人回应,等她推门一看,发现冲门椅子上端坐着一人,却目瞪口呆,已经气绝了。
这个人看上去有八旬左右,一把飘在胸口的长须,正是鬼医。
月裳看看他的伤势,是被魔功所杀。
她奔了出来,大声说:“是谁杀了鬼医前辈?”
远处一个怪异的声音说:“除了我鬼婆婆,还有谁这么心狠手辣?”
从声音听来,果然是鬼婆婆。她居然承认自己是心狠手辣之人。
月裳简直绝望了,她一掌拍开冷军的禁制,纤手一举,喝道:“是不是你的奸计?”
月裳柳眉倒竖,第一次有了杀机。
冷军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叫道:“柳小姐,不管我的事啊,求求你,别杀我。”
牛娃朝冷军的身子踢一脚,说:“你杀了我爷爷,我要报仇。”
冷军磕头如小鸡啄米,不住地央求。
牛娃只是个孩子,爷爷去世这些天,他虽然伤心,但看到冷军的样子,一时也没了主意。
月裳说:“当前最大的问题是如何解救海玉,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冷军听出了释放令,赶紧跑开了。
月裳认为鬼医一生从医,一定会留下什么神丹妙药,因此在茅屋里寻找着。
然而,等她仔细看来,发现屋子里的药草,大多已被人毁去。
她心头恼怒,知道是鬼婆婆作为,无奈之下,只好放弃,准备安葬了鬼医后离开,突然发现鬼医的手似乎紧紧攥着什么,打开以后发现居然有一颗丹丸,丹丸上有三个金光闪闪的字:“无极丹。”
月裳曾经老萌男说过,三千年前,道教流传着无极丹的炼制方法,只是这些年来,已经失传了,如果谁能得到无极丹,就可以凭空增添三千年的修为,而且这种丹药可以化腐朽为神奇,起死回生,效力无比。
月裳将无极丹揣好,离开了鬼医的坟冢。
路上,月裳对海玉说了无极丹的事,准备找一城镇,大家吃了饭后,她再帮海玉慢慢地把无极丹的药力吸收了。
鬼林附近有一座鬼城。
之所以叫鬼城,是因为这地方在三千年前曾经被血屠过,后来多年没人居住。
直到近些年,由于天气干旱,一些逃难的百姓流落到这里,逐渐安了家,形成了小镇的规模。
鬼城依然有一种瘆人的氛围,走在街道上,两边不闻喧闹的声音,大家匆匆地走路,行人如幽灵般,店铺里的掌柜也不想其他地方的那样,热情接待客人。
前面就是一座饭馆。马车停下,月裳将海玉抱了下来,到了饭馆里。
掌柜的面无表情地上来,问:“几位要吃点什么?”
“一人一碗面吧。”月裳不想耽搁时间。她搀扶海玉坐下,轻声说:“等饭后,咱们就找个僻静的地方,然后把鬼医的无极丹药力吸收了。”
她说这话时忽略了周围的情况。
原因是周围的人各吃各的,三五个食客安静的很。
其中一个食客正是冷军。
冷军听到马车上就看到了月裳,他背着身子,担心被他们看到。听到这里,他惊喜万分。
饭后,月裳将海玉抱回马车上,又让牛娃上了车。
正要走,掌柜的出来了,说:“姑娘,小兄弟,你们掉了什么东西吧?”
月裳看看牛娃,问:“你掉东西了吗?”
牛娃摇摇头。
月裳对掌柜的说:“没有吧。”
掌柜的说:“有人拿了你们的东西,正在里面等候。”
月裳听罢,和牛娃走了回来,转头问:“谁?”
掌柜的看看饭馆里零星的几个食客,诧异地说:“怪了,刚才的食客呢?”
月裳突然想起什么,叫道:“不好。”转身出来,却见冷军已经站在车边,双手掐住了海玉的脖子。
月裳大怒:“冷军,你放开海玉。”
冷军说:“这个只剩下一口气的人,我可不感兴趣,拿来吧。”
“什么?”
“无极丹。”
月裳倒吸一口凉气,她这才知道,冷军偷听了自己的话。
她冷冷地说:“不可能。”
冷军手上一紧,恶狠狠地说:“我数一二三,你若不叫出来,我就要了他的命。”
就在冷军“二”字刚出口后,月裳无奈,将刚到手的无极丹扔了过去。冷军拿到无极丹飞身就走。却不料半空中灰影一闪,鬼婆婆出现了,怪叫一声:“拿来吧。”
手一伸,居然将无极丹吸在手里,然后怪笑着如一道淡光飞走了。
冷军随后追去,眨眼也不见了人影。
月裳叹息一声:“完了,无极丹在冷军的手里,我们还有机会抢回来,到了鬼婆婆那里,怕是不可能了。”
牛娃气愤地说:“这个冷军,我早晚一天要杀了他。”
马车继续上路,这一次却是茫然没有方向。
傍晚的时候,马车到了海边。
海玉看到大海,有些畅想,让牛娃将他扶起来,然后望着茫茫大海,心思一下子回到了跌入天坑的那一天。
哪一天,自己要不是好奇,哪里会靠近大海,自己这十七八年,从来不敢在海边漫步,更别说主动地走向它了。
大海茫茫,浪潮涌动。
远远望去,有一种诡异的感觉,让人神往,又有些可怖。
月裳站在海边,海风吹动她的衣裙,猎猎作响,秀发飘扬,当真如下凡的仙女,欲飘然而去。
海玉突然很想抓住她,担心她抛弃了自己。他伸伸手。
就在这时候,远处的海面上浮出一条船。
海浪起伏,但是这条船却平稳地飘来。
一个人站在海岸之上,说道:“几位要出海吗?”
月裳摇摇头。
海玉惊奇地看着那艘船。奇怪的船,就像他看到的西游记中的无底船一样。而让他更加惊呆的是船夫,他瘦小的身子,六七十岁的样子,留着山羊胡,居然像极了老古董。
海玉大声说:“你是老古董吗》”
那人本欲掉头而去,听到这扭头看看他,目光中泛着异彩,笑道:“我当年的名号,小兄弟怎么知道?”
“什么,你真的是老古董?我是海玉啊,咱们是老朋友了,要不是你,我哪里有今天的遭遇。”
海玉一时真的将对方当成了老古董。
那人哈哈大笑:“老朋友?是吗?没想到三千年了,居然有人知道我当年的老本行,好吧,咱们找地方叙叙旧。”
说着,那人突然一招手,再见海玉居然平平地飞了过去,落在船上。
月裳忙说:“前辈,他受了重伤……”
那人微微一笑:“大道自然,浑然天成,人在世间生活,哪里能不受伤害呢。”
说着,他突然一挥手,眼前金光幻处,人和小船都不见了。
那人并没有带走月裳和牛娃,只是带走了海玉。
海玉并不害怕。不是说他的胆子到了再没有事值得害怕的地步,而是他真的将对方当成了老古董,虽然穿着打扮、发型完全不像,但他还是下意识地把两人的身份合二为一,不想让自己承认,他是假的。
等金光消失后,海玉发现那人将自己带到了一座岛上。
四周海水缓缓地拍打着岸边,头顶上,月亮已经悄然升起。
又是一个圆月夜。
海玉突然说:“老古董,你带我回去吧。”
那人微微一笑:“回哪里去?”
“我……”海玉张了张嘴巴。
那人笑道:“大象无形,相由心生。”
海玉吃惊地说:“你怎么知道这句话?”
那人说:“那句话?”
海玉说:“就这句,大象无形,相由心生。”
那人笑问:“你还知道什么?”
海玉摇摇头:“就这句。”
那人笑了:“天下事看似有,确未必有,看似没有,确未必有,或有或无,只在一念之间。”说到这,他突然望着海玉问:“你有伤吗?”
海玉心说,我已经伤得快死了,当然有伤。
他张张嘴,那人突然轻叹一声,说:“我去找些食物来。”
说着,那人去了。
海玉摸摸后脑勺,他觉得这个人诡异的很,他话里似乎有话,像在点拨自己,可自己明明有伤,他怎能看不出,为什么要这样问。
此时,海玉已经确信,他不是老古董,因为他的眼神中没有老古董那般熟络的样子,那是多年故交的熟悉,而他,只有异彩,只有雾一样的迷离,谜一样的神秘。
接下来,海玉呆呆地坐在岛上,他抬头望着星空,喃喃地说:“老古董,你害苦了我?”
老古董似乎就在半空,对他说:“也不能这样说,如果不是我,你有这么神奇的经历吗,你能改变自己的性格吗,你有如此的艳遇吗?”
这一点,海玉自然信服。如果不是几次生死经历,激发了他内心深处的潜能,他现在还是个胆小鬼,是个不敢到海边的懦夫。
尽管现在天地间空荡的有些诡异,尽管海玉浑身是伤,但他现在并没有恐惧的心理,只是心绪纷杂,眼前又出现了月裳和冰姬的影子。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突然,一阵香气飘来,他定睛一看,发现面前摆了一桌的食物,而那人已经微笑着坐在对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