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海玉还以为巨蟒是上次见过的,但仔细一看,两条巨蟒比那只要大得多,而且通体发绿,眼睛却是红色的。
海玉双掌一挥,两股金光射了出去。
此时,以他的掌心,天下之间能够阻挡的根本就不多。谁知道,等他的玄功用后,发现那两条巨蟒还盘在那里,而且头慢慢地移动,朝大家示威。
冰姬喝道:“让我来。”
路上,海玉给冰姬喝牛娃弄了些吃的,两人已经恢复了体力。牛娃只是有些遗憾,不住地说:“我的射月神弓要是在就好了。”
冰姬说话,凌空而起,朝巨蟒扑去,看看离巨蟒有五六丈的距离,双掌拍出,两团寒冰光圈罩住了巨蟒。
冰姬哈哈大笑:“怎么样,兄弟,还是你姐的冰魄寒功厉害吧。”
话音一落,却见两条蟒都把头探出了光圈外面。
冰姬大骇,如果对方趁机出击,她岂非危险。
冰姬翻身退了回来,望着两条安然无事的蟒,满面惨白:“这是什么怪物,好厉害,居然不怕打。”
玉珠得意地说:“怎么样,你们还想去鬼域吗?”
事实上,要去鬼域也不只是海玉的想法,她也想把人带去,只是看样子,她现在已经不想让海玉去了,大有阻挠的意思。
海玉哼了一声:“看我擒它。”
这一刹那,海玉忍不住想起以前。在现实中时,即便一只小蛇,他都不敢靠近,此时,他却敢主动向两条巨蟒出击。
他暗叹一声,双掌缓缓托起,只见大地上的黄沙席卷了起来,慢慢地,黄沙将巨蟒吞噬,盘旋,如两团巨大的沙龙。
过了一会儿,海玉挥掌一拍,去吧。
忽地一下,两团巨大沙团飞向远处。
众人,包括海玉都松了口气。
但是接下来,他们又惊呼一声。原来,黄沙慢慢落下,在迷蒙之中,他们发现不但两条巨蟒还在,而且门户也在。
老天,这是两条什么巨蟒?
海玉看看自己的掌心,几乎到了怀疑自己玄功消失的地步了。
海玉大喝一声,凌空扑去,半空中,双掌吐出两条火龙。
火龙盘旋着,冲向巨蟒。
巨蟒昂头,和火龙怒视。
火龙上下飞舞,绕着巨蟒不断地旋转。越来越快,圈子越来越小。
到后来,烈焰滚滚,只看到两条巨大的火焰在燃烧。
谁都以为,巨蟒被火龙烧毁了。但是等海玉收了火焰,众人再定睛看去,发现两条巨蟒依然在那里。
这一下,海玉郁闷了。
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原来也有玄功不如他人的时候,但是,那不叫郁闷。现在是明明满身的玄功,却像抽刀断水水更流一样。
玉珠得意地说:“姓古的,你不是大英雄吗?怎么连两条巨蟒都收拾不了?”
海玉哼了一声:“你放心,我不会放弃的。”
他坐了起来,开始观察这两条巨蟒。
他在找原因,为什么巨蟒不怕他的灵力,不怕火龙。
他双目望定了巨蟒,就这样默默地看着。突然,他发现了一件事,这两条巨蟒不像真实存在的,也就是说,它们是幻象。
哈哈。海玉大笑一声,跳了起来。他明白了,巨蟒原本就不是真的。
当然,他之所以能够悟到这一点,还是从和几位高人的对决想到的。
他记得和血煞打斗时,血煞可以将一座山峰托举起来。
到了和鬼婆婆打斗时,鬼婆婆也可以托举山峰。但是她的山峰是魔力凝聚而成,并非真的。
想到这里,他又想到在海岛上的事。明明是鸡,偏偏又变成了饼。
这算什么?
从真实的山峰,到魔力凝聚的山峰,再到……
幻觉。
对,是幻觉。
看来,随着人的修为层次不断增加,人所使用的玄功层次也不一样。血煞只能挪移真实的山,却无法凝气成山。鬼婆婆只能凝气成山,却不能制造幻象。
想通了这一点,他开始观察那两条巨蟒,果然发现他们和真实的不太一样,只要自己的意念一动,它们仿佛不存在的一样。
想到这里,他朝前走了一步,然后双足在沙漠上盘膝坐好,双臂缓缓上举,又缓缓下降,掌心在丹田处虚抱,然后闭目养神一般。
玉珠笑道:“怎么,困了吗?想睡一觉,还是没辙了,要从头开始练功?”
海玉没说话。事实上,此时他已经进入了修炼状态,对天地间万物的声音听而不闻。
在这种境界中,他觉得自己仿佛透明了,整个人如同空气一样,可以随着呼吸轻飘飘地随风飞走。
他的意念开始凝聚,眉心处射出一道金光,猛然双眸一张,大叫一声:“魔形幻影,去吧。”
双掌一扬,晨雾弥漫,狂风大作,转瞬间,一切都沉入寂静之中。
天空中出现了月亮,远处,还有朦胧的山脉。
近处,有两棵古树,在他们对面。古树上盘这两根树枝,虬龙一般。
众人都是惊诧,连玉珠也张大了眼睛。
海玉慢慢地站了起来,望着她说:“怎么样?”
玉珠说道:“这……这怎么可能?”
海玉哈哈大笑:“大象无形,相由心生。”
他顺口说出了这八个字,因为正是这八个字成就了他,让他拥有了现在的玄功,现在的境界。
通过刚刚的参悟,他觉得自己境界又提升了一层,而且越往上,越觉得“大象无形,相由心生”这八个字似乎已经不能满足了。
他知道,这八个字只是太虚玄功的第二境界口诀,太虚玄功还有第三境界。
“好,好。”玉珠连连鼓掌,也不知道她是真心的佩服,还是应付。
冰姬吐了口气,说道:“怪不得我连两条巨蟒都修理不了,原来只是幻象。”
牛娃感慨地说:“天哪,居然一切都是假的。”
海玉说:“其实很正常,我记得当日和老萌男有过比试玄功的一次,我们前后三人几乎围着这片大陆转了几圈,但是,我没记得这地方有沙漠的,所以,当我起了疑心之后,幻象就不那么强烈了,在我的灵台中出现了片刻的空白,我这才料到,一定是有玄功修为达到无上境界的人在迷惑我们。”
牛娃望着玉珠说:“这位姐姐的玄功这么高……”
玉珠一拍胸脯,得意地说:“知道就行,以后跟着姐混,别和这种人在一起,半天才回过味来。”
海玉笑笑:“据我猜测,这暗中设置幻象的人应该就是鬼域主人吧。”
玉珠一呆,说道:“怎么,你以为我不能?”
海玉笑笑不语。
冰姬说:“如果是鬼域主人,为什么不杀咱们,好像他没有恶意啊,只是想阻止我们。”
海玉说:“是啊,你应该比我清楚才对,你本来就是鬼域的人,难道你从来就不了解鬼域主人?”
冰姬摇摇头:“我只是外使,从来都是鬼婆婆传话,我这身修为也是鬼婆婆代授的。”
海玉朝远处的深山看一眼,说道:“此人有夺天地造化之能,只要他不让咱们找到,我想咱们是不可能找到鬼域的。”
玉珠哼了一声:“看来,你还有自知自明。”
海玉微微一笑,说:“算了,看上去的捷径其实是条弯路,我们还得从郎中的事着手找起。”
冰姬点点头。
海玉用手一指西方:“咱们就往西去吧,看看那里,真的有沙漠吗?”
那天也是晚上,海玉和老萌男划空飞了几个来回,但在半空之中,速度又那么快,怎么看得清下面的情况。
他觉得自己和月裳找过南方,虽然不全面,冰姬和牛娃找过北方,看样子也无所获,不如去西方找找。
三人刚动身,玉珠也跟了上来。
剪刀李说:“少主人,咱们该回去了,任务完成了。”
玉珠说:“谁说任务完成了?这小子不是还在找鬼域吗?”
剪刀李说:“可是你不能到处乱跑,主人吩咐过的,让我看着你。”
“要回你回,我才不回去呢。”说着,玉珠跑到牛娃的身边,摸着他的头说:“姐姐跟你们一起走,好不好?”
牛娃憨笑着说:“好啊。”
冰姬说:“好什么好,这女孩人比花美,心如蛇蝎。”
玉珠朝冰姬扮了个鬼脸,说:“我就要毒死你们。”
剪刀李摇摇头,随后跟了上来。
天亮的时候,一行人来到了一个村子里。
玉珠走了一路,觉得饿了,她不好意思开口,就小声问牛娃:“牛娃,你饿不饿?”
牛娃说:“饿。”
玉珠就让他大声说。
牛娃大声说:“我饿了。”
玉珠趁机说:“瞧,你们都是大人了,也不能不管孩子,牛娃都饿成啥样了。”
其实,她自己才饿得肚子咕咕叫呢。
冰姬和海玉对视一眼,点点头。众人来到一户人家,叫开了门,讨要了一些干粮。
玉珠抓起一张饼,大口大口地吃起来。由于口渴,接下来这半路上,噎得她捞打嗝。
离开村子,众人边走边问,附近有没有郎中。
一路向西,中午的时候,来到了一片林子里。
玉珠的肚子又叫了起来,一张饼根本就不顶事。她摸摸肚子,嘟囔着:“大热天的,太阳都到头顶了,还走,不怕把牛娃给晒坏了。”
冰姬笑道:“我的少主人,是不是你自己累了?好,大家休息一下。”
众人在林中坐下休息,海玉纵身上了树顶,四下里看看,因为树上目光有限,被枝桠等阻挡,也看不远,他只好跳到半空,发现远处又一条小河,飞身而起,抓了几条鱼回来。
剪刀李见了,也不用他说,就弄了些木柴支了起来。海玉掌心一晃,火龙玄功施展而出,点燃了木柴。
玉珠连讽带刺地说:“行啊,别看这什么火蛇玄功不怎么的,当大厨还可以,省了火石了。”
海玉微微一笑,也不动怒,只是坐在火堆旁烤鱼。
玉珠有些生气,拿脚踢了他几下,说:“喂,你是木头人啊,我在气你呢,你不生气?”
海玉说:“我为什么生气?”
玉珠瞪大了眼睛:“怪了,别人踢你,你也不生气啊?”
海玉叹息一声:“别人是别人,谁让你是鬼域的少主人呢,我还不得像天仙一样供着啊。”
玉珠笑了:“这还差不多,以后就当我是天仙。”说着,她又来到牛娃面前,问:“牛娃,看姐姐像天仙吗?”
牛娃歪着头看了几眼,很认真地说:“像。”
玉珠咯咯大笑。
连冰姬也笑了。她来到海玉身边坐下,低声说:“为什么要让玉珠跟着?”
海玉说:“她只是个童心未眠的孩子,没什么的。”
冰姬说:“我不是在乎她会对咱们怎么样,而是说她的身份,她毕竟是鬼域主人的徒弟。”
海玉想了想说:“但是她跟着咱们也有好处,鬼域主人说不定不放心,会主动来找咱们。”
冰姬脸色微微一变:“可我担心咱们打不过他。”
海玉点点头:“如果他想杀咱们,其实早就动手了,也许他并不像咱们想象的那样。”
此时,海玉心中有一个一闪而过的念头:或许一直以来,人们都错了,鬼域并不是那么可怕。
正想着,突然,一只猫闪电般地蹿了过来,直奔海玉的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