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三章 郫县之战(二)

第八百四十三章 郫县之战(二)

“呜,呜呜,呜呜……”

就在魏延一刀斩杀了陈苞之际,正自狼奔豕突的吴懿所部中突然响起了一阵紧似一阵的号角声,旋即便见左右两大溃兵集群中各有五百骑兵飞速地冲出了乱军,在外围兜转了个圈子之后,已然列好了标准的三角突击阵型,急速地便向因主将战死而茫然不知所措的三千蜀军将士包抄了过去,与此同时,原本一味狂逃的吴懿所部将士也都乱哄哄地反身向蜀军杀了过去。

“降了,我等降了……”

“不要动手,我等降了啊……”

……

这一看主将已死,而后路又已被两拨骑兵所阻,在面对着狂猛杀来的吴懿所部步兵之际,众蜀军将士们顿时便全都慌了神,也不知是谁先带的头,呼拉拉地便全都跪倒在了地上,老老实实地当了吴懿所部的战俘。

“快关上城门,快关城门!”

郫县的城头上,卓膺原本还正翘首以盼地等着陈苞凯旋荣归呢,却万万没想到局势居然败坏得如此之突然,又是如此之快,一时间不禁便傻愣住了,直到吴懿所部开始向郫县逼来之际,他方才想起城门尚未闭合,顿时便惊得狂跳了起来,慌乱地扯着嗓子狂吼不已。

“卓膺,尔给某听好了,胆敢逆势而动者,就是陈苞这么个下场,再不早降,破城之后,尔等皆灭九族!”

见得城门已然闭合,原本正自高速冲刺的千余幽州铁骑不得不将马速降了下来,在离城两百余步的距离上,默默地等着己方步军的跟上,很快,吴懿所部便即再次在城下列好了阵型,然则吴懿依旧不曾急着发起攻城战,而是用枪挑着陈苞的首级,施施然地便纵马来到了离城七十余步之处,冲着城头便是一通狂吼。

“咕嘟!”

“嘶……”

……

望着被串在枪尖上的陈苞之首级,城头上的守军将士们顿时便全都心跳得飞快,吞咽唾沫声与倒吸气之声此起彼伏地响个不停,没旁的,城中一共也就五千兵马而已,这一家伙就没了三千,仅仅只剩两千而已,怎可能守得住城,众将士们早已是心慌慌不已了的,又哪经得起吴懿这般恐吓。

“慌个甚,贼军器具未备,攻不上来的,弓箭手听令:给老子射死了吴懿那狗贼!”

卓膺尽管也同样面色煞白不已,可好歹比下头的将士们多上几分的胆气,这一见吴懿趾高气昂地在城外耀武扬威,卓膺登时便怒了,一扬手,已是声线冷厉地断喝了一嗓子。

“嗖、嗖、嗖……”

随着卓膺一声令下,立马便有二十余名弓箭手紧着便从城碟处探出了身子,瞄着吴懿便是一通乱射,可惜一来距离稍远了些,二来么,慌乱间出手,本来就没啥准头可言,这一通箭雨并未伤到吴懿丝毫。

“姓卓的,老子定要砍下你的狗头!”

尽管不曾受伤,可被吓一大跳却是难免之事,吴懿自是不敢再在原地多呆,只得赶忙拨马回走,只是在掉头的同时,却是没忘了威胁卓膺一把。

“哼!嘶……”

卓膺根本就不在乎吴懿的威胁,不屑地便冷哼了一声,却不曾想就在此时,大道远端突然又扬起了大股的烟尘,看那规模,无疑正有大量的步骑正自高速而来,卓膺当即便被惊得倒吸了口凉气。

“快,全军猫腰撤下城头,走西门,撤,快撤!”

这一见幽州军主力已浩浩荡荡而来,卓膺的眼珠子当即便狂乱地转了起来,越想越是惊恐,没旁的,城中原本可是有着五千兵马的,凭借着地利优势以及事先准备好的防御器具,守到黄昏并不算难,可眼下就只有两千兵马,别说守了,便是要撤都没法突围而出,为了自家小命着想,卓膺哪还顾得上甚命令不命令,紧着便低吼了一嗓子,率部猫腰便蹿下了城头,急速地冲到了西门,一溜烟地便撤离了郫县。

“报,禀主公,西门已洞开,城中贼军都已逃光了!”

卓膺率部逃走后不多久,幽州军主力便已赶到了城下,很快便将不大的郫县团团围困了起来,这都还没等各部列阵完毕呢,就有一骑匆匆赶到了中军处,一个干脆利落的滚鞍下了马背,冲着公孙明便是一个单膝点地,紧着禀报了一句道。

“哦?传令下去:着张郃所部即刻兵进西门,扫荡全城,以确保城中无隐患!”

公孙明并不意外卓膺所部的溃逃,毕竟己方大军目下的总兵力可是多达十三万之众,区区两千步骑,还真不够幽州军塞牙缝的,然则出于慎重,公孙明并未急着进城,而是着令包围西门的张郃所部先进城彻查上一番。

“禀主公,城中军民虽已撤空,然却别有古怪,末将手下发现城中多处民房中堆积了不少引火之物,再一细搜,果然于一处地窖中抓到了一名潜藏其中的黑衣汉子,据其交代,乃是奉命潜伏城中,子时前后即出而纵火。”

半个多时辰之后,奉命率部搜城的张郃亲自赶到了中军,一脸笑意地贴在了公孙明的身旁,低声地禀报了一番。

“嘿,好个严颜,这可真是新官上任先放火么,有趣,此事某已知晓了,儁乂密而勿泄,且先去将那黑衣汉子除了,回头某自有安排。”

公孙明多精明的个人,只一听张郃这般说法,瞬息间便已猜到了严颜的算计之所在,心念电转间便已有了破敌之妙计,但并未急着说破,仅仅只是压低声音地叮嘱了张郃几句,而后便已扬手高呼了一嗓子,率中军就此缓缓地行向了已然洞开的郫县东门……

“报,禀大都督,陈苞出城接敌,中计被斩,其所部三千步骑皆已降贼,卓膺不战而逃,已到了大营外。”

成都城外的蜀军大营中,一身整齐甲胄的严颜正自端坐在文案后头,低头看着摊将开来的大幅地图,默默地推演着战局的可能之变化,冷不丁却听一阵仓促的脚步声响起中,一名轮值校尉已是大踏步行进了帐中,冲着严颜便是一躬身拱手,紧着禀报了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