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个时辰,整个随王府都已经传开了,说王妃为了讨得王爷欢心,特意买了两只狗送给王爷。但是王爷不领情,把两只狗交给春荷,弄到厨房去了。不用说,养大了养肥了还能吃狗肉也说不定。
徐月华刚吃完饭就听沫沫传回消息,她心里不痛快了。更不高兴的,周唐还告诉她,说她从书房出来后,王爷就叫人把整个书房里里外外都洗一遍。
“他嫌弃我?”徐月华把茶杯重重的砸到桌子上,这暴脾气一不顺心就上来了。
说到嫌弃,她想到自己午饭前那个澡洗得不说有一个时辰,至少光花在洗脸上就用了半个时辰,不能再少。
原来嫌弃是相互的。
她顺下这口气,化悲愤为力气,去了书房,一关就是一个下午。
天快黑的时候,他把周唐叫进书房,守在门外吃了一个下午茶果点心的沫沫和红影蓝影一见周唐从书房出来就围过去。
“小唐小唐,王妃没事吧?”三个姑娘齐声开口。
周唐的脸上粉黄青蓝紫轮了一遍,三个姑娘以为要出大事,最后周唐叹了口气说道:“没事。王妃说饿了,想吃饭!”
三个姑娘:“……”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徐月华伸着懒腰出来,一眼看到三张神色凝重的脸。
“你们三个,还不赶紧拿吃的去。”
红影蓝影:“真只是饿了?”
沫沫咬咬唇:“我就说嘛,就是饿了而已。”
目送三个姑娘出门去,徐月华打了个哈欠,“画一个下午的图纸。太久没干活,全身骨头都跟着懒了。唉!”
沫沫回来的时候两手空空,“王妃王妃,王爷说今晚您还去膳厅用膳。”
“怎么又去?”徐月华觉得之前和宋流涧说好的自由就从来没实现过。
沫沫觉得王妃的态度不太对,不是都在传王妃三番五次要讨好王爷么,就这态度像是要讨好男人的样子吗?
“王妃,您是不是生王爷气了?气他没有亲自养那两只小狗。”
徐月华:“对啊,我就是生气。”
潜台词却:谁怕谁,一起吃就一起吃。还能套套近乎,能骗……要点钱到手更好。
真正到了饭桌上,怂的还是她。
她是真不敢开口问宋流涧要钱。两个人各吃各的,时不时宋流涧会提醒她多吃肉多喝汤。她就哦一声回应过去。
后来她也想通了,钱还是得自己想办法弄。手心朝上对着一个男人这种事她还真干不出来。
宋流涧放下碗后说还有事要做,让她记得把汤喝完。她又哦了一声,对着一大碗粟子鸡汤下黑手。
她又吃撑了,可是已经下了一天的雨很不给面子,还打起了雷。最后只能在房间里打转消食。当然脑袋也没闲着,明天要去交租金,后天要去提货,还得请工人,到处都要花钱,偏偏她手上一个子儿都没了。
“真是钱到用时方恨少啊!”
她又想了一圈,想到自己明明是个富贵太太,怎么就弄不出那么几个钱呢?
最后,还是半夜做的梦给了她启发。
梦醒后她就直接爬起来,从柜子底下抱出来一个大箱子放到桌上,点了两支蜡烛,开箱后一阵阵珠光宝气差点没闪瞎她的眼。
“我就说嘛,我明明是个有钱人。我怎么可能缺钱!”
可这些全是英国公府给的嫁妆。这些金银珠宝也并不是最好的成色。但她不会鉴别,只觉得不管怎么样能换钱就行。
她一件一件的挑,挑了有五六件认为最有价值的。两串珍珠,一对玉杯,一个水晶盘,比不上宋流涧放在庄子里的那件好看,还有一只金镯和一只玉如意。
她犹豫了一会儿,把那个水晶盘放回箱子里去,锁好箱子抱回原位放好,扯了块布一把挑出来的几件宝贝包好,往窗外一瞧,大雨虽然没停,但估摸着天应该快亮了。于是抱着布包又出门了。
主院外值夜的青影放下瓜子:“这位王妃还真是有意思,一天比一天早。若说她不知道男人有个‘黄金清晨’我是不信的。嘿嘿,我赌一包瓜子二两酒,半个月之内,王爷必定会被拿下!”
徐月华在半路上一脚踩进小水坑里,左脚的鞋子已经全湿了。她怕弄脏宋流涧的房间,就把鞋脱在门口,抖了抖衣服上的水才开门进去。
“未珣未珣,你醒了吗?”
床响了一声,一只手挑开床帘。宋流涧一脸倦意的看着跑进来的徐月华。不同于与往,这一次他皱了眉头。
“你又梦到你母亲了?”他克制了愤怒,但脸色很不好。
“不是不是。我今天没有做恶梦。我是……”话还没说完,她就看到宋流涧闭上眼身下去。然后他松开的帘子挡住了她的视线。
“未珣,你不舒服吗?”
“我刚刚睡下你就把我叫醒,告诉我你没做恶梦。既然没做恶梦一大清早你跑过来又是为了什么?既然每天都要跑,干脆以后就睡在这里好了!你觉得呢?”
“抱歉抱歉,我不知道你那么忙!”
“你知道。因为你送了两只狗,那两只狗在我书桌上撒尿,毁了我所有的文件和图纸……我跟你说这些干嘛。要是没什么事我要睡了。”
“等一下再睡!”徐月华上前两步,这次没好意思再往他床前趴。
床上没再传来声音,她只好鼓起勇气说:“那个……未珣,江湖救急!”
堂堂王妃到了江湖救急的地步,宋流涧再次挑开帘子时看到了徐月华送到他面前的东西,瞌睡被惊走了一些,对着这几件金银玉器不明所以。
“收买我?好替你养狗?”
“不是。”她摇头否定。
“那你哪来的?”
徐月玉咬了咬唇,低下头去,“嫁妆!”
“把话说完!”他薄怒。
“我我我……我想抵给你换现钱。我急着用钱。”
事情完全出乎预料,宋流涧双眼一闭,妻子是自己八抬大驾迎回来,认了。
“再把话说清楚!”
“是这样的,我看上了一批木材,看上了一个仓库,又看上了两个男人……”
某人震惊的挑起眉。
“不是。”徐月华赶紧否定,“我的意思是,我请了两个活好话少的工人。”
绿帽子终于没戴上来。宋流涧呼出一口气,瞌睡也全醒了,示意徐月华把帘子挑高来,他伸长手取来外衣披上,让她继续说下去。
“这些地方都要花钱,可是我手上有的全是这些金银玉器。还都是登记在册的嫁妆。我不敢拿出去当,就只好来找你。不过你放心,这些东西也只是暂时抵押给你,等我赚了钱我双倍赎回去。”
宋流涧揉额头,心累得很。
“王府缺你吃还是缺你穿了?”
“没有。绝对没有!”好吃好喝的她都享受不过来呢。
“那你怎么会沦落到当嫁妆的地步?”
徐月华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嫌弃她不会过日子,还是嫌弃她不懂规矩?