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风风光光

“神医——”

“救苦救难的活神医呀,给你磕头了!”

魏荷叶在人群里非常骄傲地说:“你们看见了吗,那个骑着白色的母马走在最前面的就是董池鱼,我们是一个村里出来的,我们俩关系可好呢!”

百姓的欢呼声很大,大声的诉说着感激,把鲜花、水果往董池鱼身上扔,她感受了一把掷果盈车的明星般待遇,心情却舒爽不起来。

那么嘈杂的动静,但还是能听见故渊的呼吸声。

那么多鲜花洒向半空,但还是能闻见故渊身上的体香。

董池鱼只觉得如芒刺背,而是让她坐立不安的,仅仅是故渊随意的视线。

大部队终于抵达门口,董池鱼要翻身下马,商观致为了防止被抓壮丁,匆匆去跟罗氏寒暄。

故渊英姿飒爽地脱鞍下马,想要去扶董池鱼。

曹君抢先一步,伸出了手,仰着头含笑看着董池鱼,“来吧,欢迎英雄回家。”

董池鱼搭着他的手下马,说:“你还活着,我还以为你被刀客杀了。”

曹君:“那个神经病吗?他死了。”

董池鱼立刻慌张地四处忘记,看见董府门口,他抱着刀立在一旁,不禁疑惑:“我有阴阳眼吗?”

曹君无语地说:“是他自己认为他死了,不和任何人说话像个幽灵一样。”

董池鱼心想,刀客为了不暴露故渊牺牲还挺大。她说:“那你就不计较了?”

曹君笑道:“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我连命都不在乎,受点伤算什么,跟傻子计较才是掉价。”

实际情况是,刀客斩人如麻,实在难缠,曹君只好一挥袖子,我不与傻子计较。

董池鱼撇了撇嘴:“你不惜命,为什么早早的跑到高门府宅躲起来。”

“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曹君先是找了找面子,发现不是很找得回来,便说:“谁知道你真的能治鼠疫,你也是够蠢的,就应该先到高门卖两副药,有权有势的人吃好了,底下的人自然争相追捧,就跟那五石散似的,在南国只有风雅人士可以品尝,普通百姓都会装作散寒的样子在街上东倒西斜,以此来求体面。这叫伯乐相马,学着点。”

董池鱼推了他一把,小跑着奔向罗氏。

罗氏泪眼汪汪地伸出手,“都瘦了,故渊,这些日子可苦了你了。”

董池鱼站在一边,看着娘对别人嘘寒问暖,只能无奈苦笑。

故渊:“我没做什么。”

罗氏:“我都听说了,你把防护罩摘了,和池鱼同生共死,这份心太难得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女婿,谁都取代不了!”

故渊看了董池鱼一眼。

董池鱼眼睛都不知道看哪了。

罗氏走到董池鱼面前,沉默了半天,说:“吃饭了,我在屋里做好饭了。”

董池鱼问:“做什么了?”

罗氏哽咽:“都是你爱吃的。”

长辈总是很难把歉疚说出口,所有的话都化成了一句吃饭了。

他们这边进屋,热热闹闹地去吃饭。

草鱼忙前忙后,放桌子端碗端菜,还把酒热了热。

桌上的确都是董池鱼爱吃的,最新鲜的两条鱼是鲤鱼现抓的。

大家围着大桌子吃饭,相互敬酒。

曹君最爱搞事情,光是吃饭觉得不痛快,非要提出要行酒令,以君为题,谁打不上谁喝一杯酒,所有人都答上了,曹君自个喝。

他自个打了个样,清了清嗓子,看着董池鱼,眼里满是势在必得:“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董池鱼夸奖:“不错呀,果然还是有才华,我说不上来,我喝酒。”

一圈轮下去,是草鱼、鲤鱼,他们两个自然也答不上来。

一时间大家纷纷夸赞曹君有才华。

故渊不动声色:“愁聚眉峰尽日颦,千点啼痕,万点啼痕。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曹君看他,他淡然回望。

罗氏吃完饭就下桌了,不参与他们的活动,坐在椅子边笑眯眯的听着:“我女婿说的可真好听。”

草鱼点头。

商观致说:“只要求带君字,也没非说是要情诗,你们两个干嘛增加难度。要我说,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鲤鱼都察觉出不对劲了,撇了撇嘴:“我都后悔买你这一注了。”

商观致:“买什么?”

鲤鱼兴高采烈道:“外头的赌场压了轮盘,究竟谁才是董神医的真命天子……”

草鱼一把捂住了哥哥的嘴。

曹君和故渊已经看了过来,两人都颇为感兴趣。曹君问:“我的赔率怎么样?”

故渊用眼神表达他也很好奇。

董池鱼无奈地一捂额:“商观致,把赌场给我抄了!拿我下注,给我钱了吗?!”

商观致:“没问题,抄来的钱分你一半。”

两个人一拍巴掌。

鲤鱼说:“看看,就是因为偶尔有这样的画面,所以我才压……”他感觉到一股凉意。

故渊、曹君、草鱼、罗氏都在无声地看着他,大有你再敢说一句试试?

鲤鱼就差蹲到桌子底下吃饭了。

曹君:“继续走行酒令,不带商观致玩。”

故渊点头。

商观致莫名其妙的被排挤了。

董池鱼感受饭桌压抑,借口出去盛饭。

草鱼追了出来,“二姐,我给你盛饭就行,你坐着吧。”

董池鱼摇头,“我就是来厨房蹲一会,你回去吃饭吧。”

草鱼没动,捏着袖口,局促地不敢抬头:“二姐对不起,我不该质疑你。”

董池鱼无所谓道:“那么多人都在反对我,多你一个也不奇怪。”

草鱼下定决心:“姐姐很讨厌我吧,我已经让娘给我挑人家了,早点嫁出去。”

董池鱼看她,十五岁的年纪,初中都没读完,“嫁什么人,不要因为这种事情嫁人。”

草鱼揪着袖子:“我错了,我说了很多伤害二姐的话。”

董池鱼摇头:“你伤不到我,况且骨肉之间,多一分浑厚,便多留一分亲情,是非上不必太明。”

草鱼喃喃:“二姐,我还干过一件事。咱还在村里住着的时候,有一天魏荷叶跑来找我,让我转告你赵铁柱买了……”

“这件事情不必再提了。”董池鱼看她:“你是娘的女儿,娘对我好,我不想她伤心,所以我不能伤你害你,咱们两个之间就不要有恩怨了,好不好?”

草鱼咬了咬下唇:“好。”

董池鱼拍了拍她的肩膀,潇洒地从她身边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