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道急速的流光闪现,方成安并未完全隐匿身形,只是急速的向着那心中向往的地方飞去。
这条路线,并不路过帝都。
如今的天元大陆,除了夜化桑等有限几人外,方成安涅槃境的修为已经算是天元大陆里最顶尖的了,他此刻全速飞行,若非真的从夜化桑等几人头顶飞过,整个天元大陆,没有人能仔细的感应到方成安。
对于如今的方成安来说,地属偏远的青江镇,其实并非如当初想象的那般遥远,多半日时间,几乎横跨了少半个天元大陆的方成安,已经距离青江镇极其接近了,而其身后,还有众多完美隐匿身形的修道者,不露丝毫,直追前方带路一般的方成安。
愈是接近青江镇,方成安的瞳孔之中的血红愈加少,而面容狰狞的他,也渐渐恢复了冷漠的神色。
只是那眼神中透露出的一丝迷茫,一丝痛楚,一丝悲怜,却是如此清晰。
“桀桀桀桀~”刺耳的怪笑声回响在一个空洞的墓穴之内,这地方有一个名字,叫做荒岭。一切都好象是虚幻不存在的一般,一个干枯瘦弱的老人紧张的盯着眼前巨大的血池,似乎有什么东西就要从池水里冒出来了一般。
“好多的强者光临这废弃星球啊,只要吸食了这些人,桀桀桀桀。”
“主人,上万年了…很快就会让整片天地重新回到您的掌握,让那些双手沾染着您鲜血的敌人,一个个的全部…”
“桀桀,本来想还得数千年,如今有这么多强者光临,真是天赐良机啊,吞噬了这些人之后,必将是我巫族君临大地之时。“
这老人眉头一皱,“不过看他们的摸样,都跟在那少年身边,但神色间又不像是那少年找来的帮手,怪哉怪哉。”
“主人,那少年我认识,正是二十一年前那惹得夜化桑暴怒的少年,没想到当初他那么重的伤,也没死掉。”
“桀桀,一群没眼光的笨蛋,那可是先天无形体,说是天妒,实则受天佑,怎会那么容易死去。”
“如今,咱们需要关闭天元大陆的阵法,来个翁中捉鳖吗?”
“不急,不急,如今看来,我得感谢那笨蛋夜化桑了,当时想先把那先天五行体的少年养肥了再杀,那样,足以弥补我千年修为,不过,误打误撞,他的报复,反而让这少年迅速的成长起来了,桀桀。”
“那这少年是回来报仇的吗?”
“桀桀,不然呢?”
“那我们需要出手吗?”
“出手?为什么要出手?先修养几日,这混元锁,不过一月,我就能挣开了,那个时候,我本体出现,把握大点,这一次,这些养分,我都要了。”
“主人明鉴。”
“你也提醒下夜化桑,就说他最近不太安全了,多余的话不要说,我怕他直接跑了,让他提高点警惕,找个隐蔽点的地方,多拖一段时间。当年差点毁了我的计划,他的生死,你不用管,虽然最后送来了三具魂境的尸体,让我身体苏醒,但却不能弥补他违抗我命令的罪孽,若这少年杀了他便杀了,若杀不了,我也留之不得。”
“当年都怪属下,最后属下有所察觉的时候,他身边已然出现了三个魂境,属下不敢去阻止。”
“桀桀,无妨了,当年我神醒,身体却还在封印,无法身外化身,如今,七境一下,我身外化身已经可以无所畏惧,而再过一月,这天元大陆小旮旯的地,我也能为所欲为了。到那时,桀桀……”
“咱们现在看场好戏吧,猫捉耗子的游戏,只不过这耗子,可是那违背了我的夜化桑,桀桀。”
“是。奴才明白。”
声音越来越轻,一切又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而此时,天元大陆一处原始森林的深处,天空骤现万道霞光,瑞彩千条,神龙,珍禽异兽接连出现,整个城内被巨大的鸣叫声缭绕。
这个原始森林之中,存在着一个部落,他们给自己起名“巫城。”
巫城内的民众跪倒地上恐惧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变故,嘴里祈求着巫祖保佑,仿佛民众的祷告有了效果一般,天空中竟然真的出现了一些虚影。而那身体所带给人的压迫感极其强烈,无一例外,这些虚影的主人必定都是强者。
让人惊奇的是那些强大的存在竟然都没有头颅,他们在虚空中发出震天巫语。其意为“还我头颅”,情景极其恐怖,宛如地狱中的厉鬼在嚎叫,吓得巫城的民众以为是世界末日来临,纷纷跪在地上,向巫祖祈祷。
正当所有人都吓的跪倒在地上对着上天祈祷的时候,巫城王家,一个少年对着天空出现的奇景彷佛不知害怕,嘴角竟然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此少年便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巫族族长三儿子巫少陵,刚才的一幕正是巫少陵偷偷的释放了家族中传承下来的古老卷轴之一“巫祖落”。
巫少陵正在家族的秘室内翻弄着自古流传下来的那些卷轴,没想到自己家族里一直锁着的这个小秘室内竟然还有这么些好东西,要不是不小心触发了机关,而且那把锁又经过多年时光被岁月腐蚀的差不多了他也走不进来。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那一个卷轴竟然会有那么大的动静,就好象看烟花一般让他兴奋。
这时候他迫不及待的又返回了秘室准备翻出几张厉害点的卷轴去院子里“放烟花”了。
本来族长巫信在大厅里喝茶,原来打算小寐一会,但是忽然发现天空骤变,往外一看,被天上的情形吓得亡魂皆冒,咆哮道:“是谁释放了家族的限制卷轴?”
心急之下,不一会他就到了那里,却发现密室机关被触发,一道密门开着,自己进去正好撞上捧着一怀卷轴的巫少陵出来。
“唉呦!谁呀?不知道撞着你家少爷我了啊!”巫少陵还颇带责怪之言,但是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发现面前怒气冲冲的父亲,惊的说不出话来。
巫信双目喷火几乎就要杀人,这里作为自己家的重地平日里是不准有人进来的,但是自己的儿子显然不在那之列,长久没有用到秘室的他自然除了平日里告诫几声并没有多做防范,这才让巫少陵溜进来了。
“啪!”巫信实在是按奈不住,狠狠的一巴掌扇向了自己的宝贝儿子,巫少陵毫无准备,被打的原地转了个大圈才站稳。
他根本想不到向来疼爱自己的父亲竟然会下手这么重,毫无预兆的就打了自己。不过既然父亲都舍得打了自己,那么说明肯定是自己闯了天大的麻烦了,不然平日里温和的父亲绝对不会这么对待自己的。
“你…”看着满地散落的卷轴,巫信气的差点吐血,严厉的说道:“还不拿回去放好!”
“哦…”看着父亲发那么大的火,巫少陵也不敢多做声,把东西都放回原地就被巫信一把抓住揪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这时候已经聚集了不少族人,作为族长的巫信自然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这回惹下了天大的麻烦,但是看着自己妻子幽怨的双眼,实在是下不了狠手。
众人这时候已经大概知道了些什么,几位族里威望比较高的老人也来到了现场,巫信一指巫少陵:“逆子顽劣,破坏祖宗留下之物,必要严惩。”
说罢,巫信一提裤腿就待蹬去。旁人哪能容得他这般动粗,顿时上去几个年轻人把他拉住。
“族长!小孩子不懂事您别动怒,这族里还得靠您维持着,万一气坏了身子那我们巫族找谁撑着去啊?”这就是巫少陵的二姑姑,很明显这里带有帮自己的意思,巫少陵感激的看了二姑姑一眼。
眼下整个家族都是靠巫信支撑,巫信若是真要打死自己的儿子也不会等到现在了,老人眼里看着,心里明白的紧,又怎会道破呢。
“说的是啊,陵儿自幼乖巧,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呢,别生气了。”这说话的却是巫信的母亲,也是巫少陵的奶奶,这话一出,也无人再有异议。
“逆子!今天能桶娄子,明天就会放火把巫族烧了,看起来都怪我素日来太惯着你了,不好好敲打敲打你是不行了。巫二,你给我过来!”
巫二是巫家三代老仆,跟着巫家的姓,忠诚无比。
“把这逆子带到荒岭罚守灵三月,任何人都不得见,不到时间不准他离开一步,看他再顽劣,好好给我养养性子!哼!”说完巫信一甩袖转身离开。
大家都看的出他是舍不得打他儿子,罚去守灵三个月难免有些偏袒,但是他们哪知道巫少陵的苦,这三个月禁足,说实话他宁愿狠狠挨上三天的打。
不过这话都出来了,看起来不守也得守了。
巫信听到声音就知道是自己夫人在叫唤自己,看看周边没人只得停了下来。
“你看陵儿不过还是个孩子,你关他三个月会把他憋坏的。”说完她那豆大的泪珠就似断了线的珍珠不断的往下坠。
“哎~珍儿,今天就是你来劝也没有用,你知道陵儿犯了多大的事吗?如今罚他三个月禁闭守灵,就已经很轻了……”一只纤纤玉手已经遮住了他的口,她说道:“不要说了,我知道了。”
“恩…”
事发三日后,巫家大堂。
“今日找你们来是为了商议一下三天前巫少陵这孩子犯下的事,各位长老有话不妨说来。”说话的就是大长老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