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王剑 第05章 十二卷刀 II

侍者无奈,回来就要领少年离去。可是少年却摇头不肯离开,低头对侍者耳语数句。侍者先是一怔,呆看少年一眼,然后犹豫少许,又回去禀报。

“禀皇上,少年自称雪国人。”侍者跪下颤声说着,生怕皇上因此而怒。

久病不起的宗帝从竹床上惊起,正色询问,“雪国人?”

“正是。”

宗帝随即喜上眉梢,“传。”

少年来到宗帝身前,只是鞠躬行礼却不跪拜。众人均怒,唯皇上不怒。他轻声询问,“你果真是雪国人?”少年点头,“雪国人士童。”皇上又问:“为何不拜?”

士童临威不惧,正色答道:“雪国人只拜自己的王。”

宗帝不喜,脸色骤变,强忍怒火又问:“你能治好朕的病?”不料士童却摇头,吓得看榜官员连忙跪下领罪。众臣愤慨:“大胆,这可是欺君之罪。”

士童不惧,诡秘一笑,答道,“我却知道皇上的病根。只要病根一除,皇上自然好转。”

宗帝也是一怔,略微思索,道:“哦,你说说看。”士童道:“请皇上赐我笔墨。”宗帝点头。少顷,一待女托着方型银盘上前,盘中放着笔墨。士童上到跟前,提笔即书,寥寥几字便搁笔退后。待女托到宗帝身前跪下,宗帝低眉一瞧,马上露出笑来,惊问:“果真如此?”

士童面露笑容,“皇上一试便知。”

宗帝扔掉面前的虎皮毯,大跃而起,急声高呼,“明日再去卧剑郡。”

次日,卧剑郡外,绝峰之顶,群臣肃立。景天的皇坐在日月争辉椅上,久久凝思。“得此剑者得天下?果真如此!”他再一次询问眼着的雪国少年。

士童无奈的笑,“皇上,您已经问过三遍了。”但见皇上脸色骤变,于是点头肯定,“不错,得此剑者得天下。”

景天帝颔首,稍等片刻扭头轻问,“还不曾找到吗?”身后一人小心上前,答道,“此人就在卧剑郡,片刻就到。”

士童突然不明白了,明明剑就在亭下,不知还要等谁。

又过片刻,四五士兵押着一个奴隶到来。奴隶跪下,不敢抬头。景天帝低头问,“下跪何人?”

“奴隶牙。”那人答道。

“掌嘴。”景天帝微怒,“奴隶焉能有名?”称作牙的奴隶连忙张开五指,打在自己脸上声声响亮。

“好了。”景天帝扬了扬手,又问,“朕问你话,如实回答。”

“是。”牙依然伏地,不敢抬头。

“天下剑庄因何而兴,又因何而衰?”

闻言,伏地的奴隶身子颤抖,泣不成声。”皆因一把剑。”

“何剑?”景天帝急声追问。

“天下剑。”伏地的奴隶突然直起了身子,双眼挂泪,骄傲而自豪。士童这才明白,原来眼前伏地的奴隶便是天下剑庄的后人。百年前的夏禹候是否泉下有知,他的后人已经沦为奴隶。

“剑在何处?”

夏禹牙微微侧头,将目光移向远处的卧剑郡,答道,“深埋于卧剑亭下。”脸上莫名的苦笑,像是嘲讽。“先祖有言,只有雪国人才是天下剑的主人。”

“大胆!拉下去斩首。”景天帝顿怒。夏禹牙狂笑了,他笑大戟,也笑景天,更笑天下帝王的野心。

景天帝不为所动,目光冷若冰霜,厉声问士童,“他说只有雪国人才是天下剑的主人,是吗?”

士童也笑了,他是在用笑掩饰什么。“剑是天下剑,是王剑。得此剑者得天下,可是夏禹候得了剑,却没有得到天下,其后人还沦为奴隶。”景天帝不明白了,却没有问,等着他解释。“只有真正的王者才能驾驭此剑。当今天下,只有景天最强,只有皇上配此剑。”

景天帝起身,上前几步极目遥望,远方城门耸立,楼宇万千。看着这一切,他的心中还有疑虑,“为一剑而失一郡,值不值?”士童大笑,笑罢也是问,“景天百郡,人千千万。失一郡而得天下,值还是不值?”

景天帝长叹,轻声问,“城中百姓是否全部转移?”身后一人禀报,“事情太过紧急,许多村民不愿离开。”

景天帝有些焦急,大发脾气,“午时开闸,不得有误。”令下无语。远方楼台千幢,良田万亩,人口万余。午时一过这一切便要淹没于大水之中,仅为一剑。究竟值还不是值?

卧剑郡内的哭声震撼人心,万名百姓在军队刀剑的逼迫下,逃到四周的高地。想到为之付出一生的家园,就要淹没于大水之下,不由得泪如雨下。顿时,整个卧剑郡哀声阵阵。

“开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