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流涧说,一起睡是为了避免闲言碎语。
徐月华没弄明白,这里明明他的私人地盘,怎么会有人敢嚼他的舌根?
聪明的她灵光一闪,想到了他最想堵的那张嘴。如此一来,她忽然觉得秋嬷嬷真的不是表面的一个下人而已。
“你放心吧,你睡床,我睡地上。”
他的大方反而让徐月华有些内疚,怎么着她也不能让一个残疾人士躺地上睡一晚。作为一个拥有健全人格和绝对爱心的人,她毅然选择了自己睡地板。
“未珣说什么呢!”她直接把轮椅推到床边去,“我说过你许我允字,我就配合你演戏。当然也包括好的条件让你优先选择。行了,要我扶你吗?”
宋流涧这次是真的惊呆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真的会被徐月华特殊对待!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他心里不太舒服,在她面前,他好像真是那个她口中不能行人事的男人!
从来没在意过的这些细节,心里好像被小猫抓了一下,有些疼,有些痒。
“床大,一起睡吧!”
“不用。我皮糙肉厚,我睡……”
“我是说,没有多余的被子!”
徐月华:“……”虽然我自制力好,但难保我不会把你当成抱枕,万一手长又不听使唤还摸了不该摸的,你要我负责任怎么办?
“你睡里面,我睡外面。你放心吧,我这腿不能动,就是想做点什么事也无能为力。”
他平静的看她,她眨了下一眼。然后,两个人同时把目光移到一边去。她吞了口唾沫,看到窗外朦胧的月光倾泄在山涧,居然美得让人心慌!
呃,她的心慌完全是来自这个男人……咦,男人,你是怎么躺到床上去的?
连外衣都脱好了!
她接过他递过来的外衣,但视线却被粘住了。
躺在床上的男人,单薄的里衣勾勒出匀称的身形线条,以及隐约可见的腹部肌肉。往下,一双大长腿伸得笔直,脚掌微微分立着,以肉眼估算,他的身高不低于一米九,上下身比例协调,也就是说这双腿达到了一米的长度。
欧巴的八块腹肌,和名副其实的大长腿……
心跳得直喘气怎么办?
以为嫁了个废腿的小丑,就算脸长得帅点也挑不起她的食欲。可万万没想到,宋王爷这身材养得可不是一般的好,就连不能动的双腿也是有肉感的饱满状态,完全不是像废腿那般干瘪枯瘦。
好似被盯得不自在了,宋流涧伸手去拉被子,徐月华也立刻转过身去,再次望向窗外如水之月,四十五度昂头,预防鼻血喷射。
不该看的,不看!
她局促的把衣服挂到一旁的架子上,深呼吸两次平静心神,再回到床前宋流涧已经将被子一个角斜盖在腹部上。在徐月华看向他时,他闭上眼假寐。
“真要睡一床吗?”
徐月华没有考虑多久,就把外衣脱了,在要把第二个灯吹灭时她犹豫了,她小心的爬上床靠着最里侧的位置躺下,然后侧身到里面去。
虽然他们已经是名面上的夫妻,但昨天新婚夜新郎并没有回新房。她不知道是因为发生了那件意外,还是他本就不打算睡一起。
当然,经过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她的答案更倾向于后者。
睡着后发生的事她完全不记得了。反正第二天睁眼的情景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横在床上的某人以宋流涧的胸口为枕,侧着身抱住宋流涧的一只手,另一只手爪子贴在宋流涧的额头上,还有她缩曲的双腿将被子盖一半压一半,无情到没留给宋流涧一片被角。
如果不是看到宋流涧冷漠悲伤又极度忍耐的目光,她大概仍会觉得自己抱住的这半个肩膀是她的熊娃娃。
“我干了什么?”
一瞬间被弹开似的,她又回到了床里侧最角落的位置,张着嘴我了半天没说出一句整话。脑子里被糊了一句话:在过去的那个晚上我有没有对这位身患残疾的男人下手?
宋流涧咳了两声,坐直身体,也是不发一言,连看也没看徐月华一眼。
“除了你见到的,别的什么都没干!”
听到这句肯定,徐月华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气。
“对不起啊,我也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就觉得好像有点儿冷,我就一直扯被子来着。可扯被就扯被子,我居然还……是有点不雅,不过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未珣,这一点你可要相信我。”
宋流涧又咳了几下,看样子不太舒服。
徐月华心里更愧疚了,“你怎么了?是不是被我压伤了?”
“我没事!”
“还没说事,你鼻音那么重。这是着凉了。真是对不起,你本来就身体不好,我还一个人独占被子,害了你。”
“谁说我身体不好?”宋流涧看着她不爽的反驳,“我说了没事就没事。你不必自责!”
他揉了一下胸口,活动了一下手臂,顿了顿又偏头看徐月华:“蓝宝宝是谁?你冷了跟他有什么关系?”
徐月华赶紧捂住自己的嘴,不敢相信自己又叫了蓝宝宝的名字。这个隔了一个时空的国民好舍友,好像惹着了宋流涧,他此刻的目光竟有些阴暗。
他说:“以后还是分床睡吧!”
“嗯嗯嗯!”为防止自己做出更加过分的举止,她也觉得分床睡是最保险的办法。
秋嬷嬷拿来好几身新衣服,徐月华没让她侍候,自己穿戴整齐,回头时看到宋流涧坐在轮椅上正盯着自己看。
她上下打量一眼,“我这身衣服不好看吗?”
他把手边的发冠递过来,“请你帮个忙!”
“我试试!” 徐月华尴尬的笑了笑。
不得不说,现代的学霸到了古代,依旧配得上学霸。她完全凭感觉,也能信手捏来。
当秋嬷嬷盯着发冠看了一会儿,宋流涧释怀了,看吧,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觉得这发冠有点儿怪。
倒是有一件事让他意外,徐月华居然主动让秋嬷嬷多熬一碗姜凉给他喝。
早饭过后宋流涧被靳豹叫走了,徐月华想起昨天想做的事,让明心带上刀就去了山坡。起先,明香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砍竹子,还一连砍了好几十根。两个姑娘终于忍不住问她竹子的用途时,她笑着说道:“做好后你们就知道了。”
所有的竹子被划开分为两半,她让明心把竹节的位置用刀小心戳开,三个人分工合作,好在都是练家子,干起力气活一点儿不掉链子。
徐月华喜在心头,把通了心的竹子搬到半山上去,那里有一处泉眼,是宋流涧那一屋子人的生存水源。
当她把第一根竹子一端连接到泉眼口时,水流通过竹子迅速往另一端流下去。
“这是……”明香惊得尖叫,“王妃,您是想把这水接到厨房里头去?”
“是是是。这可是王妃牌自来水,往后洗衣做饭你们就省事多啦!”
这么一说,明心和明香就干得更起劲了。只可怜了宋流涧在膳厅等徐月华吃午饭,一直没等到人影。
“秋嬷嬷,王妃到底去哪儿了?”
秋嬷嬷向来温和,“回王爷,一早王妃就带着明心和明香到溪里头玩儿去了,估计是玩上瘾了。奴婢这就亲自去催催。”
还没走到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口哨声。
宋流涧手里杯子被重重的摁到桌子上,秋嬷嬷也大惊失色怔在当场。
“阿豹,快去救人。”
刚刚飞奔进门的靳豹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