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玉知道,自己目前根本就不是那人的对手,他不想硬拼了。这样冲下去,一天也冲不过光墙。
他突然有了主意。那人说只要他过去,就不再阻拦了,但没说要怎么过。
海玉抬头朝光墙上方看一眼,纵身而起,居然从光墙上越了过去,扑向混元宫。
那人从混元宫门口闪出,喝道:“你小子耍赖。”
海玉哈哈大笑:“不是我耍赖,是前辈没有声明,我自然可以用这种方式。”
那人语塞,叹道:“好,你进去吧。”
宫中,月裳正默默地站着,她望着后面的一个圆形门户,不知想着什么。
海玉冲了过去,叫道:“月裳。”
月裳回头看到他,一喜:“海玉,你怎么来了?”
两人四手相握,都说不出的欣喜。
海玉长话短说,将自己玉珠父女的事说了一遍,又把神珠的来历一一说了。
月裳点点头:“其实神珠的来历我已经知道了,太虚子前辈和我说过了。”
海玉知道,他口中的太虚子就是酷似老古董的人。
海玉说:“玉珠是个好姑娘,我不想让她就这样死去。”
月裳想了想说:“好吧,我和你去一趟。”
两人刚想出去,太虚子拦在了宫门口。
“道祖还没出门,柳小姐不可离开。”
月裳说:“前辈,月裳去去就回。”
“不行,你若走了,道祖出关怎么办?”
海玉说:“前辈何必刁难人呢,我们只是去救人,又不是不回来了。”
太虚子道:“你们的心思谁又知道。”
海玉想了想说:“这样吧,等救了人,我把神珠还你怎样?”说着,他看看月裳。
月裳也点点头,说:“我知道,神珠本来是混元宫的宝物,我答应前辈,等救人后就亲自把神珠还回。”
这句话让太虚子动心了,他想了想说:“好,那我就答应你们一次,不过我只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后一定回来。”
海玉觉得三天的时候足够了,应了。
海玉和月裳化两道淡光,破空而去,出了太虚山,掠过茫茫大海,回到了陆地上。
他们刚到玉都上空,发现城门外有几个人正在默默地走着,低头一看,不是冰姬和牛娃等人是谁。
两人从空而落。冰姬和牛娃看到他们,都很高兴。
海玉见他们搀扶玉珠出来,一愣,问道:“为什么不在客店里等着?”
冰姬说:“客店掌柜从柳城主那里得知,你们闹僵了,所以也不收留我们了。”
月裳说:“我去找爹和娘说。”
冰姬说:“算了,柳城主知道海玉去找你了,他说过,就是你回来,如果想拿走神珠,也不会答应的,宁可和你断了父女关系。”
月裳脸色一变,说道:“爹为了玉都三万百姓,他什么都做得出来得,好吧,我们先去古墓。”
说着,她转身朝幽冥山走。
在月裳的带领下,众人来到大山深处。海玉忍不住问:“怎么,古墓在山中吗?”
月裳点点头,带着他们来到了昔日的洞府。
原来,古墓在洞府之中。
海玉说道:“没想到,柳府的古墓在这里。”
月裳说:“因为这是柳家的秘密,我没有告诉你们。”
说着,他来到一面石壁前站立。
那面石壁,从表面上看,根本就看不出什么,但是,月裳喃喃祷告之后,再在墙上轻轻一按,一拍,又是一旋。
之间石壁缓缓开启,里面露出一个深深的通道。
通道内两侧石壁上镶嵌着一个个的珠子。
顺着通道向前走着,大约有一里地左右。前面出现了一个空阔的洞府,里面摆着一具具的棺木。
而正中,还有一张石桌。桌子上放着不少的牌位。
月裳跪在前面,喃喃地说:“列祖列宗在上,我月裳并非要冒犯你们,实在有迫不得已之处……”
她祷告完毕,这才起身,然后在牌位前的一个蜡烛台座上左旋几圈,又右旋几圈。
之间牌位挪开,后面出现一个盒子。
盒子古色斑斓,打开,里面露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珠子,大约掌心般大小。
月裳拿过珠子,来到玉珠身边,说道:“玉珠妹妹,我这就开启神珠的灵力……”
说着,她喃喃地念着什么,就在这时,突然,旁边的一口棺木后钻出一人,这人一身的黑衣,怪笑一声,袍袖一抖,卷住了神珠,然后化一道绿光不见了。
众人都是大惊,等追出来后,发现人影早已不见。
玉珠突然叹息一声,说:“她居然连亲生女儿都不顾了。”
海玉听出什么,忍不住问:“难道她就是鬼母?”
玉珠点点头。
因为黑衣人出现突然,到夺珠而去,前后也就是眨眼功夫,因此海玉连她的脸面也没看清。不过,玉珠感觉到了。
玉珠似乎早就有所担心,她一进来就在观察里面的情景。看到黑衣人,她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晃身拦在出洞的地方。
黑衣人出去的时候,一扬手朝她打来。
剪刀李飞身扑上,替玉珠挨了这一下。黑衣人哼了一声:“找死。”
一晃身就不见了。
前后只不过一瞬间。从出现,夺宝,打人,多路而去,一直到不见踪影,就仿佛这个人空气般消失了一样。
怎么办?海玉一看对方神出鬼没的样子,就知道其修为不在自己之下,要是漫无目的去找她,几乎不可能。但是,他又不能坐以待毙。拔腿就要走,被玉珠叫住了。
玉珠有些喘息,面色也虚弱的吓人。她张张嘴巴,摆摆手,说:“海玉哥,不用了。”
海玉回到她的身边。
玉珠已经歪倒在冰姬的怀里。她握住海玉的手。那一刻,目光说不出的留恋,生怕一撒手就也抓不住面前的人。
海玉有些感动,说:“咱们去找个郎中。”
“没用的,我的伤不是病,你都治不好,郎中更不行了,帮我把剪刀李葬了吧,他是个忠诚的人,可惜替我死了。”
海玉将剪刀李葬在了山中。
望着夕阳西下,玉珠坐在洞府门口唱起了歌。
她的嗓音本来清脆悦耳,但歌声中却充满了凄凉的味道。
眼皮越来越无力,声音也在断续。玉珠朝海玉招招手。海玉来到她的身边。
“海玉哥,我……我好困。”
“那就睡一觉吧。”
“不……我担心一睡就再也醒不来了。”
海玉暗叹一声。这时,玉珠突然抬起头来,望着月裳说:“月裳姐,玉珠有一件事想……想……”
月裳说:“玉珠妹子,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玉珠突然满面红光,似乎整个人增加了许多精神,她喃喃地说:“我……我想和海玉哥拜堂好吗?”
月裳一呆。
她看看海玉。海玉也是眉头一皱,他万万想不到玉珠会有这样的念头。
他发现玉珠清纯的目光中满是期待的神色。
月裳居然点点头。
玉珠大喜,又望向冰姬:“冰姐姐,你帮帮我……”
冰姬看看海玉和月裳,说:“好吧。”
说着,她飞身去了玉都,不多时,弄了两身喜服回来。
冰姬为玉珠打扮,月裳替海玉换上新装。海玉低声说:“这种事你怎么能答应她?”
月裳说:“你没看到吗,她满是期待的眼神,再说,她还是个孩子,单纯得很,或许这是她人生最后得快乐了,我们就满足她吧。”
那边,玉珠又唱起了歌。她的歌声不再凄凉,而是充满了喜悦。但是,这喜悦听到海玉等人的心里,比刚刚的凄凉还让人哀伤。
海玉眼里湿润了,他走到玉珠的面前,拉起她的手,说:“我们拜堂吧。”
就在冰姬的“司仪”声中,海玉和玉珠拜堂“成亲”,月裳本来是海玉已拜堂的妻子,却充当了伴娘的身份,而牛娃,当起了伴郎。
拜完堂,玉珠就倒在了海玉的怀里,她紧紧地拥着海玉,两只手用尽了气力,几乎抓入海玉的肌肤中。她怕一松手,自己就会化为灰烬。
时光就这样缓慢地往前移动着,就像地上爬动的一只蜗牛。
过了一会儿,玉珠突然睁开眼,说:“海玉哥,把我送到房子里去吧。”
玉珠所说的房子,其实就是一座大坑。是刚刚冰姬去玉都置办衣服时,她让海玉建造的。
其实,那是月裳祖上留下来的一口棺材。
其他的棺材都有尸体,唯有这一个空空的。玉珠说:“月裳姐,我能守在这里吗?”
原本,她不是柳家人,是不可能的,但是月裳不便让她难受,就点点头。
就这样,海玉将玉珠放入了棺木中,慢慢地合上了棺盖。
海玉感慨万分,又颇多留恋。
直到半晌,月裳才说:“好了,我们该去找鬼母了。”
鬼母抢走了神珠,无论如何,月裳要拿回来,他们向太虚子承诺了,三天后交还神珠,现在已过了一天。
海玉等人离开了洞府,关上了墓穴的石壁入口。
他们以为玉珠永远离开了人世,却不料,那口空空的棺木是有机关的。
玉珠沉入棺木后就醒了。
因为她不想死,尤其她刚刚和海玉拜堂。因此,在巨大的意念中,她又醒来了,她全力地拍打着棺木。在挣扎中,她按到了一个地方,身子跌了下去,顿时昏倒了。
等过了很长时间,才觉得自己的身子在幻觉中游走,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到了一个凄冷的洞中,面前坐着一个黑衣人,面色阴寒,正是鬼母,也就是她的母亲。
鬼母并非不知道玉珠的情况。她取了神珠后没有离开,而是藏在了附近,她听到了女儿的声音,渐渐地,脸颊上也流下了泪水。后来,她又看到女儿和海玉拜堂。
她想起了自己昔日和鬼王的幸福。当海玉将玉珠放入棺木后,她用无上的修为,穿山而入,来到棺木下,带走了女儿。
“娘,是你吗,真的是你,玉珠没死?”玉珠有些兴奋。
鬼母点点头。
她不但救了女儿,还解除了她身上的闪电猫抓伤,以及千年隐患。
她淡淡地说:“娘救你,只是不想让你这么死了,你很喜欢那小子对不对?”
玉珠点点头,忙又摇头:“不,不,女儿是闹着玩的。”
“哈哈,你想骗娘,娘看得出来,你是真心喜欢上他了,好,娘就成全你,给你机会。”
玉珠一脸欣喜,但随后摇头说:“不,娘,海玉哥已经娶了月裳姐,女儿不能……”
“胡说,月裳算什么,她能跟娘的女儿比?”
说着,鬼母站了起来,说道:“娘这就去把那小子抓来,让你们正式地成亲。”
说怎,鬼母身子一晃,就从石洞中蹿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