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日,便到了哑口关,粮草大营化为平地,就连河边房舍也都人去楼空。可是峡谷隘口,依旧飘着景天兵大旗。看来想从哑口通往,已经无望,只能往东走海路。
玉椿征求吉娃娃的意见。可她横竖不吱声,独自去了酒楼,不知从何处拎出灰扑扑的一个包袄来,自个向东先行。
玉椿无奈摇头,大呼女人心思难猜,跟着折向东去。向东只有一条官道,来回两次,尚记得路。
不几日,来到一个小镇上,街边店铺林立,挂着漂亮衣衫。看到吉娃娃身穿单薄,玉椿暗自惭愧,想到天气日渐转凉,身无分文想为她舔件衣裳都难。
吉娃娃到了镇上,左张四望,看到家当铺直往里钻。从包袄里摸出一对耳坠,当了二十两银子。两人换了身装束,还在挑货朗那儿购置了便宜的姻脂水粉,稍稍打扮活脱脱一个富家小姐。然后到酒楼饱吃一顿,又雇了辆驴车使唤。
“有钱人出门就是不一样。”玉椿钻进车内,只见里面宽敞舒适,有吃有喝,还有软被。刚调侃一句,便遭到吉娃娃鼓眼唾骂,“呸,呸,呸……有的福享,还敢贫嘴。”说着在玉椿臂上一掐,痛得他直叫唤,连往车里躲,“不敢了,不敢了。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车夫顿时觉得车子晃悠起来,默默一笑,挥鞭凌空一记脆响,这便出发了。
界岭之北,盛产宝石,却不值一文。一卷丝一担茶,便可换回一车。这些石头只到运到景天,经过打磨加工,制成各类饰口器皿,顿时身价百倍,让景天贵族为之痴迷追捧。
哑口封闭之后,各国结束贸易,至使这条黄金之路中断。
稍有远见的商人,在未开战之前,早便开辟了海上线路。哑口关两国士兵血战,而在沿海走私的商人,依然称兄道弟,和气生财。而这些商人,都有背景的人。要么是官商勾结,要么东家便是朝中大员。
前方战士抛头洒血,这些商人唯利是图,实在可恨。不乏有爱国义士,纠集一起占据山头,专抢奸商,杀富济贫。商人们不得不雇佣大量保镖打手。这样一来,原本宁静的海滨小码头,一下变得热闹。众商云集,客栈酒楼林立,满眼尽是服饰各异的江湖豪客。鱼龙混杂,说不定还有各国派出打听消息的细作。
路边有株杨柳,枝繁叶茂。树上钉着一面木板,贴满各样告示。树下或坐或立,聚集着怀着刀剑的武林人士。
“公子,您住店吗?悦来客栈吧,又干净又便宜,保证让您满意!”
“您几位?一路奔波辛苦了,饿吧!上咱酒楼。京城请来的厨子,手艺好得很……”
玉椿刚跳下车便围上一群人来,七嘴八舌,吓得只顾摇头。
“哎……这位小哥,要保镖不?”
玉椿一笑,还是摇头,转身扶吉娃娃下车。
“我说,小哥,兵荒马乱的,带着漂亮小姐出门,你可要小心哦!这里到处是强盗土匪,不妨雇个保镖吧!”那人一见吉娃娃,眼亮一亮,继续叫着。
玉椿还没开口,吉娃娃所嘴一笑,“土匪?青天白日哪来土匪,尽说瞎话。”
那人急了,一指树下木板,“小姐,不信?咾……您不妨看看去,官府贴的榜文还在呢。”
吉娃娃看看玉椿,二人一齐到了树下。树底之人慢慢挪开步子,抬眼瞟着吉娃娃,眼里都生出勾子。
“哪有官府榜文。”吉娃娃一看,尽是贴着某某商行,何日起程,需雇水手保镖几人,筹银几何,有意者到某客栈几楼几号找某掌柜之类告示。
“怎会没有?”那人上前,扯掉几张过期的告示,便看到了官方的榜文。果然是说海盗土匪横行,专劫财物,提醒过往商旅小心防备。
玉椿不敢大意,但他又身无分文,不好答应,只得试探一问,“雇一保镖要多少银子?”
“只雇一个那行?少说也得十人八人。”那人一笑,“价格有高有低,不等,要看身手本领。自然本事越高价格越高。五十,一百,两百……真正的高手没有一千两不谈。”
吉娃娃吓得一跳,“一千两,不如去抢,我看你就是那土匪。”
“哎,小姐,话可不能乱说。不请保镖也可……”
这时,又有一辆马车驶来。那人也觉得纠缠无望,转身奔向那马车。“要保镖不?”
“走,别理他。“吉娃娃拉起玉椿躲开那人。
码头停靠着一艘大商船,成捆的货物正忙着搬运上船。上船一打听,商船不带生客。吉娃娃软磨硬泡,那人眯着一对色眼,终于答应。两百两银子一人,途中安全自负,而且还要等到三天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